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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各自找朋友(下)(2/2)

人口就会向南方转移,并且是自发地转移。

这也是疏散人口压力的一个办法,并且我还在思考其他法门。”王巨道。

这就得要感谢宋朝了。

因为宋朝内治政策上比较开明,没有闭关封锁,也不禁止人口流动,所以人口对流动不排斥。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南宋一度将市舶司置到马六甲海峡。

否则就是有了好办法,百姓在闭塞的政策环境里。

本来就是一个思念故土,不愿意离开家园的民族,那么只有强行迁徙,强行迁徙会有多麻烦。

看一看曹操强行将汉中百姓迁到关中的结果。

再看看唐朝多次发出诏令,鼓励百姓迁于宽乡,有没有成功?

强行迁徙的代价太大了。

但这次南方迁徙一旦成功,那么它就是一个极好的试范,会起到无比的作用。

小苏讶然道:“难怪介甫公下诏令,责令福建路南方各州,将下五等户迁往广南。”

“责令?”

“刚下的诏书。”

王巨想拍脑袋。

正想着强迁坏处呢,来了!

这个王安石。

敛财真敛疯掉了。

明白,理解,前年去年是劝说,有不少百姓过去了,但这个是自发自愿的,数量仍远远不能达到王安石的需要。

既然是赚钱的行当,何不索性强行迁民。

一为国家谋利,二是替这些下五等户寻找一个出路。

然而沾到强迁,能有好事么?

不仅如此,王巨将王安石的坊场河渡抢走了,不过没有完全抢走,那就是酒税,全国大多数州府榷酒都是盈利状态的,但有极少数州县情况不佳,或者盈利不多。

这也是胥吏官吏管理不善出现的毛病,想根治很难了,或者说到了积重难返的时候,因此不如索性也将整县整县的榨酒经过实封投状法,由价高者所得经营。

也就是将宋朝所有不良资产,一起拍租出去,再加上火药赚来的一些利润,最后所得将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但这些不清资产清点起来也很麻烦的,一是清点,二是必须由官员做出一个格理的估价后才能拍卖,所以它的时间很长,最少还得有三四年时光,才能大约地清点出来。

这个争议不大,况且连这条也反对的话,那么国家当真不想好了?

王巨不由地叹息一声。

然而怎么办呢,迁就迁吧,反正未来变法虱子多,也不怕痒了。

“子安,今天听君一席话,我全然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敛财,那么再无疑问。”

“不过子由兄,虽然是敛财,但你心中怨气消解了吧。”

“就不知会敛到何时?”

“这几年内是休想停下了,”王巨说道。

一是积欠,二是河湟开边,三是西夏不时地侵犯,还要分一些到军费上,再说王安石这些变法,不是一次性推出来的,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因此直到熙宁七年,恐怕财政还没有真正的扭转,然大旱到来,赈灾不力,让反对派们找到攻击理由了。

也就是到熙宁七年,五年后,财政还没有完全变好。

但这一世不同,自己提前在推动,另外还有蔗糖与棉花这两个真正的开源,不知道到了那时会不会好一点。

再者,也不知道赵顼怎么想的,他想经营西夏,即便自己劝,王安石下,赵顼还不会停下敛财的步伐。

天知道呢。

但王巨话锋一转:“然而话说回来,在这几年,你我有话语权吗?

到了扭转过来时,我们也有了话语权,那时再说话,岂不是更好,更明智?”

“子由,子安的话,你应当听进去的。”张载插了一句。

“恩师,未必啊,也许有人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想攀龙附凤,附和某些权贵上位呢。”

“你别拿我开心,”小苏道。

“那就释然了?”

“不释然奈何?”

“好,释然了,我们就吃酒吧。”王巨道。

他看重小苏也有其原因的,一是小苏的立场可以拉拢,二是以前他在京城科举时,两人就有来往,关系也算不错,这就是基础。

王巨在找朋友,吕公著也在找朋友。

王安石一直向吕公著示好,吕公著没有当成一回事,这个心态就不对,南方人就是坏人哪?

王安石也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将他换成了御史中丞,恶心了吕公著。

吕公弼被逼辞职,赵顼破例没有同意,继续将吕公弼留在西府。

但当真事情就结束了?

没有。

只要吕公弼一天还呆在西府,吕公著一天就不好进谏弹劾。

反过来说,只要吕公著一天还呆在御史台内,吕公弼就会尴尬一天,不好做事。

一个任命,封住了吕公著的嘴巴,捆住了吕公弼的手脚!

然而吕公著同样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因此他迅速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了不起的人,程颢。

为什么要找朋友?

看看庆历新政,范仲淹等人当真很了不起吗?

他们只是一些地方官罢了,真正的大佬是章得象、杜衍与吕夷简、晏殊他们。

两相对比,就象现在的吕惠卿与富弼文彦博那样的差距!

为什么能成功上位,抱成了团,互相鼓吹,于是君子在此,诸神避位。

后来失败是新政没有具体的策略,光在哪里打压异己了,并且韩范分裂,让政敌找到了契机,将他们击败。

实际当时的情况,也如欧阳修朋党论所写的那样,小人不成朋,君子才能成朋,是君子党成了朋党,所谓的小人们还真没有结党成伙。

然而失败了吗?

失败的是庆历新政,他们政治生命并没有失败,正因为这种结团成伙,一个个迅速又上位了。

再到濮仪之争。

韩琦多厉害啦,背后还有赵曙,前面还有欧阳修。

为什么言臣们与他们三个大佬战得平分秋色,正是因为言臣结成伙了,虽然地位远不及。

然而人多力量强大。

生生将赵曙拖到死,濮仪也没有真正落实下去。

现在反对派实际真的很可怕,由司马光为枢纽,串起来几条让人望而生畏的线,第一条主线,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

第二条主线,司马光,吕公著,范纯仁,吕诲。

第三条主线,司马光,富弼,王拱辰。

还有未来的第四条主线,司马光,韩琦,欧阳修。

可怕的四条线,如果论资历,每一个人都能将眼下的王安石爆出十万八千里!

但这张网还在扩大。

张载上位与王安石无关,而是文彦博,文彦博不好出面,于是让吕公著推荐。

不过让他们失望,张载对变法不是很排斥,因此没有与他们站在一起。

俺不会为了富贵而改变自己立场,节操有了,王巨也尊重了,但官场上也就那么一回事了,早晚得回家种田!

拉拢张载不成,但儒坛上还有一些有名气的人物,比如大程。

大程风尘朴朴从下面回来,王安石召见,两人语。

但张载不说井田制了,大程依然将井田制抛出来。

当然王安石也想井田制啦,人人耕地一样多,不得买卖,不得转让,兼并问题也就解决了。

但能实施井田制吗,因此王安石十分失望,仅给了一个秘书省著作佐郎的身份。

他失望了,大程更失望了。

吕公著的召见,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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