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山福地
镇子上烧瓦罐的刘瘸子最近睡的特别香,虽说他的妻子三年前被妖怪给吃了,今天是他为亡妻守灵的最后一天。
他很伤心,悲痛欲绝。
不过那又黑又胖又丑又凶还天天赶着自己干活的黄脸婆终于算是没了!
也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约束他了,今天他光明正大的瞄了几眼百花楼里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纱袖半遮的粉嫩小脸蛋!
以前一副萎靡不振的他,如今睡觉都红光满面。
他家院子里摆满了晾架,不过大多都是空的,只有晾架的底层还剩余一些没有染色的七仙泥人,无痕拿过一个圆圆的泥人就匆匆离去,对于屋里人睡梦中的笑声不知该如何顾及,他只是一个斩的了妖魔鬼怪的神仙。
小镇北边的一片比较平缓山坡上,是无痕之前遥望着的戏台,戏台之后不远处有一颗少见的高大枣树,是这片地界的山神。
两座庙宇在树下各自一边,受之阴萌。
一座是年久失修的山神庙,一座是披红挂彩,有庙祝添香掌灯的七仙庙。
七仙庙的庙祝是一个走路像只猴子一样,天生痴哑的老人。
以前只知道四处乞些剩饭或抢小儿手中的零嘴度日,直到在三年前的劫难中活了下来后,就一直呆在这个新修的七仙庙里,小镇上的人们想尽办法将其往外拖拽,却架不住老人撕咬嚎叫欲将之乱棍打死。
还好有一外来道士好言劝阻,就先仍由老人留下,不曾想老人每日将庙宇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竟有开灵智之象。
之后众人就不在为难老人,两三个月后就习以为常。
七仙庙里最近香火很旺,连小庙四周的野草都熏出了一股子檀香味。
庙门没有顶,无痕进到庙里,迎面的是身披红布的七仙像,七仙像下面是一个青砖砌成的香灰槽,里面满满的都是香灰。
灰槽外面一周都是麦草编制的垫子,扑在青砖地面上。
在仙像后面休息的庙祝老人听到声响后匆忙走出来,看到无痕后便颤颤巍巍的跪爬在地上,不敢出声,不敢抬头。
小庙是凡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庙,除非庙里供着的都与你相识。
无痕把手中的泥人放在莫逆神像的脚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久,庙外的枣树叶子莎莎作响声呼唤醒无痕。
无痕出了庙门,看见枣树下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飘浮在半空,无痕把庙门关紧,走到枣树下,枣树下的朦胧影子是一个身形只有七八岁孩童那么大,面容却十分苍老安详的白发老妇人,老妇人将一个拳头大的木罐递到无痕身前,被无痕小心翼翼的托住。
“小神我法力有限,莫上仙的道灰只找到了这点,望上仙莫怪小神。”老妇人在无痕身边胆怯的低头对着无痕说道。
无痕揭开木罐的盖子,看了眼罐子底的一撮灰,小心翼翼的把罐子盖住,手中一阵像水纹一般的波动后,木罐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仙人的空间法器,有的是一只镯子,有的是一只指环,或者是袋子,簪子,样式很多,可以收纳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
“能找到这些也算是不易了,多谢山神。”无?向老妇人躬身抱拳行礼。
上仙太客气了,若不是上仙一行人,小神与周遭凡人怕是己成那魔头腹中之物,上仙以后若是有用的上小神的地方就只管吩咐。”
“职责所在,山神客气了。
家兄庙宇在此,我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祭扫,以后山神若是能帮忙照看一二,小仙无痕当感之不尽。”
“那是一定,小神此处修行己有千年,除挂果之时顽童来扰,也是清闲。
莫上仙庙堂小神定会照看好,上仙放心。”
“那就有劳山神了,小道也可安心回去了。”无痕行礼后便准备转身离去,却见山神伸手挽留。
