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说最软的话 做最狠的事(2/2)
陈礼听罢,便道:“卑下再多派人往爪哇。”
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道:“陛下,赵王殿下与解公,毕竟远在爪哇,对于京城之事,所知不多,而京城传去的消息,辗转万里,早已面目全非,是以赵王殿下和解公产生了误解,也可以理解。
可无论如何,赵王殿下与解公若有此意,也定是一片赤子之心。
若只是因为如此,而治其罪,臣恐这普天之下,再无人敢说话了。”
可对于许多富贵人家而言,他每月的开销从一百两,下降到了三五十两,哪怕这个数目,对于寻常而言,已是许多人一家数口几年的开销,他也依旧还是觉得,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他好像无事人一般,安静地谢了恩。
听者抿着唇,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可当今太子,那张安世就是太子的妻弟,还有那皇孙……但凡是太子殿下登基,这新政至少一百年内也无法动摇的。
可人与人是不同的。
…………
这新彰德位于爪哇岛的一处海湾处,北临汪洋,西与苏门答腊诸岛遥遥相望,向南便是爪哇岛府邸,乃是密密的丛林。
其实,也并非是真正他们吃了什么苦头。
众人听罢,又唏嘘不已。
于谦便道:“可许多人,连口舌都不敢逞强。”
即便是鸿胪寺卿,也亲自关照解缙,甚至希望能求解缙的一幅墨宝。
这一批人,多是以读书人和士绅为主,直隶人居多,他们觉得直隶已无自己容身之地,又得了许多的许诺,方才抵达这里。
张安世道:“盯死他。”
如今移藩爪哇,登陆的第一处良港建城之后,便取名为新彰德。
张安世这才抬头看向他,接着露出了意味深长之色,而后道:“奏报陛下?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靠捕风捉影,你想靠着这些,去检举藩王谋反?”
这里头,可不是复兴圣人之学这样简单。
于谦这家伙,在渐渐和他相处之后,张安世已经慢慢从于谦的历史光环中脱离出来。
似乎这六年的苦难,并没有让解缙长记性,甚至这家伙,似乎比从前更刚烈。
“喏!”
张安世无语地道:“大丈夫不是靠逞口舌之利的。”
等张安世和太子朱高炽话别,张安世领着于谦骑马带着护卫往栖霞去。
其实这时候,他还年轻,尚还不如历史上的于谦那般老练。
有人不解地惊道:“什么,什么预备卫,操练什么?”
只是他担心自己说出了实话,让张安世伤心。
他根据自己所得的奏报,去见张安世,见了张安世,便道:“殿下……赵王……似有不轨之心。”
所以他并非不愿直言,实际上他不是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从栈桥登上了码头。
张安世心里颇有几分妒忌,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却不如那些‘giegie’,这找谁说理去?
虽然爪哇的力量小,可如此邀买人心,难保不会有许多人和他里应外合。
一听到赵王殿下四字,不少来人打起了精神。
解缙所谓的中国,乃中央之国之意,这几乎自古以来,藩臣对中央王朝的称呼,不过中国是有,可自称为小中国的却不少,譬如朝鲜国,亦或者安南国,便一向以此自称。
大船靠了栈桥,而后,许多人纷纷扶老携幼,带着行李,甚至还有人带着不少的仆从下船。
赵王乃是陛下的儿子,又是藩王,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还有这解缙……
各种抱怨和委屈,犹如开闸洪水。
一艘舰船,抵达了新彰德港。
“他娘的……”张安世带着几许烦躁,忍不住骂道:“赵王这个家伙,莫非还不死心,又想故技重施?
真是愚不可及,他也配!”
当然,这事绕过了于谦。
对于寻常的百姓而言,突然家里多了数十亩地,便好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于谦没有多想就道:“解公真乃大丈夫。”
与其说是有大志,不如说是……
“这倒是实话,赵王殿下,礼贤下士,最是重视文教,每日读四书自省,又对人言,我大明在爪哇立足,我等与当地土人蛮夷之区别,不过是因为是否有圣人教诲而已,因而,耗费万金,命人编修书籍,广纳贤才,采纳各方良策,这爪哇……如今已有几分中国气象了。”
如今这个局面,尤其是在直隶,在许多读书人和士绅眼里,是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的。
胡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可以说,鸿胪寺这些年来,不知下榻和接待了多少外使,却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于谦只道:“受教。”
朱棣一声怒吼。
陈礼看着张安世阴沉下来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道:“殿下,此事是否奏报陛下?”
朱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胡广一眼。
此时又有人道:“胡公所言甚是,陛下何须大动干戈,申饬赵王殿下与解公即可。”
这百户官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爪哇,是新彰德!
这百里之外,就有大量不肯顺从的土人随时袭击我们的商队还有我们的种植园,男子不拿着刀剑卫戍,留着做什么?”
他不太认同张安世的理念,可张安世确实对他很不错,他不是傻瓜,张安世给予他的信任,还有重视,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哪怕是他自己的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张安世这样的地步。
解缙只好道:“臣万死之罪。”
朱棣方才慢悠悠地道:“下旨申饬,赵王这不肖子,要面壁思过。
至于长史解缙,责令其返爪哇之后治罪,以儆效尤。”
日子没法过了。
解缙接待各色人等,无不尽心,几乎是发自肺腑的与他们攀谈,谈及时局,不免唏嘘。
解缙心里叹了口气,却叩首道:“臣……谢陛下恩典。”
某种程度而言,不少的读书人,依旧还是锦衣玉食,即便是许多士绅失去了土地,可至少这数百年的人脉和积蓄却还在,绝大多数人,依旧还是家中奴仆,鲜衣怒马。
却有人截住他们。
胡广本来是想装死的,他心里很是清楚,说出这番话,极可能会让陛下误认为他与解缙勾结,毕竟他从前和解缙的关系本就太近了。
在历经了一个多月的航行之后,船上之人,早已疲惫不堪,如今见着了陆地,甚至看到了久违的城市,都不禁欢呼起来。
……
这百户却是不为所动,甚至连解缙的书信也不看一眼,只道:“解公的举荐信,那可太多了,编你们入预备卫,就是妥善安置的意思。
你们一家老小来了爪哇,不图为赵王殿下效力,还想着不事生产和兵甲,去读劳什子书。
你全家老小读书,让别人与土人鏖战吗?
入你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莫说是你们,便是解公的儿子,现在也在卫中效力!”
这读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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