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重伤(1/2)
夜里十点,小张三人,沿着绳索攀上山顶,钻进了水泥碉堡,和罗二汇合一处。
罗二的胆大,小张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现在也习惯了;但两个大兵,瞅着山下明晃晃的灯光,只能紧紧手里的冲锋枪,心里忐忑不安。
在他俩看来,攻击防守森严的机场,无异于飞蛾投火,兵力、火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既然排长、班长坚持行动,作为士兵,也只能咬牙跟上了。
不用吩咐,两个兵动手剥下敌人身上的装备,充实了身上的弹药。
罗二大胆,并不妄为,他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这片山谷里。
站在碉堡的入口处,罗二眯着眼,向美军机场看去。
野战机场初建,一条20米宽500米长的水泥跑道,两侧的水泥地面上,停着整齐二十多加各式战机;现今的晚上,由于夜航技术还不成熟,美军没有晚上出击的计划。
当然,志愿军方面,更是没有夜航战机。
跑道东侧,已经建起了一溜简易营房,里面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员出入。
简易房屋后面,十几辆建筑机械,停在初具规模的房屋旁边。
敌人的永久性建筑,很快就要投入使用。
跑道旁100米处最多的,还是二十几顶硕大的军用帐篷,有序地排列在山脚下。
机场外侧,除了跑道尽头高高的导航楼,还有八个警戒哨塔,士兵在塔上移动着雪亮的探照灯,巡视各处角落。
跑道南边的山脚下,大量的帐篷林立,但是没有引起罗二的兴趣,从帐篷的制式看,是机场守卫士兵的住处,加上不断有巡逻队出入,被罗二直接无视。
小张和两个兵,把敌人的尸体拖出去,远远地抛下山崖,给碉堡腾出了空地;当最后一具尸体被抛下时,小张忽然想起了下面的大灰,禁不住一阵反胃。
这下,大灰可就高兴了,等会别把两个兵吓住了;怜悯地看看崖下,小张没有言语。
三个兵回到碉堡里,罗二还在打量着山下,盘算偷袭计划。
“二哥,怎么干?”嘴里叼着烟卷,小张凑到了罗二跟前,身上的烟味扔罗二轻轻皱起眉头;当兵一年,原本不粘烟卷的小张,也被大力教坏了。
“烟灭了,招人显眼的”,罗二低声哆了一句,侦查兵吸烟,嫌命长了。
“二哥,站在这里吸烟,山下的敌人再小心,也该放心了”,小张大咧咧猛吸一口烟,让烟头上的猩红,更加明显。
小张的话,罗二立马领会了,也就不再吭声,“拿一边抽去,别熏我”。
等到小张熄灭了烟头,再次凑过来的时候,罗二一指山下,“看那里,只有从那里过去,才能最大限度地靠近。”
罗二指向的,正是那些黑乎乎的帐篷。
“炸飞机?
