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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3)

可他登上了那个位置,她和容实怎么办?

是不是就得拿幸福换这个姓氏的绵延?

至于心想事成,他压根不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的婚姻真要有坎坷了,何去何从都得他说了算。

她凝目看他,原来那样谦和矜持的人,随着权力越来越大,野心也愈发不加掩饰了。

她甚至有点怕,如果他许下一个承诺,要求容实和他里应外合助他登极,届时是助他还是不助他?

他成功后又会如何打压容家和佟佳氏,简直不可想象。

她站在那里出神,头上缠着纱布,眼神迷茫,他的态度倒软化了。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彷徨一点,弱势一点,别叫男人觉得难以拿捏。

他不是容实,时不时愿意小鸟依人一下。

他是主宰,就要他们匍匐在他脚下,要他们诚惶诚恐,不敢反抗。

“成了,来了有时候,我也该走了。”他拂拂衣襟,换了个温和的语气,“昨天亥正才得着你受伤的消息,我心里着急,不能上府里来瞧你。

今儿散了朝我没进军机处,直来探你,见你好,我也就安心了。

你仔细身子,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才说完话,佟家老太太领着一众人都进了院子,站在阶下裣衽行礼,“主子驾临,家人办事不力,奴才们到现在才得信儿,慢待了主子。”

豫亲王迈出门槛,那份尊荣的气度在日光下愈发显得高不可攀。

他待佟家女眷是极其和蔼的,霁色道:“是我不叫他们通传的,宫里机务忙,我来瞧颂银一眼,耽搁不了多久就要走的。

照说外男不该入内宅,我也坏了回规矩,实在是记挂她。

再把你们闹出来,老太太又有了年纪,大动干戈叫我惭愧。

你们且歇着吧,不必相送,我这就走了。”

老太太略愣了下,“主子这话可折煞奴才们了,颂银叫主子累心了,平时得主子照应不算,这回受点小伤又劳老主子来看,叫奴才们怎么感激主子善心呢。”

佟家一门卑躬屈膝,这就是旗人主子和奴才的区别。

豫亲王说了几句体贴的场面话,回头看了颂银一眼,往垂花门上去了。

佟家人一众亦步亦趋相送,先前热热闹闹的小院,很快冷清下来。

容实把剥的核桃放进她手里,不无忧心地说:“他今儿登门是有心让你家里人明白意思,咱们的路会越走越艰难。”

颂银叹了口气,低头说:“我自己的心自己知道。”

他听了顿时又乐呵起来,“只要你不变,他剃头挑子一头热,让他自吹自弹去吧!”

他扶她到南窗下,两个人促膝对坐着,暖阳融融,心里倒是安和的。

颂银还是担心他们布库会引出事来,“我以为今天过去了,能把那事放下,结果……”

他在她手上压了压,“就像夏天的疖子,你不碰它,长熟了早晚也要冒头。

不下狠心挤了,回头长成个僵包儿,埋在皮下几年也好不了。

你别担心我,别人娶媳妇耗财,我娶媳妇大不了耗命,你值得我豁出去。

他那样的人,一头来探望你,一头和你商量娶侧福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你要是答应他,一辈子要受他多少委屈?

我只认你,你就是跟了他我也忘不了你,你不能害我惦记别人的媳妇儿,这事缺德。”

她笑起来,“我有什么好,叫你死活不撒手。”

他扭动着身子靠过来,小声说:“我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叫你亲了两回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你对我有份责任,知不知道?

我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要是不能娶你,那我就终身不娶,我等你到八十岁。”

颂银鼻子发酸,“我也想过,不跟他,除非一辈子不嫁。

既这么,咱们俩就守着。

可你们容家只有你一根独苗,家里的香火终要你传续的,到时候怎么办呢?”

他说:“咱们的命未必这么苦,我就不信想成个家都不能够。

眼下虽走窄了,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还能被他压制一辈子不成?”

