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快午时了,老夫人使人来传话,让姐妹三人去正厅用膳。
师心鸾抱着困倦的娇娇去自己出嫁前的浮曲阁,师心云跟随,师心彤则先去正厅回话。
长姐,我不明白。
你刚才说,大哥是在为什么朝中权贵卖命么?
师心鸾笑笑,这个妹妹素来敏锐聪慧。
所以有些事,让她知道也不无不妥。
更确切的说,是各取所需。
师心云若有所思。
长姐,要告诉父亲么?
师心鸾略一沉吟,道:父亲已经辞官,朝中之事他不会管。
府中之事嘛她顿了顿,道:你找个机会,与三婶谈谈。
战事告停,二弟很快就会娶八公主过门。
等他大婚,也就可袭爵了。
虽都是侯府公子,但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同,也不似师良那般历经家变,心思深沉。
加之年轻气盛,性子嘛,难免浮躁了些。
咱们虽为同宗,但毕竟不是亲兄妹,总有些不便。
三叔又过于严厉,怕是会让他备受压力。
只有三婶,才能安慰劝诫于他。
师心云点点头。
好。
师心鸾没说师良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师心云也不问。
她觉得,长姐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
用完午膳后,师心鸾便等着娇娇醒来。
娇娇有起床气,但是醒来后看见亲娘,哼哼两声后就乖乖的让师心鸾给她洗脸穿衣服。
一上午都在玩儿,也没怎么吃东西,师心鸾让人准备了甜粥,喂她吃了,才离开侯府。
师良坐在书桌后,窗子关着,半卷竹帘掩不住窗外景色,雪色被竹篾割裂,倒是驱散了屋内昏暗。
师心怡缓缓走进来。
她仍旧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倒是多了几分清丽柔婉之色。
大哥。
师良抬头。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屋子里点着炉火,倒是不冷。
师心怡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道:刚才用午膳的时候我见你神色有异,可是她与你说了什么?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师心鸾。
师良神色淡淡。
长姐已入王府快两年,孩子也生了。
心怡,你该放下了。
师心怡垂眸,紧抿红唇,眼中渐渐浮现怨毒之色。
我在外一年多,受尽苦楚,她却在王府安享荣华,哥,你让我如何甘心?
她眼中含泪,哽咽道:母亲死了,我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这一切,都是师心鸾害得,都是她害的
她被驱逐出京,信息闭塞。
又回来不久,这两年京城生的事,她都不甚清楚。
但她素与家中有书信往来,当初杨氏死的时候,她便在信中追问过兄长。
师良自不会原原本本告诉她,只说朝中之事,陛下圣心裁决,让她不要多问。
但她如何肯罢休?
想方设法打听京城的消息。
又听说秦王被贬,全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联想到当初在齐王府,表姐同她说过的话。
她又如何猜不到?
党争。
杨家的覆灭,必有师心鸾夫妇二人的功劳。
一个是她多年宿敌,一个则是倾心多年的梦中人,她心中天平已偏,认定是师心鸾蛊惑了楚央,害得杨家和秦王府跟着一起遭难。
她回来以后,也从府中丫鬟口中打听到。
当日母亲在府中与师心鸾起过争执。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眼中怨恨深浓,几见血丝。
师良看在眼里,沉默半晌,道:母亲是自杀的。
怎么可能!
师心怡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师良语气淡漠,她欲行刺,被刚赶到的楚央反手所伤。
匕上的毒,是她自己抹上的。
杨家的罪证,也是楚央找出来的。
抄没杨家的,仍是楚央。
师心怡瞳孔睁大,呼吸渐渐急促,眼中痛苦愤恨互相交织,血丝蔓延。
怎么可能她声如蚊蚋,而后猛然拔高,怎么可能?
师良平静看着她,其实你心里早就明白的,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两年前我与母亲的叮嘱你不听,表姐的警告你也置若罔闻,一心沉迷于儿女私情。
如今,你该清醒了。
师心怡双手紧握成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险些划破手心。
你养在深闺,哪里知道朝廷变数,人心叵测。
这两年来,齐王和秦王先后倒台,太子被禁广陵宫,边线又起战事。
去年年底,小姑姑产下皇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夺嫡之争脱不了干系。
楚央马上领功回京,太子很有可能再入东宫。
师良冷静的分析给她听,政党之争,非友即敌,历来如此。
杨家站错了队,所以落得如此结局。
母亲
他眼神一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师心怡脸色白,瞳孔有些涣散,微微启唇。
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夺嫡之争,表姐曾与她简单说起过。
只是她未曾细想,也想不了那么深那么远。
她一心想着仇恨,却未曾深究,她最大的仇人,到底是谁。
多年痴恋,一朝梦碎。
何其讽刺?
她惨然一笑,嘴角牵起一抹自嘲。
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情绪已全数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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