咱们连炸药都没有,手榴弹也不够“,小张开始挠头;先前被朴正勇搜刮过,四人身上一共十二颗手榴弹,刚才又缴获了十五枚,全部用上,也就二十七枚,山下的飞机,平均下来每加不到两枚。
敌人的飞机,也不是泥糊的,先不说几枚手榴弹炸一架,光是靠近都难,更何况炸了一架,马上会惊动敌人;到时,连跑路都难。
“炸飞机看情况,首先要干掉敌人飞行员,让他没人开飞机”,罗二给出了毒计,也算是绝户计了。
志愿军里,汽车驾驶员都是技术人才了,更何况飞行员了,那可是敌人的心头肉,剜上一块,够老美头痛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上,罗二乐得去做。
“高,就是高,二哥的诡计,高的很“,小张乍起了大拇指,没看见罗二发黑的脸。
“草,你才诡计多端,让开”,转身,罗二进了碉堡。
按照罗二的安排,一个兵坚守在碉堡里,用敌人留下的一挺机枪,看住大家的退路;罗二看遍了机场的地形,也就这里易守难攻,是个绝佳的退路,放弃不得。
“甭管的谁,不打呼哨就开枪”,罗二亲自把一箱机枪子弹,搬到士兵的身边,细细交代。
“明白,不打呼哨就开枪“,留守的大兵,严肃地答道,哗啦子弹上膛,趴在了机枪旁。
守在山顶上,眼前就是一条小路,除非敌人用炮,一挺机枪封住了上山的路径,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带着两个兵,罗二很快下到山脚。
美军机场的防守,是典型的外紧内松,山脚下,没有铁丝网,也没雷区,除了晃过一队巡逻士兵,整整三十分钟,竟然没有任何敌人经过。
趴在草里,一动不动三十分钟,让小张急躁起来。
“二哥,十二点了“,小张轻声在罗二耳边嘀咕,随即缩回脑袋,隐在一腿高的草丛里;探照灯的余光下,罗二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小张的督促,连眼神都不带移动的。
罗二没动,他的散手,却发挥到了极致,在眼前呈扇形蔓延开去,伸展到了前方800米。
面前500米处的高大帐篷,已经被他了解清楚,只是心里十分不高兴;帐篷里,大量的物资摆放整齐,等着他接受。
但是红库没了,自己仅剩下一个5立方米的小库房,根本不能拿多少东西,让守在仓库前的罗二,心情沮丧。
敌人仓库外,停着两辆军用吉普,吉普车上架起的重机枪,让罗二好受些;拿不走,老子给你破坏了,大家都别想用。
回过头,罗二退到小张身边,“你俩守在这里,我先到别处转转,马上回来”,进到这里,光收拾飞行员就跑,不是他的风格。
帐篷旁的简易房里,一个个沉睡的敌人,是他的首要目标。
不待小张回话,罗二扭动身形,向滑溜的泥鳅,毫无声息地窜向帐篷;靠在帐篷阴影里,罗二快速向建筑工地摸去。
穿行在杂乱的工地上,罗二几步跳上了一辆铲车,拉开车门,扑在粗革的座位上,右脚收回的同时,把车门勾了回来,轻轻的关上。
门锁的吧嗒声,没有传出太远,也让罗二心里扑腾了几下。
一道光柱,在罗二趴倒的瞬间,扫过铲车的驾驶室,毫无察觉地转向他处。
敌人探照灯移动的规律,罗二看了很长时间,计算的清清楚楚。
轻喘了口气,摇下车窗玻璃,从玻璃的缝隙里,罗二把散手放出,伸向了10米远的简易营房。
沿着营房墙壁的缝隙,凝聚成一道线的散手,透进了一间房屋,搭上了一张行军床。
行军床上,呼呼大睡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一条坚韧的细丝,环住了他那露出睡袋的脖子。
“咳”,散手发力,绞断了脆弱的喉骨,顺势把颈椎骨也拧成了两截;震天的呼噜声,随着梦里死神的狞笑,沉寂下来。
哦,劲使大了,罗二撇撇嘴,再次把散手转向旁边的行军床;不到一分钟,房间里的三张行军床上,留下了渐渐发硬的尸身。
既然分布清那个是飞行员,罗二也只能赶尽杀绝,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具有三百米范围杀伤里的散手,让罗二不用挪动地方,藏身在铲车里,开始了逐屋杀灭行动。
