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笑了起来：“让我披衣服？

你关门的时候想什么了？”然后也不等6羽回答，便将自己的酒杯与他面前的那只一碰，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6羽自然不能示弱，于是也将杯中的酒干了。

一边说话一边喝酒，没多久，两人便喝掉了半坛子。

说来有些奇怪。

6羽原本觉得自己的酒量还不错，平日里自己喝一坛也是绰绰有余，但今日只喝了这些，便觉得有些头晕。

瞧着面前的李冶，脑中闪过的，尽是幼年时与她嬉笑打闹的场景。

一股燥热之感也从小腹升起，烧得他浑身不自在。

李冶则似乎已经醉了，她身子向前一倾，几乎将脸贴在了6羽的脸上，没来由地问道：“季疵，你说！

你喜不喜欢姐姐？

喜不喜欢？”

少女的体香混合着酒气扑道6羽脸上，顿时像往6羽的体内加了一把干柴，将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喜、喜欢啊！

怎么能不喜欢呢？

姐！

你别嫁给朱放了！

我娶你好不好？”说完，6羽伸手捧住了李冶的脸，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含在了口中。

隔了半晌，6羽缓缓地放开了手。

但他体内的那股火并没有熄灭，反而更旺了。

放开李冶，是他强行克制自己后，才做到的。

而后，他慢慢地垂下头，等着李冶的耳光。

但出乎意料地，他等来的，却是同样炽热的两只手。

李冶将他搂了过来，一边用着他之前数倍的力气吻着他，一边解他身上的衣服。

6羽仗着最后一丝理智，手忙脚乱地地制止她：“姐，别这样！

别！”

李冶回应他的，是满脸媚态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

你小时候我就把你看遍了，怕什么？”说完便向前一贴，再度用自己的嘴堵住了6羽的嘴。

最后一丝理智被火焰吞没了，6羽向前一倾，压着李冶的身子，滚到了床上……

洗过澡后，韩嫣喜滋滋地走出门来。

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她正要喊6羽的名字，却陡然留意到，桌上的酒不见了。

她愣了片刻，然后慢慢地走向李冶的房前。

当她走到距离房门还有四五步远时，她便停了下来。

因为一声声婉转的娇啼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其间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裂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壶酒里，是被她下过药的。

在她来到栖霞寺的第一个夜里，让她出惊叫的并不是什么老鼠，而是一个熟人——毒娘子山萦。

而山萦只用了一句话，便让她闭上了嘴。

山萦说：“你难道就想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他一辈子吗？”

韩嫣喜欢6羽，自然想跟着他，但绝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

于是，等6羽与皎然睡熟了。

韩嫣就到了约定的地方去找山萦。

山萦给了她一包药，名为合卺散，据山萦所说，这包药与一般的不同，服下之后并不会饥不择食，而是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才会起作用。

韩嫣怀疑她的动机。

但山萦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便说服了她，并且也让她明白了，山萦对6羽前后态度变化的根本原因。

她自然还是担心的，于是她在6羽养伤的期间，养了几只小兔子，将这药拌到了它们的食物之中，连续一个月，那些兔子除了与自己的配偶如胶似漆以外，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韩嫣这才完全相信了山萦的话。

而几天，李冶离席后6羽开口要酒时，韩嫣便冒出了将药洒在酒中的想法。

这样一来，即便是自己失态，也可以解释为酒醉。

而若是这药对6羽也起了作用，韩嫣也不介意在十六岁生辰这天，将自己交给他。

但现在，她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好一个为人作嫁啊！”韩嫣低声地叹了一声，转身回房。

不多时，她便背了个小巧的包袱走了出来，一路走出院子，然后将大门小心地关了起来。

从此，她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6羽醒来之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点点落红染在鹅黄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刺眼。

6羽揉了揉脑袋，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然后他“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

心中不停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

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居然坏了姐姐的名节！

怎么办？

怎么办？

放眼瞧去，屋中的一切还算正常。

只是墙角放着一堆撕成了碎片的纸，看着有些杂乱。

6羽走上前来，只见那都是朱放写给李冶的信，此时已化作了满地的纸屑。

只有一张纸还算完整，不过却被攒成了一团。

6羽捡起来展开来看，只见上面用有些杂乱的字迹写着：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透。

看完这诗，6羽良久不语。

而后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姐姐是永远不想再见我了！

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伤心呢！

没错，我做下这样的事，又怎能奢求被原谅？

我应该自杀谢罪才是！

说着，他将内力运在手掌之上，抬手就要拍向自己的额头。

“不行！

我还不能死！

义父还在京城！

师父的仇还没报！

我还不能死！”想到这儿，6羽又将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那我该去哪儿呢？”思索了片刻，6羽下定了决心：“我先回龙盖寺祭拜一下师父！

然后就去京城找义父！”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用一盏茶的功夫便收拾好了包袱，然后恋恋不舍地朝着李冶那空无一人的房间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冶回到了院中。

她醒来之后，弄清了现场的情况后，第一个反应是杀了6羽。

但手在空中举了半天，始终下不去手，于是她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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