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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你问题太多了(1/2)

第232章 你问题太多了

“下,下次的?”

王奉眼神再不济,此刻也看出眼前这是个狠角色,连象征衙门清高的牌匾都敢挥刀劈砍,不是疯子就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看这男人的气质,很明显便是后者。

他张着嘴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结巴了,刚才那些银子若是砸到自己身上,恐怕直接就被打成了筛子,让他后怕到尿了裤子。

外面听堂的看客也注意到这一幕,不禁露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朱吾世的眼神也变得崇拜起来。

众人本以为这又是一场没有争议的冤案,都陆续准备散去,却没想到还有反转,看到这黑衣男子的雷霆手段,不禁都返身回来继续看戏。

断裂的匾额旁,肥胖滚圆的赵县令费半天劲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准备出声训斥,却被朱吾世的目光盯得一窒。

接着他习惯性的转头看向主薄,急切的说道:

“师爷,这人什么身份?”

因为朱吾世来江南也很少,且从不抛头露面,所以这些地方官员虽听说过世日候的名号,却不知道他的模样,因此主薄也认不出来,但肯定不是方圆百里的官僚子。

“老爷,我也不知啊,要不咱先去把府上的高手给喊出来镇场子。”

赵县令赶忙在背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废话了。

眼前这个家伙一甩手,那银子就嵌进了地板砖,这要是匹夫一怒往本官头上一砸,那还有脑袋戴乌纱帽么。

衙门内除了普通衙役外,自然还有高手修士坐镇,这些高手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妖狩司的派驻斩妖师,江南道绵延数十里,共有三个衙门,每个衙门都有一名二品修士负责处理武夫的纠纷。

但是需要动用二品高手坐镇的案件,几年也没有一桩,所以大半时间都不在衙门里,但所幸还有两名化神境的斩妖师常驻,主薄现在便是去请的他们。

赵县令拱了拱手,故作淡定的开口道: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又是为何要大闹我江南道衙门?”

朱吾世现在才将目光从纨绔子弟王奉身上收回,眼里尽是不屑一顾,他瞥了眼赵县令,侧身露出了身后门外的百姓们,自若的说道:

“方才听坊间百姓说,这江南的父母官,颇有一套规矩,所谓先识人后断案,不知赵大人对这些话,有什么感受?”

赵大人闻言一窒,这一开口话可说到头了,官场上切忌点破别人的为官之弊,这是一点薄面都不给的意思。

也是,上来就把我的光明匾给劈了,本官还有什么面子?

赵县令顿时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搵怒的模样,配上他的红色官袍和乌纱帽,颇有一番官威,呵斥道:

“哪个刁民胆敢胡言乱语,本官治理江南道十余载,风调雨顺,岂是你等一句话可以评判?”

虽然他喊的大声,却根本没敢看朱吾世,而是对着门外的人斥责道。

朱吾世见赵县令这时还在端架子,摇着头接着说道:

“呵,可是我在这儿看了半天了,您老人家对这姓王的小畜生可是百般偏袒,他当街恃强凌弱,鱼肉乡邻的罪过,在场这么多人证你不请,不问其过错想当个屁放了。”

“再就其银两一事,宋大人不嫌麻烦,说要看着你们督办,你居然一口回绝,当真不怕被扣上徇私枉法,偷梁换柱的帽子么。”

见赵县令红着耳朵,却不敢出言回怼的模样,朱吾世笑了,一语点破了赵县令此刻的想法。

“赵大人,就算我说话难听了,但却迟迟不敢训斥我,让我猜一猜.”

“是不是在想,我是谁?”

赵巢心中一凛,这男人虽然年轻,出手冲动暴裂,但言语之间却胸有成竹仿佛洞穿自己的想法,看着谈吐莫非也是个京官?

他刚才说宋大人,是了,他们肯定认识,都是京城来的。

可就算是京官,也没必要来我江南这地,专门折煞我的面子吧?

就在赵巢骑虎难下的时候,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旁观的人群赶忙让开了一条道,正是主薄带着两位紫色披风,腰配刀剑的斩妖师进来了。

赵县令如获大赦,他刚才不说话是忌惮朱吾世的身份不假,更是害怕他腰间那柄黑刀不长眼,一句话不对把自己砍了,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两位客卿,你们可算来了。”赵县令边说着,边拖着他的大肚腩跑向了两个斩妖师。

两位斩妖师一进堂厅就看到了被劈成两半的匾额,顿时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心想这是哪个胆大包天之徒。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堂厅中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尤其是那橘红长发,金线黑刀的男人朝他们看来时,两人仿佛被猛虎盯上一般,下意识就要握住武器。

但很快其中一人就反应了过来,愣了一下神后慌忙抱刀躬身道:

“侯爷!”

