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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金銮殿上狠断案(1/2)

八个时辰前。

李秉从太极宫匆忙回到府上,却被告知襄王被传召入宫,不在府中。

和糜歆分析完事情经由,他着急的上蹿下跳,等两个时辰,耗尽耐心,只能自己入宫去找,刚要出门,就见李僙回来。

他迫不及待将自己大胆猜想说出,李僙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八个字:“大局已定,莫要慌张!”

果然,这事情能既然能传到李选——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耳中,这太极宫的正主,怎么可能没个警醒。

二十六日夜里,睦王刚和鱼朝恩、司空闻、融教密谈,二十七日皇上收到消息,暗中调了潼关守军入长安。

二十八日一早,襄王就被传入宫中议事,以应完全。

时间回到现在。

大明宫内。

三层汉白玉回形走廊之上,便是整个大明宫最大最庄严的所在——金銮殿。

同其他宫殿外观相似,朱栋黑瓦,赤墙黄梁,只不过宫殿不是六丈六尺宽,而是九丈九尺,更加宏伟威严。

从四扇双合门进入之后,堂内立两排共计二十八根立柱,每柱四丈高,直达顶椽。

柱身雕五爪绕柱神龙,又以九十九层金箔覆盖,熠熠生辉。

殿内地面均为一寸厚黑玉石板,沿立柱走去,金銮殿正中,立一纯净金九合天威飞龙台,台底四丈见方,台面三丈三,共设左中右三侧登台口,每侧九级台阶,白玉阶、黄金栏、赤红毯。

这飞龙台正中,才是皇帝金銮榻,宽六尺六寸,纯金铸造;榻底是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浮雕;三侧扶手则镂空雕九龙。

一应软垫软枕,均是金丝黄绸做面,彩线绣纹,正图为九龙御天,又以三山合水,日月齐天纹为点缀,内充上等泉州棉,柔软华贵。

此刻六十禁军分列两侧,堂中站五人,分别是游行队伍中的四位亲王和太子,正中跪一人,正是睦王。

“孽子!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皇帝李豫(唐代宗)已经发过了一通火气,现在还算沉稳。

睦王一身朝服,满身血迹,还未换掉,就被皇帝下令捉拿。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他顿首再拜:“儿臣不知父皇为何会怀疑!

儿臣以列祖列宗起誓,今日行刺的事情,儿臣没有半分参与其中,请父皇明察!”说完,又猛的磕头,发出一声闷响,额上的血迹染在黑玉是板上,格外鲜明。

“你还敢以祖宗起誓?”李豫被这话一激,随手拿起案头一沓奏章,朝着睦王甩去。

他冷哼一声:“明察?”说完,声音振的越来越响,愤怒之下,几乎连嗓子都喊哑了:“好!

好!

好!

那朕就明察给你看看我问你!

前日晚上,你是不是和‘司空闻’‘郑国公’还有一个回纥人在府里见面密谋?”

睦王一愣,一时语塞,眼里满是震惊。

他挺起身子,看着皇帝,连连摇头:

“不是!

不是啊!

父皇明鉴,那夜儿臣确实和司空闻将军、郑国公见过面。

不过只是为了给司空闻将军接风洗尘,因为郑国公和他相熟,便同邀而来……这和今日行刺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啊,父皇!”

“接风洗尘?”李豫猛拍一下桌子:“接风洗尘需要乔装打扮?

接风洗尘需要从你王府的侧门进去吗?

连一个下人常随也不带!

还要等到天黑以后!”

身边的太监怕他发怒之下伤了自己,正要劝阻,又瞧着李豫一手操起砚台,朝睦王砸去:“孽子!

还不招,是等朕用刑吗!”

