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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帮舵头(1/2)

“这算不了什么。”申屠轻描淡写道:“咱大宋虽只剩下半壁江山,仍还是沃野千里,疆域辽阔。

只能在一个小小的临安鹤立鸡群,离我的目标相去甚远呐。”

岳震不禁满心的好奇问道:“申屠大哥,你能告诉小弟,你做着一切为了什么吗?”

话虽然问出了口,但他凭着活了两辈子的经验心里隐约已有了几个答案。

有的人纯粹是在享受,享受追逐金钱的刺激;也有些人对财富有着天生特殊的嗜好;而更多的人,则陶醉在不断的挑战和奋斗里,金钱的多少只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

但对方的回答,却大大的出乎了岳震的意料。

“大宋现已经是一位垂垂将死的老朽,我要用我手里的财富为其换上新鲜的血液!

我要用我手中的财富来挽救这个垂垂将死的国家!”

商业救国!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个想法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看着震惊中的岳震,申屠希侃解说道:“大宋朝廷吏制混乱臃肿,路人皆知无须避讳。

最可惜的是一些正直有能力的人在步入仕途后,因为没有背景往往是居于闲职,于是将一身才华白白的浪费。

我就是要资助这样人,出钱为他们打通朝廷里的门路。”

岳震很快的就镇静下来。

也立刻把申屠希侃归结为,说的冠冕堂皇,做的却是蝇营狗苟。

往往这种人,都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

他马上不无讽刺的说:“这些人一旦执掌要害部门,自然就会感恩戴德,为你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申屠老板好精的算计啊。”

申屠却非常苦恼的挠头道:“这并非在下的初衷。

最可恶的是,有些人经不起官场中的种种诱惑,很快也变得恶毒贪婪,这于在下造福一方的想法背道而驰啦。”

“造福一方?”岳震摇头奚落着,“申屠老板更多的是造福自己吧。”

他焉能听不出岳震语气的鄙视,只是微微一笑,坦然说:“公道自在人心,好在闵、浙两地百余位受希侃资助的官员,大多数还是廉政清明,铺路修堤、造桥梁、兴灌溉,为当地的百姓做了不少实实在在的事情。

今夏各地旱情严重,而闵、浙受灾较轻,粮价也一直比较平稳,令我颇感欣慰。”

百余位!

岳震暗自咋舌,闵、浙总共才有多少管事的官吏?

倘若哪一天他在闵浙登高一呼,后果难料啊。

申屠希侃嘴上说的不在乎,其实心里对岳震误解自己还是很难受的。

不禁泄气的暗暗自问,就连震少这样眼光独到的人物都不认同自己的做法,我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但像他这样心志坚强的人,一般不会轻易的动摇,更不肯半途而废。

“我申屠,最初只不过是想扶持正气,不让我申屠家的惨剧重演。

虽后来在生意上收益良多,但我没有赚过一文的黑心钱,天地可鉴!”

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看似像对岳震剖白,实际是在给自己鼓气。

岳震看着他动情的样子,再想想他家里悲惨的遭遇,不由有几分相信他了。

可还是免不了在心里告诫自己,此人心机之深,图谋之远不能不防呐。

申屠激动过后,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神情落寞,让岳震心生不忍,就开口劝道:“人各有志,申屠老板你志存高远,干吗非要别人认可?

大丈夫立于世,难得的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总比那些声色犬马、昏昏噩噩的人要好的多。”

趁着谈话的气氛又趋于融洽,岳震接着说:“说来说去,只是申屠大哥的一些私事,如果大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小弟想告辞去休息了。”

“好,”申屠希侃又回到了,最初那种冷静沉稳的神态,点头道:“私事已经说完,就让咱们来说说公事。”

公事!

在岳震的脑海里炸响,你一个商人能有什么公事?



