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挨揍、醉酒和大雪(2/3)
「他今晚休想能办成事!」
朱高炽皱着眉头,疑惑的低头侧目看向整张脸都纠在一起的朱尚
炳,不知道这货又是哪根筋搭错地方了。
……
夜。
应天城已经陷入到了狂欢之中。
应天城内外的百姓,不单单是拿到了宫中赏赐的每户一两银子,信国公府和西平侯府外面更是开起了流水席。
又因为前来吃席祝贺的人实在太多,酒席便摆的越来越多,从正午到傍晚,一大片的街区里巷尽是公侯府的酒席。
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中山武宁王府也开了流水席,放言为太孙大婚贺,为大明贺。
到了最后,满城勋贵人家,尽都大摆流水席。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整座应天城都浸泡在了酒香里头。
今日,皇恩有旨,金吾不禁。
宫中。
或许是朱元章有感于亲眼看着最宠爱的嫡孙终于大婚,与群臣一路从正午喝到了晚上。
负责宫中妃嫔和朝中勋贵、官员女卷的惠妃娘娘,前前后后派人出来了五六次,都不曾能叫停了已经喝得红光满面的皇帝。
至于正主朱允熥,更是已经到了眼前出现激光灯的地步。
「熥哥儿!」
「颍国公家的给你敬酒了!」
朱尚炳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手架着浑身酒臭的朱允熥,待到了颍国公傅友德家的小子面前。
不等朱允熥开口,朱尚炳就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酒壶塞进了朱允熥的手中。
「颍国公?」
「傅公……公忠体国……」
「喝!」
不用朱尚炳上手,朱允熥已经是提着酒壶让嘴里塞。
跟在后面的朱高炽皱紧眉头,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酒香味怎得越来越浓?
哐当一声。
还装着大半壶酒的酒壶应声落地,酒香霎时间充斥在殿内。
朱允熥终于是撑不住的扒拉着朱尚炳,一并瘫坐在了地上。
….
「你到底喂他喝什么了?」
朱高炽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带着一帮堂兄弟将朱允熥给架了起来,而后瞪大了双眼看着还一脸风轻云澹的朱尚炳。
朱尚炳耸耸肩撇撇嘴:「别担心,没大事,熥哥儿就是不胜酒力醉倒了。」
朱高炽一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明白。
这酒就是有问题!
看了一眼还被诸多朝臣围住的老爷子和大伯,朱高炽咬着牙狠狠的跺跺脚。
「你叫熥哥儿今晚怎么合卺!」
任亨泰和方孝孺两人作为今天的大婚使,并没有参与到给皇帝和太子敬酒的队伍里。
两人看着自己操办的红红火火的大婚,皆是满脸的骄傲。
只是转眼,就瞧见太孙竟然被一帮宗室王世子给架住,连忙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方孝孺有些担心的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朱允熥。
任亨泰扫了一眼现场,地上那琳琅满目的酒壶,再看太孙那已经被酒水给冲刷的变了色的胸口,沉着脸挥挥手:「快给殿下送回东宫,叫人备好醒酒汤!」
任亨泰已经不指望太孙在今晚能完成大婚的所有流程了,他只希望明天,明显是被人灌酒了的太孙能够将最后的礼仪走完。
……
夜。
彻底的深了。
尽管应天城里的狂欢还没有结束,烟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从未曾在夜空中落幕。
但宫中的酒宴,却还是慢慢的结束了。
平日里例行节俭的大明皇宫,在洪武二十七年的中秋夜,亮起了所有的烛火和大红灯笼。
已经愈发凉的夜风一阵阵的吹过,将宫中的热闹和酒香给吹散。
奉天殿东南角。
朱元章带着被夜风吹散酒气的身躯,双手叉腰,默默的注视着远方的神烈山良久良久,然后视线默默的下移,便落在了慈庆宫(东宫)方向。
太子朱标越过正在清撤奉天殿内桌桉椅凳,以及无数醉酒不醒的官员的内侍和宫娥,披着一件靛蓝色貂皮大氅,手臂上搭着一条玄色大氅到了老爷子身后。
朱标双手举起大氅,凌空一抖,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披在了老爷子的肩膀上。
「夜深了,父亲该注意些莫要受风见凉。」
「咱高兴啊,只觉得心中一团火热,比之当初我家打进这座石头城时更甚。」
朱元章目光不移,轻声出口。
朱标面带思虑,微微一笑:「国朝二十七载,便是孩儿的孩儿们也都成家了。」
朱元章回头看向家中的老大,伸手拉住老大的手掌,拉着对方和自己并肩而立,而后抬起头重新看向神烈山。
「你娘今天也应该是欢喜极的,她最是喜欢看到这样热闹的场面。」
「当初在咱们还在濠州的时候,哪家办了酒席,她总是要亲自去的。
咱说,咱们现在不同以往了,去了所有人都不自在。
她就是不听,只说咱们家的人去了,心意才能全,喝上一杯喜酒,她就能高兴好几天。」….
朱标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低声道:「娘亲现在定然在九天享福。」
朱元章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她本就是该享福的人!
儿孙长大了,咱老了,你们的路咱替你们走不了多久了,再走走,再走走。
等再过些年,这天下就要你们来当家做主了。
咱一生无所求,初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能吃饱肚子,后来是为了天下黎民能吃饱肚子,现在还想我家能和和睦睦。
咱现在也想着自己的一件事情。」
朱标有些动容,回头看向老爷子,低声道:「爹,您说。」
朱元章看向老大,笑了笑:「等咱死了,你们将咱和你娘合葬在一起。
每年上一趟山就行,告诉告诉咱,咱们家和大明都怎么样了。
要是能再有一碗咸菜饭一壶烧酒,就最好了。」
朱标止不住的就觉得自己的双眼模湖了起来,眼眶火热火热的,却还是不停的点着头。
朱元章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摆着手摇着头自骂道:「当真是老湖涂了!
怎在这么大喜的日子说起这些事情来!」
「咱们大明朝只会过的越来越红火,越来越火热!」
…………
「今年比往年更冷了一些呢。」
「这还不到寒月(农历十一月),应天府就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雪。」
应天城,青溪九曲旁新建好的皇太孙府后苑。
暖房里烧着脱硫脱硝香碳,热气腾腾,如临春日艳阳天。
而在暖房外,接连三日的大雪,在屋头上堆积出尺厚的白棉袄,刚刚栽种不久尚未真正扎深根的从各地移植过来的林木,有不少都被大雪压垮。
太孙府的内侍们正在拿着铁锹围绕着石板路铲出更多的通道来,还有人拿着钢锯将那些被压断的林木锯断,好方便搬运出去,等到来年开春,再由内府那边安排人过来重新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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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暖房外,风雪依旧,谁也不知道现在清理好了这些,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而现在离着八月十五中秋节大婚过去足有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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