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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件事情,我不能原谅。

“若说是有人故意嫁祸,这手法也太不能令人信服了,像萧锦城这样圣明之主会被此妖邪之话而左右到废妃?”

我立刻接下了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巫蛊之说根本是萧锦城策划。”

他点点头,后又不解道,“若是皇上策划,那为何又要在半个月后重新复立?

自相矛盾不是吗?”

我拂过挡在眼前的发丝,“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

先降罪给夏雨,让夏家一党心急如焚,自乱阵脚。

然后适时再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恩惠,让他们放松戒心,更加肆无忌惮的以为萧锦城根本不敢动他夏家。

只要戒心一放松,铲除夏家就指日可待了。”

“他,真是用心良苦呀。”他缓缓起身,后退几步,拍拍手上的灰尘,“可惜了花蕊夫人。”

我问,“尹施晶?

她怎么了?”

“经查证,嫁祸贵妃的人正是这位花蕊夫人。

萧锦城竟拿自己的女人当刀子使,确实高明、高明、高明呀”他一连赞叹三个高明,可见他对萧锦城的佩服。

我一声笑,在空谷中来回绝响,“这就是萧锦城。”

可以利用任何一个可用之人。

我们之间再次沉默良久,我问道,“你究竟安排了何人。”对后宫之事了若指掌?

“秘密。”

次日一大早,百骑在耶律寰的一声令下皆放奔四野,执弓驽打猎,我站在原野间望山涧绿野丛丛,心情甚好。

再望天际那雄鹰展翅,嘶嘶啼叫,我将背着的弓驽用力拉开,对准天际的雄鹰。

箭突然射出,却射到一半就掉落了下来,这个情景让身旁的耶律寰笑了起来,“轻功你了得,可这射箭就……”

我有些不服气的再次举箭拉弓。

这次如上次那般,飞射到一半却又摔落了下来。

额,怎么会这样……看上去并不难啊!

耶律寰见我一脸郁闷,笑声更大了。

我有些尴尬的望着他,“不准笑!”谁天生就会啊!

他抽出一支箭,然后走到我身边,环住我的双臂,在我耳边轻道,“姿势站正。”

起先因他的靠近有些不自然,后知他的意图便将僵硬的身躯松弛下来,顺着他的力气而轻轻拉弓,箭程一点对准目标后,右手拉剑柄的力气才开始加大。

“嗖——”一声,剑飞射而出,快的让我惊异。

那柄剑笔直射中鹰的小腹,它由天空中摔落而下,跌至我们的脚边。

“好箭法。”我忍不住一声赞叹,他将环着我的双臂收回,跑至已奄奄一息的鹰边。

望着耶律寰将地上奄奄一息的鹰捡起,突然察觉到一阵杀气直逼,我侧首而望,一柄尖锐锋利的箭直朝我的胸口射来,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剑一寸寸朝我逼近。

一个身影飞身将我扑倒在地,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避过那致命一击。

“耶律诚然,你想在大汗面前射杀月妃?”连城燕平才救我脱险,一双冷眸便射向耶律诚然。

耶律寰也回首瞅了眼扑倒在地的我们,再盯着耶律诚然,目光逐渐变深变暗,含着杀戮之气。

耶律诚然无辜的耸耸肩,指着我们身后道,“表弟莫恼,我只是想射杀那只银狐而已,并无冒犯月妃之意。”

我们皆侧首望着那只深中耶律诚然一箭的银狐,双腿还在无力的做着垂死挣扎。

耶律寰原本闪过杀气的目光渐渐放下,转为了然,将依旧趴在地上我扶起,轻柔的为我拍拍身上的杂草灰尘。

连城燕平也起身,我感激的望着他,用眼神表示我对他的谢意,已经是第二次救下我了。

刚才耶律诚然那一箭绝对是冲我来的,那只银狐只不过是他射杀失败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当着耶律寰的面也敢做此大逆之举,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

看来以后是不能离开耶律寰一步了,否则随时会命丧他手中。

耶律诚然手捧银狐,“月妃,这美丽的银狐送给您,就当作臣惊吓到您而赔罪。”

我含笑接过,“那本宫谢过了。”

我心中却暗暗恨道,好你个耶律诚然,竟多次欲致我于死地,既然你如此狠心的不留余地,休怪他日我也不给你留情面。

此时的耶律寰与耶律诚然并肩而立,同时瞄准天上仅剩的一只雄鹰,我不觉凝神望他们二人,心中也期许耶律寰能射中,灭灭这阴险小人的威风。

连城燕平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令耶律诚然多番对你下杀手。”