二十间房屋,罗二探知里面有40多人,放过了5名女兵,其他的30几个男人,被罗二一视同仁,毫不客气地干掉了。
这一切,是在毫无异动的夜色里,迅速完成。
唯一让罗二遗憾的,是他不能缴获敌人的随身物件;杀灭行动的后遗症,是他的精神开始极度疲劳,脑袋里隐隐作痛。
第一次长时间精确使用散手,难受了些,但心里的畅快几乎溢了出来;脸色惨白的罗二,乐呵呵地钻出铲车,折向敌人的仓库帐篷。
靠在帐篷外的角落里,罗二晃动蒙着红布的手电,叫来了小张两人。
刺啦,利刃划过,厚重的帆布被粗暴的撕开;三个大兵,闯进了眼红多时的库房。
第一个帐篷,罗二瞄了一眼就离开了,大桶的航空燃油,挤满了巨大的帐篷;手电光移向旁边,罗二挥手拿走了十桶。
接着,三人闯进了第二个帐篷。
手电光下,罗二三人大眼瞪小眼,各式粗细不一的航空炸弹,让他们无从下手;“娘的,这么大”,小张抱住了一枚燃烧弹,无奈放手。
罗二和大兵,根本没动手,自己的体力自己明白,绝不干傻事。
小张知道自己的动作太傻,拔出刺刀,劈开帆布,进了另一个帐篷,当然,他破开帐篷的动作,远没排长的飘逸。
跟在最后的罗二,趁俩人进了隔壁帐篷,随手收下两枚中型燃烧弹,这次摸着腕上的护腕,不动声色地离开。
连续几个帐篷,大量战机使用的武器、配件,让小张没了冲劲,把开路的重任,让给了自己的大兵;跟在最后的罗二,不声不响地又收下了四枚小型航弹。
要不是护腕的空间太小,还得留地方给其他物资,罗二早挥手扫荡的干干净净;每到一个帐篷,罗二取出一桶油料,开盖放倒,任由油料随意倾洒。
终于,在大家都不耐烦的时候,给养医药库、轻武器室被找到了;在小张热切的目光中,罗二只好挥手,在扫光了物资的同时,也让护腕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5立方的仓库,没了倒腾的间隙,十桶燃油,罗二只留下了一桶,其他的全部开盖踢倒;在燃油流出的咕咚声中,罗二站到了吉普车旁。
“小张,看见那些飞机没有?”
“二哥,看见了”
“现在要干掉那些玩意,去不?”
“去,老子差点让飞机逼死,打掉一个算一个”,小张狠狠地点头,身边的大兵也瞪圆了眼睛,端起了手里的枪。
罗二看见大兵手里的家伙,直接无语;你拿什么不行,偏偏拿火焰喷射器,不嫌沉啊。
“上车,今个干他一把”,罗二跳上吉普车,抓住了枪架上的重机枪,打开弹药箱上盖,“哗啦”,枪栓拉动,挑开了保险。
强悍有力的枪栓声,在夜晚的机场,很招人注目,但罗二已经不在乎了,马上,他们的动作,更加引人注目。
罗二占据了枪位,大兵拎着火焰喷射器,上了后座,燃料阀早早打开了;慢了一步,小张只有上了驾驶位,把冲锋枪横在腿上。
吉普车的钥匙,就插在车上,敌人也没想到,会有人抢车。
点火启动,挂档踩油门,吉普车怒吼一声,横向驶出;方向盘使劲一打左转,吉普如同发疯的怪兽,窜上了机场跑道。
罗二一摆枪口,遥遥指向远处的飞机,嘴里大喊一声,“烧仓库”。
罗二的命令,让后座上的大兵,举起枪口,“呯、呼”,一道火焰喷出,浇在了高大的帐篷上;干燥的天气,结实厚重的帆布,登时点燃了仓库。
火焰喷射器拉出的火光,随即被四周警戒的守卫,看了个清楚;当吉普车在跑到上飞驰的一刻,机场上的警报声,响彻了山谷。
“呜、呜”凄厉的警报,紧追而至的探照灯,“哒哒哒”,交叉扫射的子弹,不时从车身旁掠过,打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等不及了,罗二冲着左侧渐进的一溜战机,扣动了扳机,“吐吐吐”,沉重的枪身,伴随枪口闪射的八字火焰,强烈晃动,震得罗二抖动得把不住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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