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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节 争锋狮子山(1/2)

吕策一回头,见当年那十二个少年里年纪最小的赵班一跃而起,几步冲到虎字旗一个想开溜的彪形大汉身后。

那大汉见旗总追过来,甩手想挥开赵班的阻拦。

但赵班跟着吕策练了五年,如今自然有一番身手。

赵班个子不高,身上却精悍得很,左手掐住那汉子的手臂,一脚踢在了膝盖窝子里。

那汉子关节一软跌倒下来,大叫一声在地上一滚,还没爬起来,赵班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班把逃兵押到了吕策面前,那逃兵逃跑不成,哪里还有个爷们样,只把头磕个不停,夹着眼泪鼻涕求饶道,“头领爷饶命啊,这么多官兵,打不过的呀,我们还是逃山里去吧!

头领爷!

这是造反呀!”山上乱石嶙峋,那汉子没几下就把额头上磕出血来。

这汉子平日里仗着身体高大,训练时候颇是勇敢,单论格斗在新兵里可以排进前十,也算是先锋营的一把好手,在营里有些声望。

此时被官军吓得屁滚尿流,四周其他先锋营士兵看在眼里,不禁都有些耸动。

吕策从鼻子里哼了道气,扫视了一圈山头众人。

先锋营原来只有三十多老兵,去年两百个新招的汉子,入营练了不过半年,吕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新兵临战畏缩!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这逃兵一闹,其他士兵纷纷有些动摇,吕策心中恼火,喝道,“山前堡一失,五源谷就是孤城,如何守得住?”

四周军士虽然听不懂吕策这番谋划,但从吕策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明白了吕头领这一战的决心!

眼见漫山遍野的敌人越来越近,已经在一里开外,吕策又怒又急,面目狰狞地喝道,“此处有进无退,不服调令者,杀无赦!”

头领发令,赵班毫不对自己的手下留情,一刀砍下了那逃兵的脑袋,鲜血顿时就像失控的烟花一样从没了脑袋的脖子上喷了出来,溅得四周几个人一身血红。

无头的身子挥舞双臂往前跑了一步,噗通倒在了地上。

被砍下来的脑袋顺着山势往旁边滚了十来米,一时居然还未死透,睁眼张嘴想说着什么,奈何喉咙下面什么都没有了,发不出声音。

吓得那些新兵见了鬼一样躲避。

吕策一把抓起那个头颅,翻身上马,喝道,“炮手准备射击,其余人等上马!

但有后退者,便如此贼。”

平时和兵卒打成一片的头领变成了吃人恶魔,日日一起相处的战友就这样成了一具尸体,百余人一时被吕策的凶煞震住,哪里还敢有二心?

三十多个炮手最快速度冲到了炮位上,四个旗总算了算方位角度,各自负责三门炮的瞄准。

这种臼炮的造炮材料,是五人穿越时候那部桑塔纳的车架子。

后来史班磨坏了不知道多少把勾刀,好不容易在炮壁上拉出了膛线,现在使用铅制锥形弹,仰射射程在六七百米,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奇器。

吕策见前面的官兵已经行到一里远处,喝令,“赵源!

给他一炮!”赵源一声“得令”,便点燃了手下臼炮,嘭一声巨响,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把赵德附近团团盖住。

那颗榴弹呼啸着往大明官兵那边飞去,落在最前面一批骑兵的左边十几米。

炮弹落地又滚了几圈,突然炸开,没伤到人马,倒是惊得前面几匹马扬蹄乱撞。

吕策眯着眼睛看了看落点,喝令,“调整角度,瞄准敌军中前段!”没过几秒吕策又喝道,“开炮齐射!”一阵震耳轰鸣声下,十一发炮弹齐齐飞向前面的官道,这次只有三发打偏,八发钻进了密集的明军队列里,一时爆炸此起彼伏,中前段的几百明军被炸得乱成一团,立马就有五六十人失去了战斗能力。

吕策站在山上看到这幕,心下大喜过望,只盼明军乱掉阵脚。

但后面似乎很快有命令传过来,前面的混乱稍稍平息下来,密集的队列四下散开。

山下的十几个哨兵似乎一下子从梦游中惊醒,拍马往山上冲过来。

但刚爬了十几米,就被山上的钢弩压制住,五、六个哨兵丢了性命,其余的只躲在石头树木后面,哪里爬得上去?

吕策让炮兵又射了两轮,山底下的明军又被炸死五六十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支五、六百人的旗军部队从中段跑出来,朝先锋营所在的左山上逼近。

吕策见敌人未乱,大感失望,骂了句狗-娘-养的,让炮手调整了角度,只往这分兵过来的小部队头上招呼炮弹。

但这小部队队形拉得很开,十二发炮弹不过打伤了二三十人,打了一轮,这小部队已经开始往山上爬。

这臼炮没法朝下打,这样一来就没有了什么用。

这个狮子山左山并不陡峭,从山脚到上面不过四、五十余米高,大概有两三百米山路。

明军分队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害怕山上火力,士兵们猫着腰各自远远散开,单兵间隔都在两三米,哪里还有什么队形,只仗着人多,乱哄哄一片像一群蚂蚁一样涌上来。

山上的先锋营此次出击每人都配有马匹,吕策见此时情况,只觉得正是冲锋的最佳时机。

山上都是先锋营两百多战士里选出来的精锐。

吕策环视一圈,声嘶力竭地喝道,“战机当前!

