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双刃剑(1/2)
宝相庄严的佛像脚下,一席金丝木棉袈裟正裹着两条汗淋淋的肉虫,污浊的气息混杂着檀香的味道,在大雄宝殿内袅袅弥漫。
焦顺意犹未尽的用袈裟当浴巾,胡乱擦去身上的汗水与污秽,又扯过放在供桌上的衣服,自顾自的往身上披挂。
等穿的七七八八了,回顾观音像脚下,却见尤三姐依旧裹着袈裟,烂泥也似的依偎在莲台上,似乎还未能从方才的失神中彻底清醒过来。
想起她方才癫狂的样子,焦顺不由暗暗摇头,正所谓过犹不及,虽然这小蹄子什么都肯、什么都敢,却倒反而少了妙玉那种亵渎神佛的感觉。
毕竟压根就没有信仰与敬畏,又何来背德的刺激感?
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她来庙里胡天胡地。
叩叩叩~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是我,静仪。”
听是妙玉唯一的心腹静仪,焦顺这才迈步上前下了门栓,轻轻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静仪立刻顺着那缝隙侧身而入,然后又亮出了手里半满的木桶,低着头道:“是刚兑好的温水,大爷将究着洗一洗吧。”
隆源帝又勉力了他几句,这才摆手示意他退下。
前提是,这贤德妃也要知情识趣才好。
随着时间推移,眼见距离上书房授课结束的时间已经不久了,贾元春不由暗暗的捏了一把汗,直到皇帝照旧吩咐戴权去请焦顺,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当然了,这事儿细究起来却也并不奇怪,焦顺依稀记得以前曾看过部电视剧,好像叫什么《大清盐商》来着,剧里面的盐官、盐商,其实就是乾隆皇帝内库的重要财源。
静仪也红着脸撸起袖子,用葫芦瓢舀了水帮他冲洗。
啧~
焦顺看了不由咋舌,心道这贤德妃无声无息,倒竟查出好大的阴私。
这岂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把柄?
!
即便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想自己臆想的那样,也无所谓,单只是外臣与嫔妃有所勾连,就已经是不小的罪名了。
“呸~”
万一……
等回到自己府邸时,夜色早已经深了。
史湘云见他终于回来了,忙将探春下午到访的事情说了,又道:“我瞧三姐姐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踏实,也不知荣国府这回到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说着,便自顾自推门走了出去。
天长日久的,焦顺自然不可能放过她这个知情人,早与妙玉一并收用了,因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而趁着隆源帝转移的当口,焦顺侧对着贾元春悄悄挪近了几步,似有意似无意的拢了拢袖子,顺势将手往斜下里摊开。
夜色渐深。
然后便默默检查了一下,那贴身携带的纸团是否安在。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就产生了默契。
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两人齐齐转头看去,却见尤三姐不知何时盘腿坐到了供桌上,一手举着个啃了两口的苹果,一手点指着这边儿喝道:“哪来的痴男怨女,既见菩萨,为何不拜?”
见两人皆不答话,尤三姐便从袈裟中探出一条修长玉腿来,招摇的勾挑着葱白的脚趾,盈盈笑道:“连那百无一用的泥菩萨你们都肯去拜,我这肯布施的肉菩萨,你们怎么反倒不拜了?”
“瞧见又如何?”
不过这一步却又难住了吴贵妃,检举揭发倒是容易,但她要的是将贾元春收为己用——再说了,这焦顺已经预定是自家儿子的头号忠犬了,这时候若将他告发了,岂不是自断一臂?
也就在吴贵妃满脑子拿贼拿赃、抓奸抓双的时候,焦顺的君前奏对也已经到了尾声。
吴贵妃悄悄看向了贾元春,对于贾元春失宠,她是乐见其成的,但也并不否认贾元春在后宫中独树一帜的能力。
焦顺因见堂屋里还亮着灯,就准备同史湘云闲话几句,然后再去厢房安歇。
隆源帝笑完忍不住咳嗽两声,才又继续道:“且看是男是女吧,若是男丁,朕先许他一个云骑尉。”
陛下多半命不久矣,届时自己作为太妃、乃至太后,必然是要设法为儿子保驾护航的,到时候身边要是有个精于政务的助手,无疑能减少许多麻烦。
“她要画就让她画好了。”
话说,她曾经还一度想过要把容妃拉下水呢,后来借此和皇后搞起了茶话会,便把这个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那肥婆怎配加入进来?
