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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节 曲线兴国(2/3)

卫张两家的恩怨。

只是暂时罢手。

张旭的子孙,等了四十年。

不怕再多等这十年八年。

据说那位张须之,今年才二十有六。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有天子外戚心腹郎中令、奉车都尉、羽林卫都尉义纵的欣赏,前途光明。

人家等得起。

卫家还算是好的!

卫驰听说,襄平侯家最近被人在长安反复打脸,脸都抽肿了。

当初,初代襄平侯纪成战死沙场,遗腹子纪通被高皇帝交托给龙候陈署抚养。

纪氏与陈氏从此世代交好,屡屡联姻。

但问题出在了上一代的龙候身上。

太宗皇帝后元元年,龙候陈坚有罪,夺候,废为庶民。

随后陈坚自杀。

当时,陈坚有个儿子,名曰陈远。

自小与襄平侯纪通的一个女儿定亲。

陈坚失国后,纪通就翻脸不认人了,非但不再承认这门婚事,还将上门求助的陈远乱棒赶出家门。

这事情做的,连长安城的列侯们都对那位纪通没有什么好印象。

此等忘恩负义,嫌贫爱富,见风使舵的小人,还明明白白的摆出来给大家看的小人,大家自然是敬而远之。

不过,敬而远之归敬而远之,没有那个傻瓜会去帮一个被天子夺候的罪人之后说话,最多就是感慨两句:可怜龙敬候(陈署)二十载恩养。

或者当着纪通那个老头的面,感慨两句什么农夫与蛇,气一气对方。

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要天子不关注,那纪通酒照喝,舞照看,女人接着玩,根本不在乎。

然而,现在,报应来了。

那个被乱棒赶出襄平侯府的小子杀回来了。

人家穿着整齐的甲胄,带着耀武扬威的兵卒,就站在襄平侯府外的大街上。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五遍的跟着左右街坊、过路旅人、官吏,讲着当年之事。

襄平侯颜面扫地,瞬间在长安城臭了大街。

那位已经嫁做他人妇的襄平侯女,更是连夜乘车,返回襄平县。

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而那位陈远,如今官居羽林卫左虞司马。

官很小,最多秩比八百石。

但他却管着羽林卫整整一个营,四百人的力量。

整个羽林卫,哪怕是今年扩充后,也最多三千人。

其地位可想而知!

更关键的是,这事情,要是没有羽林卫都尉,郎中令,奉车都尉、东成候义纵在背后支持或者默许,那陈坚敢吗?

答案不言自喻。

羽林卫的骄兵悍将,在长安城搞风搞雨。

虎贲卫也不落人后,各种找人打脸,各种找着过去的仇家耀武扬威,宣泄不满。

但所有的行动,都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

即使是那位陈远,也是文质彬彬,颇有些,温良谦恭的意思。

但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让人胆寒!

这虎贲卫和羽林卫,这是加紧立威。

加紧抢班夺权,甚至是要取而代之。

但凡有些敏感。

不是草包的列侯,都闻出了味道了。

这些人的行动。

与其说是光明正大的宣泄自己过去的仇怨,倒不如说是当今天子决意要用一些新人来取代一些老朽、堕落、不堪用的老旧列侯。

更关键的是抢军费啊!

卫驰已经得到了将主周亚夫透过来的风声。

今年汉室的军费,将要‘合理分配’,还要提前做好‘预算’。

各个山头,能拿到多少军费,可不跟过去一样,可以狮子大开口,军费用光了,就去找丞相、找天子。

撒泼打滚耍无赖,总之就是要钱,没钱军队就要饿肚子。

现在,却是各个山头,要自己跟中央报告自己今年计划要多少军费,中央审核后,划定军费额度。

更可怕的是,以后,军队换装。

也要拿钱去跟少府买,这笔开销,也要计算在军费预算之内。

换句话说,从今以后啊。

各个山头,是穷是富,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

就全看抢不抢得到军费,能抢到多少了。

那怎么抢军费?

当然是谁战功多。

嗓门大,靠山硬。

谁的军费就更多了!

细柳营不用担心军费的问题,作为汉室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细柳营成立以来,都是享受着最高等级的待遇。

而且有丞相在,也不用怕军费预算不够。

但问题的关键是那些现在养在上林苑里的,天子从西域以重金购买而来的优良战马。

还有少府里目前据说正在加紧研制的几种连天子都日夜关注的最新兵器。

这些东西,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口水直流呢!

尤其是那些从西域的乌孙以及匈奴走私来的战马,目前据说已经配种成功,下一代的马驹长势良好,几乎每一匹都有着千里马的潜质。

唯一的问题是,数量有限。

而且,大多数还要继续作为种马,进行优化选种。

这样一来,能剩下来的,提供给军队的战马的数量,就可想而知了。

羽林卫、虎贲卫,闹出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细柳营当然不会让羽林卫与虎贲卫的阴谋得逞!

在卫驰看来,虎贲卫和羽林卫,还是乖乖的当天子的门脸和亲卫,在长安享福的好。

这立功受赏,开疆拓土,帅师伐国,擒王斩将的事情,还是交给例如细柳营这样的专业军人比较好。

“今日正好让陛下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什么才是无敌之师!”卫驰挺着胸膛,在心中想着。

他走向前台,掷出手中的将令,对着演武场中的士卒命令道:“全军听令:演武开始!”

瞬间,整个军队,就仿佛一头睡醒的雄狮,猛然睁开了眼睛。

将旗挥动,鼓声阵阵。

哗啦!

长矛如林,利刃如雪,阳光下,瞬间出现一只钢铁刺猬。

梭!

一根根长矛飞向天际,然后笔直的下坠。

演武场中安置的数百个木制假人,须臾之间,就成一堆碎屑。

骆郢吓得闭上了眼睛,脸无血色。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数百轻骑,从演武场两侧交替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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