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气能想得这么豁达，出乎了龙馨的意料。

“那成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这个说实话，成大气还真没考虑过，以前，成叔他们在的时候，他就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可现在，成叔他们走了，成大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一定要帮自己和成叔他们报这个仇。

“我，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

成大气脸色黯然，显然又想起了成叔他们。

“既然这样的话，成兄，要不你先和我们去玄心宗。”

龙馨的这个提议说实话，还真挺让成大气动心的，可上次自己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不去修仙，现在却又去，会不会不太好，况且，他的天赋也达不到人家收徒的标准。

“这个，我可以吗？

令师叔那边？”虽然言而无信不是很好，可对成大气来说，要想报仇，玄心宗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随意答应，就这么委婉的一问。

“当然可以了，成兄能去我们玄心宗，是我们的福气，别有什么包袱，师叔他老人家也挺好说话的，你放心吧。”

龙馨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成大气哪还有拒绝的道理，这样也好，去玄心宗，待学成之日，就是屠狗丧命之时。

“那好吧，有劳龙仙子了。”

事情决定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明天出的事宜，最后一直谈到下午，成大气才说出之前想先去看一看成叔他们。

几人当然二话不说，带着成大气前往成叔他们的尸骨处。

成叔他们的尸骨，早在几天前，就被几人集体埋了起来，所以准确来说，成大气看的，应该的成叔他们的坟。

四人把成大气带到坟前之后，成大气就让他们先走了，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想陪一陪成叔他们。

待几人走后，成大气才慢慢的观察了一下坟前周围的环境。

成叔他们的坟墓，处于南江城南面的半山之上，成大气虽然不懂风水学说，却也能看得出，这里的的风水应该不差，应该是有人精心挑选的，四周的风景很美，每个坟墓前，还放着一些祭祀专用的水果。

这让成大气暗暗的记下了几人的好。

站在成叔他们的坟头，虽然风景伊人，美景如画，却也挡不住成大气的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成叔，柱子，大黑，狗子……”成大气把所有人的名字叫了一遍。

“是我成大气对不起你们，如果不是我，可能你们也不会死，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屠刀，为你们报仇的。”

成大气提到报仇，拳头被捏得咔咔作响，牙齿咬得酸痛，还未康复的身体，在寒风肆虐的下，显得格外单薄，直到夕阳垂下半边，成大气还依旧在成叔他们的坟前久久凝望。

这个时候，成叔没死的话，也该拿起我为他量身定做的拐杖，坐在那棵粗壮的银杏树下，泯着一口小酒，炒上一盘花生，嘴里说着：

“来来来，大气，别瞎忙活了，忙了一天，你也辛苦了，该休息了。”

“呵呵，让我休息也可以，不过成叔你给我继续讲一下你和王寡妇的故事行不。”每一次成叔这么一说，成大气都会猥琐一笑，然后跑到成叔身边，喝上一口小酒，趁成叔不注意，啄几颗花生，然后陪着成叔，把话题引到王寡妇的身上。

王寡妇，是成叔年轻的时候，要饭期间的唯一寄托，那时候成叔每天要来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所需之外，一半都会给王寡妇送去，如果不是后来成叔酒后乱性，成大气他们还不知道成叔有过这么一段风流史。

成大气还记得，成叔每一次说完王寡妇，最后都会补充一句，“多好的一个女人啊！”

“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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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肤白貌美屁股大啊！”说完这些，成叔都会反应过来，然后用那根拐棍，狠狠地敲成大气的头一计，嘴里还不忘来上一句。

“臭小子，又套老子的话。”然后红着脸，像一个可爱的老头。

而柱子，现在，应该躲到某个地方去偷吃东西了吧，或许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

“就吃这一次了，这一次过后，我就减肥了。”下定决心，然后下一次，继续偷吃的时候，又会说上一句。

“这一次过后，我要减肥……！”

……

至于狗子和大黑两个人，现在，也该去青楼回来了吧，又或许，他们的嘴里，又继续念叨着哪一个的身材好，哪一个的活儿棒，计划着下次，去哪里风流快活。

还有咸亨酒楼掌勺的老李，他家的鸡又下蛋了吧，收桌子的阿华，他的桌子收干净了吗？

还有……

……。

成大气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这里一个个已逝之人，他都能很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甚至于，知道他们平时喜欢做什么。

在他的回忆中，咸亨酒楼的每一个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儿。

月色如钩，繁星滚动，万千星辰垂挂在天空，天已黑，成大气还站在成叔他们的坟前一动不动，微风轻吹，拂起半卷帘袖，溅起伤心者的心房，仿佛为已逝之人祈祷回怜。

“成叔，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学到一身本领，为你们报仇的！”

成大气双拳紧握，一边为成叔他们立誓，一边想起屠刀毫无人性的一幕，怒从心起，有股现在就想去找屠刀报仇的冲动，好在，成大气并没有丧失理智，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屠刀，我会找你报这个仇的，到时候，不管你有什么后台，我都要亲自杀了你！”

良久，久久伫立终于开了口，他擦了擦干涸流淌不断循环的眼泪，嘴唇咬破了不知多少次，一头跪在坟前，嘴里说着坚定的言语，咬牙切齿的说着屠刀的名字。

或许屠刀的后台对龙馨等人来说，是关乎宗门的大事，可对成大气来说，什么狗屁宗门，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杀了他，能跑就跑，大不了走就是了。

坟前，视野平阔，野寂无人，呼呼的风声不断的吹过来，带着一股子苍凉与悲泣，此刻，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还有“咚咚咚”的磕头声，成大气最后给每一个人磕了一个响头。

夜久语气绝，如闻泣幽咽。

待我重归日，定让屠狗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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