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联手(1/2)
两人展动身法联袂而去,端木漪听到两人离开稍感安心。
姬苍髯性格粗莽,也不给姬元苏反对的机会,姬元苏张了张嘴,话未出口两人早走得无影无踪。
姬元苏打量着晦暗的山洞,顿有清寂之感,坐到石阶上轻轻叹了口气。
明钦甚是踌蹰,不知是否该知会姬元苏取下身上的披风。
他和端木漪困在一起,模样极是不雅,若让姬元苏瞧见难免有些尴尬。
“谁?”
姬元苏也是仙道高手,
洞外响起沙沙地脚步声,黑衣人故伎重施,
端木漪顿觉得眼前一黑,不由心生凛惧,她出身巨富,养尊处优,还没有遇过这般难堪的处境。
来人快步来到洞中,只听一个女子小声问道:“爹,这是什么地方?”
明钦耳聪目敏,听出是姬元苏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奇。
“丫头不必多问,我带你见一个人。”
姬苍髯声若洪钟,他一声,连端木漪也听了出来。
想到自己身无片缕,吓得娇躯微颤,伏在明钦身上不知如何是好?
“姬道兄,你回来了。”
黑衣人和姬苍髯却是旧识,眼见姬苍髯父女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从容打了声招呼。
“这位便是令爱元苏姑娘吧,果然如花似玉,我见犹怜。”
姬苍髯轻咳了一声,介绍道:“丫头,老夫能从牢城逃出来,多亏你杨姨助力。”
姬元苏打量了黑衣人一眼,见她戴着面罩,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觉柳眉微凝,勉强行了一礼,“见过杨姨。”
“苏儿不必多礼。
我和你爹也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当初我离开檀江的时候你还是两三岁的小丫头呢,时间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杨雪心抚今追昔,言谈间唏嘘不已。
姬元苏甚是惊讶,想不到杨雪心和姬苍髯还有如此渊源,可惜她当时年纪太小,对杨雪心毫无印象。
“姬道兄,这次我找你来,除了搭救令爱之外,还有一桩要紧之事想请你帮忙。”
姬苍髯也知杨雪心煞费苦心救他出来,告知姬元苏的消息,不是那么单纯。
“什么事你就明说吧,姬某一言九鼎,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
“姬道兄名动檀江,你的人品可是有口皆碑。”
杨雪心恭维了姬苍髯一句,姬苍髯肯应约前来,便印证了这一点。
否则救出姬元苏之后大可以扬长而去。
“不知道兄是否还记得,凤凰山藏有丹穴的事?”
明钦听到这里,心说,不出意料,杨雪心果然是为了丹穴而来。
江赫勾结龙象大师师徒图谋丹穴的事,只有郦飞白、薛冰、阎鸣筝、明钦几个人知道。
姬元苏还是头回听说,她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丹穴有何要紧。
姬苍髯失笑道:“丹穴之事已经沸沸扬扬传了几十年,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散布出来,这些年神飞岛的游人倒是增加了不少。
若是把凤凰山圈起来收取观光费的话,定能赚一个盆满钵满。”
姬苍髯早年刚到檀江的时候,便听过丹穴的消息。
其实东华国称作凤凰山的也有数座,凤凰山中藏丹穴本就容易生此联想。
杨雪心点头道:“有心人散布谣言容或有之,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以前虽有不少修行者前来窥探,由于缺少有效的法宝灵器,难以确定丹穴的具体位置,只能无功而返。
但是这次不一样?”
“不知有何不同?”