颂银抿唇微笑,“再等十一年,到我三十岁的时候,要是咱们还无望,我就辞官回家相夫教子。

三十岁人老珠黄了,就算他得势,也未必再要我了。

反倒是你,要拖累你那么久,我觉得实在不妥。”

他咧嘴说:“我心甘情愿,别说什么妥不妥,有的人打一辈子光棍,难道就不活了?”

也好,虽属无奈,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两个人的品阶和家世已经算高了,可打擂台的是凤子龙孙,那就不够瞧了。

反正下定了决心,就有这股执拗的劲头不言放弃,只是颂银考虑的还要更多些,将来要是不能生两个儿子,那么这份家业迟早还是要传给另几房的。

所以就等到三十岁,不能耽搁了容实,他得向家里交代。

两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哝哝说了一阵话,容实又提起家里来了个远房亲戚,说那家小子快满十四了,打算在衙门给他谋个差事。

颂银听了他们的身世,很觉得可怜,且又是容老太太娘家的人,便道:“什么都不会,又没有拳脚功夫,你上哪儿给他谋差事?

内务府在宫外也要买办,既然他们家以前做过药材买卖,账目应该难不倒的。

我找个人先带着他,看看他脑子活不活络,要是能行,一点点儿上了手,往后吃饭是不必愁的了。

内务府买办你也知道,干好了能发家。

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帮衬自己人。”

容实听了发笑,“你的心我知道,可他爹开个药铺都能赔得底儿掉,最后就差当裤子了,我瞧他未必有这能耐。

还是先给人当长随吧,要是有出息,自有主子提拔。”

颂银笑了笑,“我说的这个不是什么官绅头领,也是个跑腿的,只不过碰上运气好了,将来能重振家业。

你瞧吧,回去和老太太商议商议也成。

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呢吗……”她扭捏了一下,“我想让他们自立门户,毕竟年纪不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

容实才明白她热心相帮的因由,原来是不愿意家里多出外人。

加上那位表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她不放心,想早早打发了他们,图个踏实。

他简直心花怒放,她会担心别人撬了她的墙角,就说明她在乎他。

她管那几个远房表亲叫自己人,可见是实心实意站在容家立场上的。

他窃喜着,忙着安她的心:“老太太也是瞧他们可怜才收留他们的,毕竟亲戚里道,来了不能往外轰,打算替他们图了后计,再让他们回房山老家去。

他们家闺女我见过了,说话不敢大声儿,坐也不敢坐,畏畏缩缩在那儿站着,实不像个富裕人家出来的。

你就当接济街坊吧,可别想岔了。”

颂银鼓起了腮帮子,拧过身子说:“我多早晚想岔了,是你想岔了。

我也没说什么,你着急洗冤,弄得我没有容人之量似的。”

他忙说好,“是我小人之心了,这不是和你商量嘛,我怕你误会我。

我对你可没有二心。

横竖我们姓容的没有一窝里做亲的习惯,你别为这个发愁,愁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颂银轻轻啐了声,“那么爱给自己买脸呢!

咱们先前约定的时间你瞧好了,要是觉得等不及,你成你的亲,我绝不怨怪你。

至于这表妹,人家是落了难来投靠,我还提防这个,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眼下担心家里要问我话,今天六爷来这一趟,老太太和太太怎么想?”

果然的,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容实走后她就被叫到了上房。

老太太正襟危坐着询问:“二妞啊,你和豫亲王是怎么回事?

还有容实,两个爷们儿遇到一块儿了,都往你房里钻,像什么话?

你在宫里当官,好些事儿你不告诉我。

可今天这情形看得我脑仁儿生疼,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眼下让玉在宫里做常在,你和王爷又纠缠不清,是预备双管齐下吗?

这样倒也好,可容实那里怎么料理?

一女不能配二夫,两个爷们儿掐,这不是长远的方儿。”

颂银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嗫嚅道:“老太太别误会,容实来瞧我,阿玛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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