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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罢相篇(1/2)

大家都清楚:这事轮不到自己说话。

终于有一天,神宗问到了王安石。

面对皇帝的恐慌,王安石表现得非常镇定“天旱、水灾这样的事,就算上古圣君尧舜禹汤也在所难免,都只是些自然现象。

我们尽力而为就是,根本不必恐慌”以现代人来看,王安石说的半点错都没。

可在宋神宗眼里,他这番话就错了,且错得非常彻底!

可说这是这对君臣之间,思维差得最远的一次!

王安石的态度更印证了赵顼的担心,不畏天的人怎会被天所原谅?

这5年来做的事,不仅人不同意,看来连天都反对啊…皇帝说:朕怕的就是我们没有尽力,相反我们都做错了!

于是仅仅几天后,新法就被突然间全部罢除!

晴天霹雳!

王安石被震傻了,他不知是哪出了错。

甚至整个新党集团,包括吕惠卿、曾布、邓绾等众多反面角色,也谁都没查觉出是谁做了什么,把这一切都翻了天!

这就暴露出王安石及其集团最大弱点——警觉性太低、政治手段太劣!

政治,不止是治国,更是治人,就是怎么整人!

王安石就倒在了这上面,他身为帝国首相,总揽大权近5年,这是什么权威!

纵观北宋历史,之前的赵普、吕夷简等宰相任期比他长,可没一人做到他为相时的权威!

到这种程度,居然让命根子一样的新法突然被废,都不知怎么出的事!

还有比这更呆的吗?

还有比他更天真更纯良、不整人不搞事的首相吗?

谜底与一守城门的人有关。

这个城门官在宋史上鼎鼎大名,甚至以一守城门的,在宋史上留下了属于他个人的传记。

他叫郑侠。

郑侠是王安石的学生,进士出身,先在光州当司法参军。

后调进京城,可工作不怎么样,在安上门看守城门。

刚开始王安石还很器重这位弟子,可人家现在已是位坚定的反改革派了!

这时中原大旱,各地灾民涌向京城。

郑侠就站在城门上一眼望去,瘦骨嶙峋、衣不蔽体、流离失所的灾民无边无沿,他心里顿时“极其痛苦”这都是王安石新法害的啊!

灾民就是证明、大旱更是证明,连老天都愤怒了!

于是他写了份奏章,历数新法弊端。

奏章最后他‘视死如归’的声称:请皇上罢免新法,上天必雨!

如10天内还不下,就请皇帝把我砍了!

除了奏章,他还把千万灾民的苦难画成了一幅《流民图》。

写好画好后,郑侠开始发愁:怎么才能让皇帝看到呢?

这是个问题…他职务太低了,如走正常途径必须得先由宰相王安石过目?

这不行!

他想了个好办法:先到开封城外,声称这是密奏,以加急驿马,送进银台司!

于是皇帝第一时间看到了,6周岁的年轻小皇帝被《流民图》深深震撼,史称彻夜不眠,次日4月6日早晨,皇帝和谁也没商量,就下令全国罢免所有新法!

当天,大雨…

7日,所有朝臣包括新党、旧党,都入宫向皇帝道贺终于下雨了。

神宗拿出《流民图》和郑侠的奏章给大家看。

大家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是吕惠卿、邓绾等新党成员纷纷相泣于帝前。

最终,除了方田均税法被罢之外,其余新法暂时恢复…

9日,远在西京洛阳的司马光送来了份加急奏章,积极响应皇帝的罪己诏。

他共总结了6条,眼光独到,实有必要一条条详细研究,才能看出大名鼎鼎、光辉伟大的司马大师有多么高超:

1“广散青苗钱,使民负债日重,而县官无所得”——不知他从何得出这结论?

好吧!

就算是民间因青苗法而苦不堪言,但官府居然一无所得?

那间封桩库的钱帛是哪来的?

“免上户之役,敛下户之钱,以养浮浪之人”——说得不准确。

上户的役是免了,但也一样得交钱!

如真不让上户交了,估计老混蛋你就不会说什么了。

敛下户之钱不假,可按户分等,各有税款,只要不是东明县事件里别有用心的人把等级故意搞混,有什么不公道的?

“置市易司,与细民争利,而实耗散官物”——市易法的确与民间贸易抵触,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了北宋自由商业的高度运转。

可要注意:这对国家快速积累资金却有着极大好处,军费,这条最重要问题,老混蛋居然选择无视了。

4“中国未治而侵扰四夷,得少失多”——最让人忍无可忍的就是这句!

敢情只有自己国家治理得尽善尽美了,才能走出国门,去收复失地?

另外“侵扰”“得少失多”用词多好!

作为历史大师,河湟之地与中国是什么关系,你会不知道?

5“团练保甲,教习凶器以疲扰农民”——看来农民的本份就是种地,刀枪之类东西一律禁止触摸,以免变得暴戾。

嗯!

这想法很好,和后来的蒙古人不谋而合,最好是让农民们七八家合用一把菜刀,那样就真的“纯朴可爱,便于畜养”了。

6“信狂狡之人,妄兴水利,劳民费财”——以数字说话:熙宁年至9年,府界及诸路凡1079处,为田61178顷有奇。

这些土地都是假的?

哪来的什么狂狡之人,怎能说是“妄兴水利”

多余话还用再说吗?

在此祝老混蛋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不多不少就比王安石多活1年,好把北宋的大好乾坤像他童年时的那口缸一样砸碎…

每条都不成立,可每条都搏得了巨大欢呼!

5年了,终于有人为曾无比荣耀、现在被逼进绝境的士大夫阶层说出了心里话。

只不过心里话并不等同于真实话。

没几颗心灵是完全出于道义良知而说话的。

为的,都是利益!

于是19日,王安石罢相。

由新党的另一重要成员“传法沙门”韩绛任宰相。

参知政事除原来的冯京、王珪人外,“护法善神”吕惠卿也被提拔为参知政事。

而在王安石罢相的前一天,18日,农历的4月,竟然下起了大冰雹…

现在来分析:第一,神宗为什么被震撼了呢?

貌似我在说废话,灾民可怜呗!

但有一点,赵顼这皇帝终生没出过京城。

也就说他根本就没见过灾民啥模样!

第二,郑侠为什么这么激动?

又是废话,灾民可怜呗!

但抛开新法是否得罪天地,只提一问题:请问新法时的天旱,和从前旧法时的天旱,两种情况下的灾民有区别吗?

新法是“瘦骨嶙峋、衣不蔽体、流离失所”旧法时就是大家满面红光、穿绸挂缎、开着房车出来旅游?

见你郑侠的活鬼!

难道你活这么大只见过一次大旱,只见过这一群灾民不成?

以前怎就不见你画什么《流民图》!

归根到底,宋神宗怕是当时的真理——上天降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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