山神满脸的皱纹中露出一丝笑意,对着无痕小声的说道 “有位仙子托了话给上仙。”
无痕想起了山坡上那位赠剑的女子,脑袋里一阵迷糊。
“她留了什么话?”无痕问山神。
只见山神挥了下朦胧的烟袖,让自己浮的高了些,凑到无痕耳边。
“那位仙子说,明月昭昭,若是剑落俗尘,此后怕是再难有驭剑之志。
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无痕别过山神,在小山城中转来转去,抬头看着斜到山梁的明月,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回到了之前的白华坡。
哪位仙子早已不见,远远的看着雪穗丛中隐隐若现的长剑,无痕走上前去把剑握在手中,无痕思量了很久,最后顺着斜坡一脚踩在虚空,一步一步像是踩着无形的台阶,凌虚而去。
御风三千里,秋意随着无痕飞进玉山山脉后化成了一片春意盎然。
到了山脉深处,石山层峦耸翠,其间清溪险瀑,彩雀戏涧虹,狐鹤斗清姿,松殿镇奇石,廊桥接高景。
远处更有白玉浮石驮宫殿凌虚自在,仙鹤环绕周侧。
那是玉山宗的至高所在玉灵殿,在玉山宗每个人眼中都遥不可及。
无痕落进高耸的石山之间,顺着昏暗狭窄的石路,走到了一个隐秘的石壁前,掏出一块有血纹的白玉佩,贴在了石壁上。
血纹玉佩在石壁上旋转了起来,无痕等待了片刻后,石壁随着血纹玉佩的旋转,旋开了一个丈许的圆洞,圆洞深处有幽幽发亮的珠子在黑暗中。
无痕一手抓住还飘在空中旋转的血纹玉佩,起步进了圆洞中,他身后的洞口也随着血纹玉佩被拿走而慢慢愈合。
走过一路蜿蜒向下的台阶,无痕来到了一个有八条通道的圆形地宫,地宫中间有一个十丈左右的血池,血池中间飘浮着一座满是血色裂纹的碑,一个干瘦的白发老人正佝偻着坐在碑上低头打盹,他的白发垂的比他坐着的身形还要长。
“宗典大人!
下官无痕回宗了!”无痕对着碑上的老人懒散的喊了一声,然后从空间法器中拿出一个蒲团,扔在血池边的地上,自己盘坐在上面,双手托着下巴,等待着碑上的老人醒来后的勾心斗角。
碑上的老人在听到无痕的招呼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而这口气也在无痕的意料之中。
无痕腆着脸对碑上的老人说道“不知宗典大人为何叹息?
大人掌管这玉山的刑狱,连大人都叹息,想必一定不是易事。”
“唉!
...这事看来也只有老夫能告知与你,可老夫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碑上的老人望着地宫顶上的一颗乳白色夜明珠说着,一脸的悲天悯物,看似不敢望向无痕。
无痕心里觉得有趣,就大大咧咧的开口道,“莫不是大人参悟大道有感,生了冷暖之心,奈何久居阴地,挫以难言之隐?
哈哈...,大人无需多言,在下定能为大人寻来奇补...。”无痕的话被一只劈头盖脸而来的鞋子打断,碑上的老人站在了碑上,呲牙瞪目,须发乱舞,指着无痕跳骂到“你你你...你个无端孽畜!
止渊刚去你就失了养教!
你内人背你苟且之事老夫本还有所忌惮不敢明言,如今看来你二人真是天造地设!
你你你...”
“你所言之人可是玉霞峰的翠翠?”无痕把脸上的泛红的鞋印用手揉了揉之后开口说到,顺便把鞋子给老人扔了回去。
“你个无端孽畜!
难道还有瞎了眼的人能看上?”
“翠翠纠缠于我恐怕是为了埋汰贱内而已!
看来这瑕卫是不能呆了,横造冤狱,小人难负心障。”无痕说完对着老人洒脱的一笑,把手中的瑕卫血纹玉佩放开,任其落在血池中,惊起一圈圈涟漪。
碑上老人看着无痕手中的血纹白玉佩落进血池中,他乱舞的雪白须发也萧萧落下。
“唉!
...罢了。
我早就知道止渊若有闪失,你们这队人就散了,怎么挽留也难以强求。”
“那翠翠怎么办?
你为了留我,害的她此生只能在这牢里了。”无痕站起来,抚了抚衣衫,问碑上的老人,准备离去。
“她不留在这里,怎么能说你是无端孽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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