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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03(1/2)

“好好的婚事,        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泄漏出去,引得这些麻烦……”

乌雅家的丫鬟青锋一面利索地收拾包袱,        一面翻着嘴皮子抱怨连连:“要我说咱们早该走了,        回自己家住着多好!

格格,        恕奴婢多嘴,        董鄂老夫人待您再好,那也是外叔祖母,        隔了好几层了。

老爷才刚出事,        今儿几个舅夫人就换了副脸孔,也不想想以往我们家都是怎么待她们的!”

蓁蓁抚着晋安留下的一柄短匕,不以为然道:“随她们去吧,我们家要这些墙头草来做什么?

早一日看清,        早一日撂开不管。”复又叹道:“也不知阿玛走到哪里了,路上可还顺利……”

几个丫鬟听着动作一滞,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都说行路难,从青海到京城三千多里,        一路上天寒地冻、山穷水恶,就是寻常旅行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晋安是解职待罪随钦差赶路回京,        还不知是怎样的煎熬呢。

蓁蓁合上匕首,想了想说:“叫听差处挑几样礼物,并帖子一同送到五公主府上,说正月十九我请姐姐到法源寺吃素斋。

让她想办法,        多少照应着些。”

红缨疑惑道:“格格,        五公主夫妇俩都是过神仙日子,        凡事不管的。

何不直接找十四爷?”

蓁蓁无语道:“傻丫头,我们避嫌还来不及呢,还上赶着进宫求人,戳万岁爷的眼?

正是因为五公主不管事,才让她帮忙递话的。”

红缨仍是一知半解,旁边青锋拿肩膀撞了她一下:“格格什么时候错过?

就你脑子笨,还多嘴。”说完打起帘子出来,正准备去传话,抬头却见董鄂赛珲站在门边,似有张望之意。

青锋轻声惊呼,赶紧放下帘子,带怒扫视对方:“表少爷?

您怎么到内院来了?

我们格格正在歇晌。”又骂守门的粗使婆子:“都是死的不成?

表少爷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把主子撂在风口上干站着!

看我不回了老太太,打发你们出去!”

明着是骂婆子,实际上却是暗讽赛珲不守规矩。

屋里蓁蓁跟红缨对视一眼,都觉得解气。

赛珲不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过是恰好路过,来瞧大妹妹一眼。

既然她睡着,我这就走了。”

他说完瞄了一眼门内,才抬脚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蹭,终于听得屋里蓁蓁的声音:“青锋,怎么跟表少爷说话呢?

没规矩的,还不快请表哥屋里坐。”

赛珲大喜过望,低头进了屋,往内间一瞥,但见薄纱画屏上投着一个窈窕的影子,整个人便酥了大半:“妹妹好,前儿送进来的东西,妹妹可喜欢?

听闻妹妹要回家去了,可是有人怠慢了你?”

蓁蓁让红缨站在屏风前,捏帕拭泪故作柔弱状,自己躲在帐子里捏着嗓子配音:“唉,难为表哥还惦记着我。

如今我阿玛落难,外面落井下石的人不知凡几,也就你还把我放在心上。”

赛珲得了这话,更是喜得无可无不可,双面炯炯,就差把那屏风盯个洞出来了:“妹妹若在府里待得憋闷,不如随我出门骑马散心。

我们幼时也是常见的,何苦隔着这劳什子说话?”

“唉,我何尝愿意这样?

只是我阿玛好生糊涂,平定苗疆的功劳换来了免选资格,却将我许给一个汉人,叫我怎么敢跟你见面?

他素来敬重外祖父(彭春),这样的事必然是和外家商量过的,舅舅们怎么也不劝劝他?”

赛珲听了不由叫屈:“何尝没有劝过?

要我说姑父这事的确做得糊涂,当初他还瞒着我祖父(彭春),只请示了叔公(费扬古)他老人家。

还是叔公去世前说起要给你添嫁妆,我们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把你许给了岳家!”

竟然是这样!

蓁蓁心下冷笑。

难怪呢,许婚的事姑母和十四哥哥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六七年了都没泄漏,偏偏这个当口漏了出去。

她继续语带娇泣:“原来如此,终究是我没福气。

青天白日的,也不好留表哥多坐。

倒是正月十九我要到上源寺祈福。

深山孤寂,要是路上偶遇亲戚结伴同行,也是一件幸事。”

赛珲登时狂喜,也不纠缠了,跳起来扬长而去。

“呸!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你也配!”红缨在后面狠狠地淬了一口,又红着眼圈道,“他一个男人怎么就青天白日闯到内院里来了?

满院子的奴才都是瞎的不成?

分明是他们对您和岳家的婚事不满,想趁老爷出事搅了这门亲!”

“谁叫我阿玛无子?

拼死拼活打下的名声,迟早是要便宜外人的。

“蓁蓁冷笑。

“那表少爷?”

“对外口风严实点,就说我们去上源寺。”蓁蓁哼道,“吃饱了撑的,正好叫他活动活动,吹吹雪风,醒醒脑袋!”

“对!

只是白跑一趟,还便宜他了呢!”

众人仿佛得了主心骨一般,中气十足地应了。

蓁蓁去辞了费扬古和彭春的夫人,一个人抱着手炉坐在马车上,才觉得铺天盖地的疲惫和恐惧汹涌而来。

人丁稀少,这对一个满族贵勋家庭来说,是致命的影响。

只是前面十三年,晋安的快速崛起掩盖了这个问题,她得以在父亲的荫蔽下,顺顺当当地做大小姐,轻而易举地得到一桩圆满的婚姻。

如今父亲有难,姑母虽好,却远在深宫;十四再亲,却隔着君臣身份;岳钟琪为人忠厚可靠,可是偏偏两人尚未来得及完婚,名不正言不顺。

老天一下抽走了所有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同时也推翻了所有长辈们为她预设的人生道路。

她仿佛一个人行走在荒原上,头上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眼前却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道路,或平坦或崎岖,通向一个个未知的高山、旷野或是深渊。

现在,命运有一半掌握在你自己手上了。

乌雅蓁蓁,你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王爷,六爷来了。”

胤禛刚一到家就被长史赶上来禀报道。

他脚下转了个弯儿,往外院正房而来,果然见胤祚趴在竹林边的花梨小桌上,似有醉意,身边空无一人。

胤禛顿时皱眉:“苏培盛。”

“奴才在。”

“你这大总管的架子越来越大了,伺候个人委屈你了是不是?”

苏培盛苦笑连连:“奴才哪儿敢呀,六爷喝醉了,不让奴才们近身,非要等您回来。”

胤禛无法,只得上前唤醒弟弟,扶进屋来,净面醒酒收拾完毕,方才哼道:“你如今也长本事了,酗酒撒酒疯也都学会了。”

胤祚有些恹恹的,甩甩脑袋抱怨:“我从来不乱喝酒的!

四哥也该想想为什么!”

胤禛气乐了:“你趴在窗户底下偷听,凭空惹一堆烦恼,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胤祚更觉委屈:“可是那沈竹……跟前儿那撺掇你去台湾的戴铎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区别。

戴铎有私心,沈竹没有。

谋士谋士,以给主子出谋划策为生。

一把锋利的刀子本身又有什么错呢?

端看握刀的人是怎么使用它的罢了。”

胤祚眼前一亮,又凑上来做出一副给他捏肩捶腿的模样:“那你准备怎么用他呢?”又说:“依我看,十四弟至今不曾有心跟你相争。

难不成非得走到那一步不可?”

胤禛见他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就好笑:“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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