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5章 恩威并施(1/2)
虽然这三十杖的水分很大,但袁耀还是有点吃不消,尤其是衬着脸上的指印,更显狼狈。
挨了两个耳光之后,袁耀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大姊是真的生气了,绝不是略施惩戒这么简单,是以受杖的时候,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袁耀当众受杖,这件事极有轰动效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大半个队伍,靠得近的女眷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后袁衡首先赶到,没问事情经过,先态度鲜明的表示了对大姊的支持,然后命人传医官,为袁耀疗伤。
袁衡上了袁权的马车,关上车门,问起事情的经过。
袁权怒气未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袁衡听了,脸色变了几变,描得精致的柳眉微挑。
“姊姊,阿兄再糊涂,也不至于拿这件事开玩笑吧。
他不会是……”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绝不可能。”袁权恨恨地说道:“谢家也是世家,岂能受此大辱,你忘了黄允之妻了?
真要是谢宪英恼羞成怒,说出几句不动听的话来,不仅伯阳完了,你我也脱不了干系,整个袁家就完了。”
“姊姊,不会吧,阿兄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留下话柄?”
“阿衡啊,你还是太天真。
这种事真假重要吗?
一个敢说,一个愿听,合情合理,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你怎么证明他没有说过?”
袁衡倒吸一口冷气。
“大王……会愿听?”
“现在还没有,但谁能保证以后没有?
况且最近诸系明争暗斗,大王压力很大,谁能保证他一直理智,万一一时恼怒,杀鸡儆猴,我们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慎言慎行,这是你我最基本的准则,不能有丝毫大意。”
袁衡心中凛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谢宪英闻讯赶到,见袁耀被打得两腿殷红,脸也肿了起来,顿时急了,冲到袁权的马车前,急道:“姊姊,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夫君犯了什么错,姊姊不高兴,要打要骂,私下里用刑也就是了。
这大众广庭之下用刑,以后让我夫妻如何抬得起头来?”
袁权瞥了谢宪英一眼,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谢宪英气鼓鼓地上了车,才发现袁衡也在,连忙行礼,又请袁衡评评理,说着便委屈地落下泪来。
“我知道我谢家有过在先,我无容无德,不入姊姊青眼,可是伯阳却是你袁氏嫡子……”
袁权冷笑道:“你倒是疼他,却不知刚柔并济,一味的迁就,如今闯了祸,我帮你出气,你反倒怨我了?
平时看你挺英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这副模样,简直是丢江东女子的脸。”
“他……他闯了什么祸?”谢宪英泪水涟涟,却不敢太放肆。
谢家身份尴尬,她可不敢惹事。
“他要以你为妾,娶吕小环为妻。”
谢宪英愣住了,原本涨红的脸瞬间煞白,泪水还在脸上,眼神却凌厉起来。
她咬了咬牙,恨道:“这都是我的命,做什么妾,和离算了。”话音未落,泪水又涌了出来。
袁权伸手将她揽了过去,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女子,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
你肚子里有我袁家的种,你就是我袁家的人,将来不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继续袁家的富贵。
至于那个糊涂东西,直接打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谢宪英伏在袁权怀中,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又觉得惭愧,连忙起身,向袁权致歉。
“宪英糊涂,错怪了姊姊。
多谢姊姊爱护,只是伯阳毕竟是我的夫君,是我腹中孩子中的父亲,若是被姊姊打死了,岂不可怜。
还请姊姊开恩,饶他这一回。”
袁权没好气的喝道:“你就是心软。
平时若是管得严些,怎么会有这种事?
驭夫如策马,既要有好料喂着,常常梳理皮毛,又要不时给他两鞭子,否则就不听驱策,难免生出些花心思。
你一味顺着他,养出这坏毛病,还要我来收拾。
我帮你出手了,你又来求情,是什么道理?”
谢宪英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不是不想对袁耀狠一些,只是实在没有资本。
谢家如何能和袁家相比,袁耀是袁氏独子,据说将来要封王的。
袁衡是王后,袁权是最受宠的夫人,大王须臾离不得。
她谢家正相反,父亲谢煚有附逆的污点,因为她与袁耀结婚,谢煚才得以赦免。
她本人又有被孙权悔婚的经历,能嫁给袁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里有和袁耀计较的勇气。
现在袁耀想休妻为妾,她只能恨自己命不好,却不能奈何袁耀半分。
袁权支持她,她自然感激不尽,就算被袁权骂几句也是欢喜的。
“姊姊,我……终究是妻,夫为妻纲……”
“呸!”袁权啐了谢宪英一口,伸出手指头,恨铁不成钢的点了谢宪英的额头。
“这种鬼话,你也信?
就算是夫为妻纲,那也得他先有个丈夫的样子,配做纲才行。
你那《士论》是白读了么?”
“我……”
“姊姊,我看嫂子怕是有难言之隐。”袁衡适时的解围。
“大王常说,钱是人的胆,嫂嫂如此迁就阿兄,怕是因为要靠阿兄的俸禄过活,胆气不足。
这样吧,你要回汝南主持商行,需要几个帮手,不如让嫂嫂来帮忙,领一份俸禄。
手里有了钱,心里自然有胆。”
谢宪英面红耳赤,却又舍不得推辞。
袁权主持的商会有什么样的实力,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如果能在里面分一杯羹,不仅对她个人而言,对整个谢家来说都是一个利好消息。
这么好的机会送到眼前,她真舍不得放弃。
“你愿意吗?”袁权问道。
“若是姊姊看得上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
“不用只是了,这就么定了。
回头你收拾一下,先跟着麋夫人熟悉一下商行的流程,然后再看想做什么。
对了,宪英,有一件事我正想问你呢,《论衡》编完了,你叔叔最近在忙什么?”
“在家读书,听说他们想编一部县志。”
“编县志那种事何必你叔叔那样的大才。
甄家想编一部海错图书,正在找人,你回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如果有兴趣,我和甄夫人打个招呼。”
“海错图书?”谢宪英有些犹豫。
甄家出海捕鱼,解决了一部分军粮供应问题,又开拓了海产市场,赚了不少钱,想找人编书扬名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书是关于海物的,一听就有一股鱼腥味,对谢贞来说却没什么意义,谢贞未必愿意接受。
也正因为如此,甄家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
“宪英,不是我说你,会稽是大王做过太守的地方,你们会稽人却与大王若即若离,不知同心同德。
大王志在四海,这海中山川诸物都是大王急需了解的物事,你们怎么还不清楚其中的意义?
步骘为什么能成为水师副督?
不就是因为他对沿海的水文了如指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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