兄弟们跟我冲下去杀一阵,有怕死的没有?”不管是赵源几个,还是郭甘这样的新军,平日里都是受尽了吕策的恩,拿着比别人多的银子,享受着比百姓高的地位,连抢老婆吕策都帮做主,哪个不对吕策感恩戴德?

此时被头领气概感染,纷纷叫嚷着,

“怕死的是畜生!

!”

“我这条命就是头领的!”

“咱爹妈就在港里,老子跟当官的拼了!”

吕策见士气振作,哈哈大笑了一声,叫道,“好,没给我丢脸!

杀一个,赏二十两银子!

密集阵型,跟着我冲!”说完两腿一夹,鞭子往马屁股上重重一扬,胯下高头白马像离弦之箭当头冲了下去。

赵源几个哇哇大叫赶紧跟在后面,高举着马刀,口中“杀~~”叫个不停

主帅身先士卒,先锋营的战士哪个还愿意做孬种?

血只往脑袋上涌,个个扬着刀唿哨着跟了上来,杀声喊成了一片。

八十匹人马突然像一阵汹涌的潮水一样从山顶斜斜冲了下来,下面那些散成一片的散兵那里顶得住。

这种冲击力下,也不管那八十几个先锋营里面多少人练了好几年,多少人又只练了半年了,只要撞上这阵冲锋浪潮的明军散兵,便像被潮水淹没的小鱼小虾。

胆子大的,还有作鸟兽散的念头。

那些没种的,胆子也吓破了,就像碰到老虎的兔子,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等待着必死的命运,只和那阵潮水一个照面,瞬时就被淹没在铁蹄钢刀的洪流里。

吕策一路杀下来,当真是混身的血一眼的红,突然见着前面有个着铠的军官,稍稍转了个向拍马一刀砍了过去。

那军官倒是机警,地上一个筋斗翻躲开,躲了初一却没逃掉十五。

赵益正拍马驰骋过来,一声怒喝长刀划了个圈,那军官从左肩到右胸被劈成了两截。

郭甘马术不好,一直跟在赵益后面,这会见赵益刀下杀了个军官,冒着落马的侧身风险一捞,把那军官血淋淋的上半截抓在了手上。

赵益杀了个当官的,马鞭一甩策马冲到了赵源前面,把长刀举到天上去,哈哈笑得像个发了疯的狂战士。

吕策这次就是来涨气势的,见杀了个军官,当真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心里大喜过望,转身冲赵益大声嘶吼,“你个王八羔子今天带种了!

回去给你升到上等差办!”那赵益被吕策夸得嗷嗷乱叫杀气更浓,一个s型变向带着膘字旗三十人转到右侧外围,专拣那些看上去勇悍的下刀。

那四百明军,一百多人被先锋营骑兵潮携裹杀没了,一百多脚快的撒腿就跑,还有一百多见状不妙,略一呆滞,便也四散跑开。

那边明军主力见势不妙,派了一千人的营兵主力掩杀过来。

吕策知道刚刚是因为敌人队伍分散,先锋营占着地利密集冲锋才获奇功。

抬头见这次过来的队伍持着长枪密集推进,怕硬冲要吃亏。

勒转马头,举刀往明军左边一指,嘶吼道,“跟着我!

追杀逃兵!”

赵源几个跟在后面得了令,叫吼着把命令往后传,郭甘等十几个队长也颇是积极,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命令,在后面叫得嗓子都哑了。

八十多骑兵在掩杀过来的明军百米外转了个大圈,从官路穿过两边的狮子山,路上又砍下了几十个溃逃的明军,便离明军主力远了。

那些杀红了眼的战士有几个不肯走,还要掉头杀回去,吕策扬着刀冲前面又跑到了后面,大声叫嚷着,“撤退!

违令者斩!”才总算按压住部队的情绪。

众人不再恋战,往山前港奔去!

回去路上赵益眉飞色舞,得意洋洋跟在吕策后面,却不知道刚才他阵斩的那个武官,还是个正五品的千户,正是那儋州千户所的世袭千户徐具温。

明军参将周天知在中军处指挥,见贼兵小胜退去,气得眼睛发绿。

他第一次派出去的那五百人是儋州守备所的旗军操兵,周天知本以为至少可以牵制住山上火力,待大军合围。

不想这些旗军尽如此不堪一击。

那儋州千户徐具温初阵就折在了山上,尸首也被敌人掠去。

吕策刚才下令冲锋前,就让十二个士兵把小臼炮装到空余的马背上,拉着驼炮的马从山后撤退了。

战后明军收拢残兵打扫战场,遍寻山上也没找到五源贼人的大炮藏在何处。

丢下了两百多具旗军尸体,只杀了三个五源贼人。

单论这交换比,真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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