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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民心(合一)(2/3)

她怒目瞪着小厮,转身间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严知县,本就抹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的脸刹那间变得更加惨白。

“老爷啊,您这是怎么了……”李氏扑倒严知县身上嚎啕大哭,扯着嗓子喊道:“看什么呢,快去叫大夫啊!”

“不必,他已经死了。”

凉薄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李氏正想骂人,转身间却被身后男子的风华所摄,就连悲伤都被瞬间冲淡了。

她是家中的庶女,因模样不错才被选来做了严知县的继室。

严知县已经不年轻了,他的女儿也只比她小一岁。

她跟着严知县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哪来的什么深厚的感情。

此番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即便亡夫在身侧,她也免不得荡漾起春心来。

温凉却未看她一眼,只敛着霜雪般的脸色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外。

墨踪扯着半死不活的高师爷走了进来,高师爷的衣裳全都烂了,半边脸磨的全是血,以至于李氏看了他好几眼才认出他来。

“高师爷,你怎么在这?”

“你认得他?”

见温凉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李氏小脸一红,忙回道:“我当然认识了,她是平州李知府的师爷。”

末了还不忘介绍自己一番,“李知府是我的堂叔,但我只是辈分大,岁数还小的。”

高师爷心里又惊又怒,一边恨那疯马,一边骂这女人蠢笨。

不等人家问就上赶着答,人家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能看上她不成!

温凉早就收回了视线,语气冷凉,“既然你是李知府的师爷,为何出现在此?”

高师爷短暂的惊惧后,便理清了思绪,声音细弱的道:“我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祁县调查,今夜本想与严知县商议修筑堤坝一事,却不曾想来到书房才发现严知县竟然自尽了。

我怕祁县有问题,便想着立刻赶回平州报告知府大人,谁知道……”

谁知道竟让他碰上了一匹疯马!

温凉眯了眯眼眸,“你如何断定严知县是自尽?”

高师爷一时哽住,转了转眼珠才忙道:“室内如此整洁,又没有打斗的痕迹,严知县当然是自尽了……”

温凉眼中泛起寒光,此人的脑筋转的倒是快。

若真如他所预料,此事绝不是区区一个知县能做到的。

严知县死的蹊跷,死人不会说话,可以任由活人污蔑。

如此滔天之罪尽数落在一个不起眼的知县身上,弃军保帅,死了一个知县,保全了所有人,真是一手好算盘。

“墨踪,将他关下去。”

高师爷见温凉并不信他,他又急着与李知府报信,便挣扎着道:“温公子因何要关在下?”

温凉扫了一眼严知县的尸体,“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严知县的人,理应收押。”

“在下冤枉,在下不服!

我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公子若无证据无权羁押我!”

温凉望着他,认真思忖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高师爷心中一喜,却听温凉复又幽幽道:“那便以偷窃之罪暂且关押。”

高师爷心中更是不服,“温公何出此言,在下偷盗了何物?”

温凉淡漠的瞄他一眼,语气平的没有起伏,“你刚才所骑的黑马正是我丢失之马,还有何话讲?”

高师爷:“……”

合着他今日是败在了那匹马上!

墨踪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他一路拖走。

西北郡守军冲进县衙,李氏娇呼一声,楚楚可怜的看着温凉,“公子,这是怎么了?”

温凉拂袖起身,冷声吩咐道:“封锁府衙,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公子,妾身也不能出入吗?”李氏娇声唤道,露出了自己最为可怜的神情。

温凉瞥他一眼,转而对副将道:“将严知县的家眷分开关押,不得他们随意走动。”

李氏:“……”

温凉拂袖离去,墨色披风翻飞,如夜色般凉薄无情。

李氏忿忿咬唇,不甘的嘟囔道:“这人怎么这样,白长了一副俊美的容貌,竟然是个没有心的。”

西北郡守军的副将是个年轻人,见此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李氏正在幽怨的瞪他,那小副将也是个直性子,看不惯她那副妖妖调调的样子,直接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人家是平阳王府的公子,迎娶的是圣上亲封的灵毓县主,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亡夫尸骨未寒,就想这些有的没的,快些收拾东西回院子,莫要在这碍眼!”

平阳王府的名号将李氏吓住了,原来那位公子就是平阳王府的温凉的公子。

她曾听老爷说圣上派的钦差便是平阳王府的温凉公子,难道是老爷做了什么恶事所以畏罪自尽?

那会不会抄家灭门连累她?

李氏心有戚戚,早知如此她就不嫁过来了,何必替那老女人受这份罪?

不过她伯父可是平州知府,定能保她平安无事。

……

京城。

因着捐赠善款一事,美人阁在京中的名誉一夜尽失,成为了京中所有商家厌弃的对象。

而建明帝大笔一挥,将美人阁定为皇商更是将美人阁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其中最恨美人阁的就是之前与之交好的几家老铺子,他们因为相信了美人阁钱掌柜的说辞,而与皇商之位失之交臂。

特别是蜜饯铺的掌柜,更是懊悔不已,若是他没听钱掌柜放屁,那皇商之位怎么会落到那间刚开不足一年的铺子身上。

真是悔死他了!

美人阁犯了众怒,玉颜阁曾经承受的事情如今都转到了美人阁身上。

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人恨得朝美人阁泼了粪水,直到蒋欣阮派护卫前去,美人阁门前才消停下来。

可她前脚刚派人去看护美人阁,后脚京城便传出了美人阁乃五皇子妃陪嫁铺子的消息,气得蒋欣阮险些没背过气去。

她为了防止别人发现美人阁与她的关系,派去的都是从武行现找的护卫,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除非有人早就知晓,趁此机会将消息放了出去。

至于这个人,除了顾锦璃不做他想。

蒋欣阮银牙紧咬,心中恨极,“好一个以牙还牙,顾锦璃,咱们来日方长!”

房门被人推开,蒋欣阮听到傅决的脚步声,瞬间收起了眼中的厉色,牵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

“殿下……”

傅决却无心理会她的柔情,劈头盖脸问道:“美人阁到底怎么回事?

你当真让钱掌柜给户部捐了十五万两银子?”

父皇知道美人阁是蒋欣阮的嫁妆后,对他是赞不绝口,可他也是第一次因父皇的夸奖而感到百爪挠心的难受。

十五万两银子能做多少事,却扔到户部打了水漂,而且成全的还是顾锦璃的父亲!

想到傅凛奚落的眼神,傅决心中就涌起无名怒火。

蒋欣阮见他不但不安慰自己,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责备她,心里也委屈的不行。

“殿下错怪我了,我怎么可能给户部捐那么多银子。

退一步来讲,纵使我想捐这些银子,那还莫不如以殿下的名义捐,也好让父皇和百姓都知道殿下的胸怀。”

这美人阁以前一直在祖母的手中,直到她出嫁才给她做了嫁妆,她哪来那么多现银。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五万两到底是谁捐的?”

两人皆不知蒋兴被绑走一事,一时莫明。

“殿下,您有没有问问祖父和父亲,这钱是不是他们捐的?”蒋欣阮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往自家祖父身上想。

难道是祖父有什么大的筹谋?

“舅舅告病在家,外祖父这两日也没上早朝,听说好像染上了风寒。”傅决皱眉回道。

皇祖母和母妃也都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特意派人去国公府询问,可派去的人都被外祖父打发了回来。

“过两日你得空回国公府看看。”纵使心中有气,可国公府是他外祖家,心与他是一处的。

蒋欣阮其实不怎么想出门,美人阁丢了那般的颜面,她脸上也无光。

若是遇见顾锦璃或是周倩,那她可真是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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