除非···

猜疑之中,岳震不由勃然色变,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

申屠希侃莞尔而笑,起身扶住他的双肩,将他按回到座位。

“呵呵···震少不必紧张,在下既不是敌国的密探,也不是居心叵测想要造反的人。

震少在商场上时日尚短,想必没有听说过,‘四大商帮’吧?”

“四大商帮?”岳震跌坐回去,微微不悦道:“申屠大哥,你最好把想说的话一次痛痛快快的都说出来,不要再考验小弟的耐心啦。”

“呵呵···年轻人啊,”申屠摇头叹道:“很多事情相互牵扯,怎能三言两语就交待清楚?

现在我就给你说说商帮的历史。”

“这要上溯到两百多年前,两晋和南北朝时期。

在那之前虽说各地的物产各有不同,但商旅们还都是各自为战,唯恐合伙会被分薄了利润。”

“可随着时局日渐动乱,商路闭塞也不安全。

跑单帮的商旅出行一次携带的货物有限,赚回来的银钱还不够应付诸多的苛捐杂税。

穷则思变嘛,开始的时候只是是同村或同县的商人联合起来,采办、销售分工合作,利润要比单干丰厚了许多。

于是由一些实力雄厚的商旅牵头,整个州府或相邻的几个州府的商家们联合起来,也就形成了商帮的雏形。”

岳震点头表示明了。

商人们有意识的团结起来,共同抵御风险是这个时代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申屠大哥,为什么只有‘四大’呢?

纵观天下,生意人多如牛毛,不会只有四个地方的人做买卖吧?”

申屠颌首说:“震少所说不错,大宋建国后的几十年里,相对的比较安宁,商旅来往频繁,那时可不止‘四大商帮’。

咱们所说的‘四大’是朝廷南渡后划分出来的团体。”

“早先有‘天下第一商帮’的晋商,随着国土的丢失也就消声觅迹了。

整个朝廷南移后,还能够大规模吞吐货物的只剩下川帮、徽帮、还有我们闵浙商人。

而远道而来的异族商旅,诸如吐蕃、西辽、回纥等等,咱们中原人统称他们为番邦。”

“噢···”岳震点头道:“闵浙、川、徽,加上各路番商,就是所谓的‘四大商帮’喽。

申屠大哥能否再为小弟解说的详细一些?

“没问题!”申屠希侃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番邦的结构最为松散,但他们手里掌握着皮毛、药材、银器、佛具,这些紧俏的货品,或卖或易,反正他们不愁销路。

川帮则有竹器,粮食。

我们闵浙人手中控制着茶,盐这两宗,就已经足够异地商人趋之若鹜。

处境最为艰辛的,要算两淮及安徽的商家,他们当地的铜、铁制品本是最为畅销的货物,现在却被朝廷严格监管,不得外流。”

岳震不由的想到晏彪他们,担心的问道:“那他们何以为生呢?”

“唉,要说起吃苦耐劳,安徽人无人能比。”申屠希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同情。

“朝廷虽说禁绝铜、铁交易,但不可能滴水不漏。

淮水两岸的人们成群结队,肩扛手提,跋山涉水,往往到达江南之时已是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好不令人辛酸。”

说到这里申屠怔怔的停住,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

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岳震看到了几许伤感、怜惜,还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愁绪。

好半天他才蓦然惊醒,赫然道:“不好意思,走神啦,让震少见笑了。”

岳震欣然摇头说:“不妨事,难得申屠大哥经商多年,还是一副菩萨心肠。

小弟猜想与徽帮交易时,大哥一定不忍心再盘剥他们。”

申屠希侃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也颇为高兴的道:“幸好宋军改制后,韩世忠的前护军进驻两淮,私底下给了徽商不少的方便,这两年他们的日子也好过多啦。”

“大哥,那商帮之间如果有了冲突怎么办?

小弟在鄂州时认识了两位西辽与吐蕃的朋友,他们就曾有过一些纠纷。”

“吐蕃商人可是名叫冲索多吉?

震少现在用的还是人家的铺面吧?”

岳震赫然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错,这次害得多吉的铺子也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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