另一人也很快认出了朱吾世的身份,也跟着抱剑躬身。

只留下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赵县令,停在了半路,怔怔出神。

朱吾世眉头一皱,他其实并不想这么快被认出来,以平民之身刁难一下这位江南县令,但既然被认出来了

“你们认得本侯?”朱吾世缓步走上前,问道。

率先认出朱吾世的那人起身,看着朱吾世解释道:“去年秋天,不夜城的缘清茶楼,您和后面那位姑娘一起上去,在三楼留座了一小会,侯爷还记得么?”

朱吾世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两位那晚也在缘清茶楼,正是三楼那些听乐的斩妖师中一员。

“这儿的事,和你俩有关么?”朱吾世扫了他们一眼,问道。

两位斩妖师互看了一眼,顿时拨浪鼓般摇起了头,从那匾额被砍就明白朱侯爷现在正在找县令的麻烦,他们这些临时工自然不想蹚浑水。

“不管我等的事,侯爷您继续,我们看着。”他们颇为上道的后退一步,但这些都被赵县令看在了眼里。

侯,侯爷?

如此年轻的侯爷,莫非!

不会是朱家那位世日候吧,听闻其相貌堂堂,出入喜着黑衣配黑刀,有墨衫王侯的美誉,这么一看不是他是谁?

赵县令面色顿时焕发生机,将刚才朱吾世对他的责问完全抛诸脑后,慌忙迎了上来。

“原来是世日候远道而来,怎么不早跟下官通气呢,来人呐,给世日候备查送水,还有宋大人的,都机灵点!”

朱吾世没有拒绝他的谄媚,而是坦然的接过了茶水,同时冲着宋植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饮茶,无妨事。

边喝着茶,朱吾世边低着头看着身边老实站着的赵县令,不急不缓的问道:

“赵大人,若本侯只是一介草民,你会如何啊?”

赵巢暗地吞了口唾沫,讪讪笑道:“自然是”

他犹豫了,若说秉公执法,那岂不是要抓拿朱吾世,见朱吾世一直等着他的回答,只好叹了口气道:

“下官自知有错,侯爷今日之怒.理所应当。”

朱吾世冷眼瞥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问道:

“你日夜升堂,‘明镜高悬’四字当头,你觉得你这个江南道父母官,配不配?”

赵县令肩膀起伏,不敢抬头看向朱吾世,思忖片刻后沉声道:

“下官.有失官德,侯爷教训的是。”

朱吾世将茶杯递交到他的手上,背过身去,最后说道:

“那就要看赵大人,如何处置这姓王的小子,以证其明了。”

赵巢小心的接过茶杯,知道这是要自己做主的意思,他看了眼地上尿了裤裆的王奉,又看了眼背身默立的朱吾世,想都不想便匆匆走回了自己的主座。

啪!

只见那惊堂木猛地一拍,满堂怒声回荡。

“传王奉手下的几人进堂,就王奉如何强迫李杰一事全盘拖出,若有半句谎言,杖十次,革未来功名之机。”

在朱吾世的注视下,加上这些纨绔子弟看到王奉都吓湿了,自然是你一嘴我一嘴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这些话一出再无翻案的可能。

于是赵县令扔下三根红头竹签,一挥衣袖震声道:

“罪民王奉,勾结几人当街欺辱李秀兰姐弟,将李杰打到吐血,是为一罪;以一两银子去强迫李杰去偷戏班的票,事不成后还其钱财,还要施暴,又是一罪;公堂之上满口胡言,企图蒙骗本官,是为第三罪!”

“三罪并罚,杖三十,关押一季,拖下去!”

纵使王奉哭闹不止,这些衙役们还是将他给拖了出去,那些烫手的白银他更是不敢去拿,任其掉落一地,在阴沉的光线下颇有讽刺的意味。

衙门的三十杖,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几乎就等于是半残废了,关押的这一个季,他恐怕都只能在床上渡过。

在送走王奉后,赵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走下高台,向朱吾世走去。

虽说江南贵族的支持对他来说很重,但是眼前的世日候是周知的,皇帝身前的红人,他对自己若有芥蒂,回京面圣时说那么两句,皇帝一纸诏书下来,莫非江南贵族会为他求情?

断不可能,所以他今日就算再将王家得罪狠一点,也不敢让朱吾世对自己心生不满。

“侯爷,如此怎样?”

朱吾世此刻正和宋植并肩而立,但却都没有开口说话,见赵县令走来,朱吾世淡淡的点了点头:

“今日本侯坏你匾额,是告诉你为官要有底线,若断案是看背景讲身份,那么有朝一日吾还会来此,届时一刀下去,会不会劈歪了,可说不准”

赵县令连忙称是,接着岔开话题道:

“还不知侯爷和宋大人,因何突然来我江南?

若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还请侯爷知会一声。”

这话看似客套,实际上却是在暗暗的赶人,因为多半是用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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