李豫年轻时,也是练过武的,砚台不偏不倚砸在睦王额头,将他半边脸也染成纯黑。

砚台本就笨重,睦王哪里敢躲,右额被砸出一个洞。

他痛叫一声之后,又强忍住,只觉得额上鲜血混着墨水流入嘴里,酸涩之中,又带腥咸。

“父皇明鉴,儿臣怕惹来朝野非议,说儿臣私教大臣,意图不轨,所以在夜里约两位大人过府一叙,避人耳目。”他伏在地上,又道:“而且,儿臣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将这件事和今日的行刺联系在一起……儿臣只在府里为司空闻将军接风,什么别的事情也没干啊!”

“什么也没干?”李豫怒目而视:“好!

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转身问道身边的太监首领:“海远还没回来吗?”

公公伏身凑到耳边:“禀皇上,海远统领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传!”

太监抬起身子,用嘹亮的嗓音对着殿外喊道:“传!

禁军大统领——蒙海远觐见。”

且说这禁军大统领蒙海远本在今日祭礼的队伍中,却被李豫下诏,留在宫内职守。

怕的就是北衙十卫中,左右羽林军一走,鱼朝恩的神威神策四军在宫中谋反,无人掌控大局。

蒙海远个头不高,四十来岁,留着短髭。

一身亮银锁子甲,每走一步,除了步履沉重之外,还发出窸窸窣窣的鳞片击节之声。

“海远,你说给他听。”

蒙海远单膝跪地,顿首抱拳:“禀陛下,今日刺客已经清缴完毕。

禁军斩杀刺客一千三百五十二人,抓获三百七十三人,共计一千七八二十五人。

其中查明身份的有:回纥马匪四百二十人,司空闻将军精锐兵士五百四十二人,其他人身份暂时还未查明。

这些人都换了服饰兵器,是在刻意掩盖身份。

另外有大约五十人逃脱,包括其中的三名青衣刺客头目。”

这句话一说完,睦王面如死灰,连连磕头:“父皇,不是儿臣啊,不是儿臣呐。

那天确实只是给司空闻将军接风。

这一定是有人嫁祸,行刺的事情,儿臣一概不知啊!”

李豫却完全不管睦王的自辩,对蒙海远道:“怎么?

鱼朝恩的私兵不在其中?”

“禀陛下,就目前查的结果来看,并无一人。

当时禁军中的‘神威神策’四军也无异动,而且郑国公(鱼朝恩)大人,当时在府中,并没有入宫。”

皇帝脸色一黑,冷淡道:“知道了!

那司空闻呢?”

“臣已经押送过来了,就在殿外!”

得了传召,司空闻也被五花大绑召入金銮殿。

他一身常服,因为武功高强,双手被铁链反绑在背后,不得动弹。

他刚进殿,就瞥见跪在地上的睦王,对视一眼后,立刻下跪道:“陛下,臣与此事无关!

请陛下信臣!”

唐律五品以上武官下跪只用半跪,司空闻此刻却是双膝跪地,足见心中惶恐。

“信你?

难道那些反叛的军士,不是你的手下?”不知为何,李豫对司空闻的态度,要比对睦王柔和不少。

司空闻一脸惊恐:“按蒙海远统领所说,那些是臣此次回京述职带的亲随不错,可是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卷入今日的叛军队伍中啊!

请陛下相信微臣!”

蒙海远看司空闻狡辩,又道:“臣已查实,司空闻将军的四个副将,全部出逃,而且今日此刻头目中,最后杀死龙撵中那个太监之人,正是四副将之一的忠武将军——陈青牛!”

一语说毕,场上气氛顿时更加压抑,四位亲王和太子都是震惊无比。

“司空闻,朕待你不薄,你也是算是真一手提携上来的将军!

如果不是铁证如山,朕至死都不能相信,你会来刺杀朕!”李豫痛心疾首:比起生死,睦王和司空闻,亲生儿子和亲信的背叛,更让他难过。

“陛下,臣是清白的。

臣冤枉!”司空闻虽然勇武,但是却笨嘴拙舌,除了喊冤,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分辩。

“你和睦王平日不熟,也无军务往来,怎么会私下见面?

你给朕说个明白!”李豫也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睦王和鱼朝恩要谋反他相信,可司空闻几乎是自己一手提携上来的人,武人心思,最是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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