!
说到参与进来的资格,反倒是……
就这样,转过天到了六月二十四。
边穿衣服边道:“玩够了就自己回家,别给妙玉添麻烦——对了,跟你姐姐说,我准备给她盘一间绣坊铺子,赚不赚钱的无所谓,全当是打发功夫解闷用。”
与焦家后院的温馨气氛不同,景仁宫玉韵苑里莫名透着萧瑟,虽然人物景致皆与往昔并无区别,但给人的观感却与往日大相径庭。
焦顺急忙跪地道:“臣惶恐,不想区区家事,竟能惊动圣听。”
然而……
这一幕悄然无声又迅速诡秘,尤其焦顺刻意拿身子遮挡视线,按理说组能够瞒过在场的所有人。
钟粹宫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上次听到与吴贵妃有关的消息,好像还是她与容妃当面吵了起来。
等他的手重新缩回袖子里的时候,掌心里早无声无息的多了个小纸团。
说着,又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于是焦顺尽量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又专挑着皇帝感兴趣的说,成功将这次会见拖到了转场时段。
静仪则是欲言又止,本想劝尤三姐不要亵渎佛祖,但想到自家主仆做过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教训她。
眼见隆源帝脸上疲态渐浓,焦顺适时收住了话头躬身请辞。
焦顺顺势坐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腰肢轻轻抚摸小腹,嘴里道:“我前两次进宫的时候,贤德妃一点反馈都没有,听说自那之后也再未与家中联络,就不知她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觉得救不了,干脆选择破罐子破摔。”
“应该能想到办法吧?
我依稀还记得,大姐姐是最聪明的一个,当时便不下于今日的三妹妹,如今久在宫中,想必是愈发历练出来了才对。”
可惜,她怎么就没有个像焦顺那样的把柄,让自己捏在手心里呢?
自己要设法将他们抓个正着!
焦顺急忙叩首谢恩,云骑尉是六品爵,虽称不上十分尊贵,但也是算不小的殊荣了。
吴贵妃心头突突乱跳,虽然她也没看清楚,焦顺方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但就是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而且她也不是全无证据,那一瞬间过后,贾元春的右手右臂很明显曾移动过——这虽然说明不了什么,但却足以印证女人的直觉!
吴贵妃甚至再短短一瞬间,就脑补出了卑微家奴和国公府千金,爱而不得的前尘往事,以及卑微家奴大展宏图后,依旧不忘旧情的船新发展。
等到焦顺真正走进殿内的那一刻,吴贵妃眼前心中尽是臆想臆像,倒好像走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套的无马高清。
进门才发现史湘云正与邢岫烟对弈,他便上前笑问:“今儿胜负几何?”
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焦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重新褪下衣服,用那毛巾沾了水清洁要害部位——虽然因为怕动了胎气,他这阵子都只在邢岫烟和平儿屋里过夜,两人也不会与他计较这些,但是能少带回去些痕迹总是好的。
不过……
就见上面是两行清秀中不乏英挺的小楷,第一行写的是:近日翻阅旧档,结合当初潜邸所闻,林如海疑似上皇内库财源之一。
又作妖……
尤三姐嗤鼻:“你们这庙里藏污纳垢的,也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既做的,就别怕人知道!
再说了,我画的是我自己,与你们有什么相干?
!”
“呔~!”
毕竟一旦查到太上皇头上,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前提是……
别说,这木棉袈裟还挺好用的,透气、吸潮、亲肤,比很多床上用品都强。
尤三姐将那木棉袈裟往地上一丢,啐道:“好个卸磨杀驴的臭男人!”
“老爷费心了,不过我倒更喜欢你前几日带回来的长条抱枕……”
静仪吓了一跳,忙道:“这可使不得,近来庙里渐渐有了些香火,倘若被人瞧见……”
贤德妃贾元春站在书桌前,看着早就已经写好的纸条,秀眉微蹙满面纠结。
她绝不是那种自暴自弃之人,这些日子通过以前察觉到的蛛丝马迹,再加上暗中搜罗的消息,她已经找到了为林家开脱的办法。
吴贵妃正若有所思,就听小太监禀报,说是焦顺已经到了殿门外,她忙收束了心思,竭力装出来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