姬苍髯闯荡江湖,也听过丹穴许多玄妙之处,若有机缘,谁不想进去一观。
杨雪心从容道:“凤凰山的丹穴已经引起碣石宫的注意。
以碣石宫的人力、财力,若无十足的把握,绝不会无的放矢。”
碣石宫是东华国学宫道院之,修行者若能进入碣石宫,立时身价十倍,享受国士待遇。
修行资源对于修行者的成就有很大的制约作用。
古说‘黄金满籝,不如遗子一经’。
随着造纸术、印刷术的精进,书籍的普及度虽然大为提升,书籍的出版仍有种种限制,仙民的智识程度不见得过前人。
中夏素有敬天法祖的传统,诸子百家也大多称道前古圣王,只有法家锐意进取。
天道循环,周而复始,中夏每能衰极复盛,也得益于这种敬天祖法的思想。
韩愈文起八代之衰,提倡古文,朱子重理儒学,推阐而光大之。
明朝前后七子昌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这皆是学术、文学的复兴。
人类文明本是模仿而积淀,推陈而出新,奈端所谓站在巨人肩上是也。
没有扫空一切,赤地新立,而能开创出周备文明的。
一国一族之文化本是积渐而生,往往需要数百上千年前后相继,坚持不懈的努力。
近世泰西学术风靡仙界,极大改变了三界的面貌。
世变日亟,仙民大有昔日秦始皇功三皇,德过五帝的感想。
对于流风遗俗全不珍惜,秦始皇焚书坑儒,以法为教,为吏为师,禁止以古非今,烧毁古史,愚弄黔。
孟子说,‘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有些学者认为是无稽之谈,孔子及其后世,乱臣贼子层出不穷,何来畏惧呢?
世间的威权有二,一是政治,一是学术。
孔子在政治上不能施展抱负,只能寄希望于学术。
修订旧史,寓以善恶褒贬,成为学术权威。
孔子弟子既多,学者多折中于孔子,汉朝一统,更流行春秋断狱,甚至说孔子为汉制法。
这虽是非常异议可怪之论,也可见孔子影响之大。
孔子成为后世的学术权威,二千年文化皆受其影响,古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单以中夏来说,并非过誉。
然而学术和政治多有冲突背反的地方。
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孔孟学术以此为准绳,自然要遭到政治的排抑。
政治又权焰特重,非学术可比,学术乃常不得不让其锋芒,在潜滋暗长之中保其薪火。
某些学者贪求名利,则不惜曲学阿世,为强权张目。
此是牺牲学术俯就政治。
颛制强权固然无不畏惧学术昌明,然其表现却有截然不同的地方。
例如人无不畏惧律法裁制,有的能谨小慎微,规行矩步。
有的则铤而走险,怙恶不悛。
暴君虐政、乱臣贼子气焰特盛,不但不会息其凶焰,反而要摧抑学术,颠倒黑白,惑乱是非。
倘若不畏惧公是公非,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是以焚书坑儒、文字狱、召公弭谤之流何一非出于畏惧之情,只是心术不正,不惟不能改过迁善,反而要变本加厉,虐流天下则已。
泰西学术则与中夏多有歧异,中夏重道,泰西重器,不幸中夏之衰运当泰西气焰方张,挟其坚船利炮,器物之利裹胁而摧挫之,时人救亡图存之不暇,何能辨道术之优劣?
中夏文化素有海纳百川的气度,一事不知,君子之耻,取长补短固属当然之义。
奈何饥不择食,以彼时的积贫积弱,哪有灵丹妙药能斯须之间沉疴尽去,况且医者多门,杂出众手,有人医头,有人医脚,病人能不断送性命,已是底蕴素厚,侥天之幸。
聚麀门本无道术,徒汲伤根伐己之余波,效始皇之故智,变本而加厉。
秦始皇烧毁古史,不过是害怕学者议论而已,二千年载记斩焉几绝,幸好秦朝暴虐而亡,故老尚有留存,又有伏生之流藏书于壁,延续文化血脉。
后世文化繁盛,代有著述,已经烧禁难尽,清高宗修纂四库全书,寓禁于修,毁书过半,可谓愈高明愈险诈了。
然而这些暴君奸魁和莽一夫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莽一夫已经不满足于烧书,而是将魔手伸到一切领域,举凡古庙、残碑、陵墓、名胜古迹一切拉杂摧毁之,所谓‘磬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即其人也。
秦始皇焚毁古史,禁止学者是古非今,以为秦朝是有始以来最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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