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仿佛明镜似的躺在那里，伴随着两岸的鸟语花香，有种仙境的朦胧美感，但此时此刻笼罩凌云心头更多的还是诡异。

他呆呆地望着前方，不明白自己学了十多年的科学知识是否真的错了，还是说这里是越目前科学已知界限的另一种神秘存在？

孙伯嫌船开得不够快，正要催促船家，却听船底传来“通”的一声。

凌云眉头微蹙，问：“这是什么声音？”

船夫冷冷道：“多半是船底碰着暗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怎么，你以前没坐过船吗？”

话音未落，底下又传来“嗵”的一声响。

凌云还没说话，孙伯已忍不住道：“你管老子有没有坐过船，这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撞击声接踵而起，船身变得摇晃起来。

凌云也奇道：“这条河里有这么多暗礁么？”

船夫没有回答，但是肩头似乎在瑟瑟抖。

凌云用手电照亮了黑漆漆的河面，沉声道：“这绝不是碰上了什么暗礁，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撞船底。

快看，那是什么？”

孙伯和船夫顺着凌云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河面下方隐约可见一团团黑物在那里游动。

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们似乎想要把整艘船给掀翻。

孙伯一脸紧张地问船夫道：“那黑乎乎的东西是鱼吗？”

船夫摇头道：“鱼怎么可能撞船底，也没有这么大力气的鱼啊，一定是别的东西。”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骤然白，越用力地划桨。

撞击声越来越响，船也摇晃地越来越厉害。

孙伯抄起一根弃置的粗木船桨就往河面拍落。

他的准头不错，正好拍中一团黑黝黝的东西。

然而那东西在如此巨力的击打下并未就此死去，而是怒般跃出河面，露出令人惊骇的面目。

即便胆大如凌云之辈，乍一见到这东西的长相，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东西长得有点像民间传说中的“水猴子”，约莫四尺来长，全身上下毛茸茸的，脸孔和四肢都很像猴子，却没有尾巴，龇牙咧嘴的，十分恶心。

当它盯着船上三人的时候，眼睛就像充血似的，那眼神就像正望着一顿可口的餐点。

孙伯在山野之中长大，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多了，哪里还怕这玩意儿，抄起船桨再度拍了下去。

那水猴子十分灵活，吃过船桨的苦头后不敢再硬接，一个闪身钻入了水面下。

凌云虽然也是在山里长大的，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神秘生物，禁不住汗毛直竖。

那船夫惊恐道：“是水精！

水精！”

就在此时，孙伯抄起船桨再度拍往河面，此番动用了五成元始祖炁，登时将一条水精拍得脑浆迸裂，肚皮朝天翻起在河面上。

然而，冷不防从河面下冒出好几条粗壮的绳子，卷住了孙伯的四肢，似乎要把他拉下河去。

别看这些水精个头不大，但是在水里力气不小，而且似乎还拥有某种高智慧，懂得分工配合，如此齐心协力之下将孙伯扯得身形微晃起来。

凌云抽出潜龙长剑，“唰唰唰”几下将那些绳子斩断。

水精们气得哇哇乱叫，随后纷纷跃入河中。

孙伯惊道：“这些小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的手腕都快断了。”

凌云道：“水生物在河里的力气本来就大得出奇，而且它可能常年以人畜之血为食，筋骨气力远比寻常的水生物要大。

您没有被它卷入河中，已算十分幸运了。”

孙伯傲然道：“老子堂堂毛民国的勇士，怎么可能栽在这些小杂毛手里！”

凌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光重新投往河面。

孙伯摸了摸脑袋，问：“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凌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东西只有在水中力气才大，上了岸便没有这么嚣张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掉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间，一股更大的力量从船底透来，撞得船身剧烈摇晃。

船夫正站在船的另一头，当下没能控制住身形跌入河中，凌云和孙伯鞭长莫及，想要出手相救已然晚了一步。

只见他刚一落水，河面下立刻就有十多条黑影聚拢过来。

凌云眼疾手快，抄起一根船桨掠至船尾，朝水中递了过去：“抓住，我拉你上来！”同时对孙伯喝道：“快用船桨拍鱼！

船夫要是死了，咱们也完了！”

孙伯醒觉，双手抄起船桨再度拍向鱼群聚拢的河面。

砰！

河面被传递至船桨上的巨力轰起一蓬巨型水花，却没有一只水精肚皮翻身朝上。

它们的动作快极，船夫只来得及出两声惨叫，便被十多张利嘴啃得血肉横飞，顷刻间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

两人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剧的生，倍感惊悚。

河面下传来一阵咀嚼声响。

凌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与孙伯一起用力划船。

只可惜两人的划船水平不行，手忙脚乱了半晌，船前进了没多少。

眼看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孙伯出一声震天怒吼，想要跃入水面和它们拼了，却被冷静的凌云及时阻止。

在凌云的劝说下，两人齐心协力，再度用力地划起船来。

眼看小船就快被掀翻，但觉船底蓦地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数不清的黑影朝四面八方散去，并出似是惊恐的叫声。

凌云回头一瞥，登时喜出望外道：“咦？

水精们都逃了，咱们好像没事啦！”

孙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观察着河面。

半晌后，船底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其强度竟远远过先前几次。

凌云赶忙抓紧船舷，以千斤坠的身法稳住身形。

河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不曾有东西闯入过似的。

心中警兆陡起，一股寒意从脚心直蹿脑顶。

透过思感，他清晰察觉到河面下正潜藏着一个巨大的生物，其生命能量之大，绝非先前那些水精可比。

船身微倾，缓缓旋转起来。

半晌后，河面以船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过五十米的巨大漩涡。

来不及逃走的水精纷纷被吸入漩涡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肆虐着两人的耳膜。

凌云左手祭起朱砂掌，右手紧握三尺青锋。

是生是死，就在此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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