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一节(2/3)
大家都同意韩遂的说法。
北宫伯玉随即决定由东门的六月惊雷和西门的韩遂两部佯攻,自己和王国的军队在南门实施强攻。
北门因为靠近渭水,地形狭窄,也不适合攻城军队展开,所以被北宫伯玉放弃了。
清晨,大军开始发动。
韩遂的三万人马攻打翼城西门,六月惊雷的三万人马攻打翼城东门,北宫伯玉的四万人马加上王国的两万人马,武都的一万五千人总共七万五千人攻打南门。
十三万五千大军象潮水一般扑向了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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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伯玉望着城楼上高高飘扬的大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开始吧。”他淡淡地说道。
战鼓擂响,雄浑的战鼓声蓦然响彻战场。
大军的前方,李文侯骑在马上,冲着旗令兵挥挥手,说道:“命令强弓营,齐射,连续齐射。”
一万弓箭手分成五个方队,整齐地列阵于城下。
强弓营的两千名战士,随着一声令下,射出了第一拨长箭。
长箭离弦,飞入空中,飞向城楼。
两千支长箭在空中汇成一片巨大的黑云,就象两千条腾云驾雾的黑龙,它们张嘴发出刺耳的叫啸,凄厉的啸声让人肝胆俱裂。
傅燮怒睁双目,回首狂呼:“举……盾……”
盾牌兵斜举长盾,弓箭手掩于盾后,长矛兵和刀斧兵全部伏于墙后,大家神情紧张,屏息以待。
长箭撕裂空气的“咻咻……”声瞬间及至,接着就是长箭砸射到城墙上的“嘣嘣……”声不绝于耳,再接着就是所有的声音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啸叫。
更多的长箭以最快的速度一批批地飞向了空中。
列于前方的四个弓箭手方阵在前排长盾兵和后方强弓手的掩护下,迅速进入距离城墙一百步以内的射程范围内。
在方阵前后令旗的指挥下,在方阵长官们的怒吼声里,无数支长箭飞离了长弓,它们发出急促的厉啸,争先恐后地跃入空中,霎那间,整个空中布满了长箭,它们就象漫天的蝗虫,顿时遮掩了阳光。
翼城城楼上的木质楼阁在长箭的肆虐下发出了痛苦地呻吟,它们浑身战栗着,被无数的利箭洞穿的面目全非。
五彩斑斓的旌旗不是被射断坠落就是被射穿破裂。
战士们极力缩小身躯躲在盾牌和墙垛后面,神情紧张恐惧,不是有战士被弹射而起的长箭射伤。
傅燮坐在城墙垛子下面,用心聆听着城外的动静。
李文侯用手指指一名传令兵,大声说道:“通知骆驼,命令他立即在护城河架桥。”
“通知聂啸和斩马,带着攻城军队,立即靠近弓弩营,准备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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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是个高大结实的汉子,面相忠厚,一脸的浓密胡须。
他是羌族的渠帅。
他看到强弓营还在射击,急得破口大骂。
强弓营的弓箭虽然射程远,但准头很差。
护城河宽约十步,护城河距离城墙也只有十步,这都在强弓的射程之内。
弓箭营的统领百里杨就站在他旁边,看到骆驼骂人,他非常不高兴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是豹子军啊,我们才训练几天,有这个样子不错了。”
百里杨是个高瘦的汉子,一双小眯缝眼,长发披散。
他最反感羌人学汉人束发。
他认为羌人披发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绝对不能改。
但现在好多归属羌人受到汉人的影响,把许多羌人的规矩改得不伦不类了。
骆驼瞪了他一眼,大声叫道:“将军已经下令,让我立刻冲到护城河架桥。”
百里杨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清楚了,我的弓弩营还没有上去,你跑去干什么?
嫌命长啊?”
“那你快点啊。”骆驼叫道。
“急啥?”百里杨慢悠悠地说道,“我难道要听你指挥吗?”
骆驼恨恨地骂了两句,回头指挥自己的部下排好阵形,紧紧跟在弓弩营后面。
百里杨指挥前方四个弓箭方阵一边射击,一边再进五十步,以便近距离掩护架桥军队。
百里杨冲着旗令兵挥手说道:“命令强弓营停止射击……”
“命令弓箭营,给后续军队让出通道。”
随着密集的战鼓声,密集列阵的弓箭兵突然整列整列地拉开距离,让出了几百条通往城墙的路。
“准备出击……”骆驼一手执盾,一手拿刀,纵声狂吼。
他的军队五十人一列。
前后两侧是盾牌兵掩护,中间士卒拿着六丈长梯。
所谓的架桥,其实也就是在护城河上架起长梯,让后续攻城军队通过而已。
百里杨扭头冲着骆驼叫道:“骆驼,该你了。”
骆驼咧嘴笑道:“把箭给我射狠一点,再狠一点。”
“兄弟们,上……”骆驼战刀高举,率先冲了出去。
吼声顿时冲天而起,数千名战士冲出了弓箭兵方阵,冲向了空旷的战场前方。
百里杨举刀狂呼:“射……密集齐射……”
飞向翼城上空的箭阵愈发的厚实,刺耳的啸叫声愈发的凄厉。
此时,聂啸和斩马带着攻城军队飞速赶到弓弩营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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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鼎是个老兵,已经从军十三年了。
他一直很庆幸自己是个弓箭兵,他认为这是他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弓箭兵总是距离敌人远一点,追击的时候跟在军队的后面,逃跑的时候跑在大军队的前面。
他有许多战友,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他们都是长矛兵或者刀斧兵,但这次,老鼎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已经走到尽头了。
他透过眼前这个小小的正方形的射击孔,看到了远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兵阵势,看到了近处象潮水一般涌过来的敌人攻城军队,他无奈地笑了。
敌人太多了。
他从军十三年,经历了几十次战斗,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军队,同时攻击一面城墙。
老鼎抬头看看天上飞啸的长箭,黑压压的巨大一片,他恐惧了。
他艰难地吞了几口口水,嘴里咕噜着骂了几句。
在这个南城城墙上,太守傅燮傅大人只安排了两千士卒。
两千人对付眼前这几万大军,老鼎觉得很可笑。
这能守几天?
“老鼎,大人怎么还不下令,敌人快到护城河了。”离他不远的一个年轻弓箭手小声问道。
“还早呢。”老鼎轻松地笑道,“这些架桥的敌人目前都有盾牌兵掩护,我们即使射了,也射不死几个。
等一下,他们要顺着梯子过河,到对岸来固定长梯。
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射了,射一个死一个。”
“老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守过狄道城,所以知道什么时候射这些架桥兵最合适了。
“老鼎得意洋洋地说道,“狄道城是陇西郡的郡治,它背靠洮水河,也有这么一条护城河。”
“有护城河,敌人攻城肯定要困难多了。
你看我们守得住吗?”那个士卒满怀希望地问道,“敌人太多了,象蚂蚁一样多。”
“没问题。”老鼎笑道,“我和傅大人一起打过仗。
他打仗厉害,守这么个小城,还不是十拿九稳。”
年轻士卒闻言抬头看看远处的傅燮,一脸的崇拜。
“大人在干什么?”老鼎问道。
“大人举起了右臂,好象要下令了。”
“早了一点。”老鼎看看护城河边忙碌的敌人,摇摇头说道,“再迟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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