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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六)被救上了航空母舰(2/3)

他腰上挂着一支信号枪,帽子潇洒地斜扣在头上。

中队长齐文浩朝他吹了声口哨,他划了回来问道:“什么事,中队长?”

齐文浩说:“没事。

我只是想说。

你这副样子很神气,到日本只有四百海里。”

容克定海军少校走过来,对杨铭筠说:“我说,你现在已经给报纸写好了报道吧?”杨铭筠告诉他们说自己是战地记者。

杨铭筠回答说:“写好了。

可你还没为我出过力呢。”

“有一桩事你可以报道。

我们在最后一小时里操纵‘虎丘’号象回到了古代一样,操舵、通信、电罗经和自动舵全部失灵。

又回到了使用磁罗经、人工舵和口头传达口令的时代。”他这样说着,笑了。

容克定海军少校告诉杨铭筠,是一个新兵报告最早命中的那一条鱼雷的。

这个小伙子给损管勤务部门打电话,说一条鱼雷在他的舱室水线位置上炸开一个大洞。

洞的绝大部分在水线以上。

“你怎么不把它堵上?”一个好动感情的军士长说。

小伙子回答说:“洞太大了,我堵不了。

从洞里能看到一艘巡洋舰。”

“那就把水密门关上。

别去管它就是了。”军士长告诫他说。

飞行甲板上只剩下不多人了。

正在离开的是屈文泰海军上尉。

他从十几米高的飞行甲板滑到海里,游出去有100米。

后来杨铭筠见他又转身游了回来,不一会儿就顺着一根绳子爬了上来。

“你怎么回来了?”一个飞行员问道。

“噢,我在那儿有点儿孤单,那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你们什么时候来?”他回答。

没有人急着离舰。

后来点名杨铭筠才知道,舰上百分之九十二的人员都得救了。

听了汇报后,杨白宇舰长发现只失踪了百分之八的人员。

这些人肯定是死于空战、轰炸和鱼雷攻击,也有灭火和舰内爆炸时牺牲的。

舰长确信,发布弃舰命令时活着的人全部得救了。

杨铭筠和舰上的飞行军官艾晓雷海军少校最后绕飞行甲板走了一圈,碰上了显得有些担心的白乐山海军少校。

那天早些时候,当他攻击日本人返航降落时,大队长就责备过他不刮脸。

现在他的胡子更长了。

“怎么还没刮脸?”艾晓雷少校问道。

他答道:“噢,我没有东西刮。

那颗炸弹把我的住舱全炸毁了。

更糟糕的是,那天夜里我给你看的那份手稿也给烧了。

两年的努力白费了。”

他说,据他所知,他手下的人全离舰了,他也准备离开。

人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此杨铭筠和艾晓雷在右舷后边找了个地方,一直等到停在那边的一艘巡洋舰派了一只摩托艇来。

杨铭筠挑了一根头上有个大结的绳子,一下一下小心地往下滑。

艾晓雷有点大意,没有握紧绳子。

刷地一下滑到水里,手掌火辣辣的,一只腿也蹭破了。

杨铭筠爬上了一个筏子,后来又上了一条摩托艇。

这条摩托艇还把几个装满人的救生筏拖到那艘巡洋舰,所有的人都上了舰。

杨铭筠留在摩托艇上。

同舵手一起又去捞别人。

这次飞行员们开到“虎丘”号的左舷。

那里有些人在水里已经游了好长时间了。

那些在筏子上的人,只要杨铭筠们开到他们身边就安全了,但是其中有的人差不多也精疲力尽了,要是不尽快把他们弄到舰上。

也会遇到麻烦。

摩托艇呼呼地开过了“虎丘”号舰尾,没有去拖筏子。

那个舵手操纵引擎和舵,杨铭筠把游泳的人拽到艇上。

拉上来的第一个人是军舰的气象官林玉丹海军上尉。

他只穿一件衬衣,是个游泳能手。

杨铭筠笑着向他打招呼:“回家可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这可是最容易想家的时候。”他笑着说。

飞行员们不断从水里把舰员捞起。

当驶到第二侦察机中队尚福德海军少尉身边时,已经捞起差不多60人了。

他正侧着身子游泳,一只手举着一个水瓶-- 5-->和一听50支香烟。

“快接住,你们这些笨蛋。”他举着手说。

杨铭筠接过后插手把它们扔给身后已经救起的人们,许多人躺在船板上想把肺里的海水咳出来。

一转脸的功夫,尚福德已经上了艇。

他找到了香烟,嘴上叼着一支,拍着杨铭筠的背说:“有火柴吗?”杨铭筠说没有。

“谁有火柴?”他转身问道。

杨铭筠回到那艘巡洋舰时又路过了“虎丘”号的舰尾,这时它又发生了一次猛烈爆炸。

把军舰中部的飞行甲板炸飞了,窜出了大火。

几乎是同时,火光一闪,炸弹爆炸了,军舰剧烈地震动起来。

黑色的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甲板和两舷钢板的碎片象雨点一样撒落在方圆几百米的海面上,威胁着所有在水里和小艇上的人。

后来杨铭筠才知道,林遵海军中校和杨白宇海军少将当时正顺着绳子从“虎丘”往下滑,结果被舰上的爆炸震得松开了手。

两人都掉到了海里。

刚过了几分钟,飞行甲板的后头又被炸飞了。

鱼雷的雷头一炸就把飞机冲进了海里。

这时。

杨白宇海军少将和林遵海军中校正往一条摩托艇游去,然后转移到一艘巡洋舰上-- 5-->。

他俩是最后离开“虎丘”号的,并且刚刚进行完最后一次检查,看看是否全体人员都已经离舰了。

林遵后来向杨铭筠讲了这件事:“我们朝舰尾走过去,我催促舰长快点行动,因为我知道那些炸弹早就该爆炸了。

他好象在想什么,突然停下来,让我等一下,就朝上层建筑跑去。

我看到,他跑进作战住舱,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头上端端正正地戴一顶一号帽子,就是那顶最新最重的镶着金边的帽子。”

“我们一面往边上走,他一面笑着说:‘我听说战争结束后不会有金边了。

我不想用那顶黄棉布帽代替它。

我想,还是把最好的东西保留下来。

’”

林遵说,当他俩来到舰尾时,舰长命令他先滑下去。

他找了根绳子往下滑,但是杨白宇海军少将站在上面,若有所思地回头凝视着浓烟滚滚的军舰。

“快点,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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