“谁知道呢!”我避而不答,目光依旧紧盯耶律寰与耶律诚然,两人双箭齐发,同时逼近那只鹰。

却在此时,耶律寰的箭突然转了个方向,将耶律诚然的箭射下,最后直插苍鹰的咽喉。

剑法之精准让我拍手叫好,不禁朝徐徐掉落在地的鹰而奔去,后蹲在地上审视一番,“一箭毙命,大汗箭法之精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我大声的拍着马屁。

也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夸张,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就见耶律诚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仍旧赔着笑,“大哥的箭法确实无人能敌,臣弟自叹不如。”

耶律寰不说话,唇边挂着逸雅迷人的笑而凝视着我,仿佛看出了我与耶律诚然之间的暗潮汹涌。

他牵过一匹马,翻身跃上朝我奔来,最后向我伸出手,“心儿,跑几圈如何。”

我没有一丝犹豫,伸出了手。

与其在这面对讨人厌的耶律诚然呆在一处,还不如侧马于草原,放歌于天地之间来的安逸。

耶律寰将我护在他那强而有力的臂弯之中,飞奔于这片郁郁草丛,速度很快,风拍打在我的双颊上,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只听得他大声问,“你除了毁容一事还有何时瞒着我?”

我听闻他的话,心中一惊却沉默不语。

“你与诚然有何过节?”

“并无过节,就是不喜欢他而已。”我多想开口对他说出耶律诚然与连城锦湘之间的奸情,但是这并不是明智之举。

我根本没有证据,就算耶律寰信了,其他人会信吗?

他又道,“还在为刚才那无心一箭而生气?”

“是呀。”我无奈的承认下来。

他一阵轻笑,“既然并无过节,那我相信刚刚只是一个意外,诚然并无心害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中叹息。

耶律寰,对这个弟弟似乎没有防备,是耶律诚然隐藏的太好,还是耶律寰太过于相信他?

如果你把一分信任多给一些耶律齐,当初不隐瞒他太后的事情,又何故将他推到敌对的一面。

……

也不知跑了多久,耶律寰终于将马停了下来,我们置身坐于漫腰的芦苇之中,仰望默默碧天,白云千载,雁过无痕,千山腹。

今日,将沉积于我心中酗酒不得而释的沉重一扫而空,呼吸着属于天地间最清晰最干净的空气,我心畅快。

“见到你一扫多日的忧郁之气,我更确定携你出猎之举是正确的。”耶律寰笑着躺入芦苇中,我侧首望他一脸欣慰之色,心中除了感激仍是感激。

“真的很开心,这,才是我一直想追寻的日子。”双手抱膝,睇随风摆动的芦苇,“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与萧锦城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

我在等,等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日。”他的笑容仍旧在脸上,我才发现,他在我面前,似乎一直都保持着这个暖暖而宠溺的笑容,只为我一人而笑。

现在的耶律寰和刚开始见他的感觉变化实在太大了……

我沉默半晌,天地间唯剩下风声,我终于开口吐出那个藏在我心中半年不愿提及的伤痛。

“萧锦城,他利用了我们之间的爱。

他在我皇陵祭萧亦然之时,竟在佩刀上下毒,只为嫁祸夏雨,唤起我的仇恨,助他铲除那个不得不除的夏家。

虽然那毒药有解药,可是我恨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

这件事,我可以原谅,因为他是帝王。

他刻意命人将我引去一处废苑,发现雅夫人与萧左的奸情,欲借我之手诸杀他们。

到时候就有理由给我更多的宠爱,将我推向风尖浪口,权利的顶峰,用我来分刮夏家的势力,巩固他的皇权。

这件事,我也能原谅,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惟独有一件事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命人在我每日喝的茶中放入麝香,剥夺了我当母亲的权利。

之所以不能原谅,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我说这些话时,我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却是出奇的平静无波。

原来再说起萧锦城对我的所做所为,我竟能如此平静。

是因为我不够爱他吗?

不,是因为我太爱了,所以就更加的不能原谅。

耶律寰始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听过只是陷入沉默之中。

我苦涩一笑,“我很可笑,对吗?”竟然奢望一个帝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平躺着的他起身,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力气很大,很强势。

我挣脱不下,只能被他圈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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