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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静闻见闻(2/3)

这种奇怪的感情和态度生生把她的母后折磨没了。

她的母后以前一直隐忍着,直到临终才对她吐露了一点真相。

“我的好福儿,你的父皇太让我伤心了,我实在不想再坚持下去了,我得走了。

原谅我,我的好福儿,母后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等你长大了,定要睁大眼睛,找个真心真意一直只对你好的人。”

端木福如今回想起那番话,就感到一种无法发泄出来的难过。

她想,就这样吧,安静地走吧。

既然没人在意她的生死,她活下去也是可怜啊。

作为一个公主,她活得可怜,还不如死去呢。

她放弃了挣扎,抛开一切念头,等着黑暗的降临。

就在这时,却有人轻轻搂住了她,带着她划开水面,送她回到现世。

看到沈休文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很意外。

他的目光那么真诚温暖,仿佛多被注视一会,就能让她抱着他痛哭不放一样。

她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失态。

她还有她公主的骄傲。

她无礼地让他走,他就真的毫无怨言地走了。

她看得出来,这么大的恩情,在他眼中,不过是件小事。

她想,沈休文,实在是个令人惊奇的人,让她好想好想留住他在自己身边。

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蠢完这一次,竟似拥有了比以往敏锐了许多的感知。

看着沈休文,她会强烈地觉得,这个人对她有关怀爱护之意,值得她信任。

看一眼晕倒的内侍,她会闪过这个人对自己一点都不忠心的念头。

见到自己的永华宫总管高欢,她发现这位被她父皇派过来的人,虽然从没把他自己和她绑在一块,对她向来是恭敬又客套,但是竟给她一种他是值得拉拢的感觉。

他对她是存有善意的,或许不那么多,但于已经失去对永华宫众人控制的她来说,却显得非常地珍贵。

他或许能帮她!

她必须要试一试!

当他先旁人几步走到似乎昏迷的她面前下跪请罪时,她睁眼直视了他一下,迅速又坚决地低声道:“帮我!

你不会后悔的!”

他面上有点愕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随后,他果然在听到她轻唤父皇时,立刻派人去行宫禀明。

其实她想让他做的并不多,但是就是这么件小事,她自己也很难做到。

因为如今把持后宫的德妃,正是不断打压她的罪魁祸首。

她的身边无人可用,唯有属于父皇这边的高欢是她唯一的希望。

万幸,他这次没有冷眼旁观。

而且,回到行宫后,在得知内侍没有请来她父皇的情况下,他自己又亲自去了一趟。

端木福虽然感觉自己能得到他的帮助,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具体把握。

高欢他能这么做,令她既感到兴奋,又有些紧张。

她的直觉是灵验的!

她能把握别人对她的喜恶!

这时,她的父皇也终于来了。

端木福的心一下又冷静下来,紧闭的眼睛默默流下一行泪水。

这皇宫里多的是戏,她本以为自己看看就可以了,没想到终有被逼上场的时候。

“母后……父皇……”端木福在床上如小猫叫般轻轻地不停哭喊着,“父皇,父皇……”

当朝皇帝端木镕,身材高大挺拔,虽年近四十,依然面容年轻英俊,但他神情威严,一路走来龙行虎步,气度不凡。

端木镕走到她身边,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审视着自己的大女儿,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为人父者在得知女儿落水得救后应有的关心。

端木福此时依然湿发散乱,有些圆乎乎的小脸蛋煞白煞白的,双目紧闭,双手似在盲目寻找着什么,看上去十分脆弱。

端木镕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神色随意地抬手捏住一只晃眼的肉墩墩小手。

“福儿。”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毫无感情,令一旁的高欢后背冷汗直下。

端木福内心的惊悸更是非比寻常,身体都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她没想到,通过那只温暖的手掌,她感应到的却是一股无法明辨、喜恶掺杂的情绪。

她的父皇此时对她,甚至还不如高欢对她更有善意。

有一瞬间,她真的茫然了。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那还是曾经为她的出生大赦天下、让她一个公主独享永华宫的父皇吗?

他为何就不再喜爱她了?



为什么?



端木福睁开眼睛,湿润如墨的眸子,同样静默地对上端木镕的目光。

她的容貌并不像她的母亲,乍一看也并不像端木镕,脸上有点肉嘟嘟的,像出生不久的小娃娃,十分讨喜有福气的样子。

但是她的眉眼,清冷的时候,却是和端木镕有□□分相似。

她收起脆弱的伪装,神情冷凝。

既然她父皇没兴趣陪她演戏,她也就不浪费感情了。

父女俩四目相对,里面没有脉脉温情,却更像成年野兽与小幼兽的对峙。

成年野兽的目光压迫而有危险性,小幼兽的视线更是胆大而直接。

父皇,你不是该保护我吗?



虎毒尚不食子,你难道想我死?



沈休文道谢过后,揣着文书就离开了。

沈川带着马车在国子监门外等候,见他出来,问道:“公子,这就回府吗?”

沈休文摇头道:“不,去学府街。”

学府街在都城西面,其街尾广场北面并立大宁两大官学,是全国精英学子的聚集地。

街面上驻扎许多文房用品店,各式书坊、茶馆林立,是京城中有名的一处繁华区。

沈休文登上马车,看了眼车夫,问沈川道:“沈泉今天没跟出来?”

沈川楞了下道:“回公子,他对各处路不熟,就留在府中照看您的马了。”

沈休文笑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带上他吧,路多走走就熟悉了。”

“是,公子。”沈川垂头道。

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学府街上。

沈休文本想让车夫将车直接赶到街尾,不料因为街面稍显狭窄,人潮涌动,很快被堵在了半道上。

他瞧着路也不远了,就让车夫将车停在僻静处,自己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

沈休文正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人这么多,就听路人兴奋地议论着两大官学学子在前面高台辩论的事情。

他边往那边走,边也基本了解明白了。

原来太学和国子学的学子们,每逢九日,就会选出代表在两大官学门前的大广场高台上进行辩论,次次都气氛热烈,引动人们争相观看聆听。

太学和国子学各有所长,一直来都暗暗较劲。

学子们之间竞争的心态很盛,对于论倒对方可谓是相当执着。

在高台辩论这个平台上,涌现了不少风流人物。

很多出名的学子,后来踏入官场,都很有建树。

原身从来不曾踏足这里,所以沈休文怀着好奇加快了脚步,想要一睹大宁两大官学学子论道争理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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