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青萍 第14章 蝴蝶密谷(1/2)
不好!
此行最终目的地正是蝴蝶谷中,可别是那老先生出了什么变故!
唏律律,一声轻喝,王黎缰绳一勒,双腿用力,马匹如箭般窜进谷中。
谷中烟雾弥漫已然看不清晰,只见得远处几间茅屋火势冲天,噼里啪啦只响,一阵大风拂过,烟雾席卷而来,王黎急忙从衣裾上撕下两条带子,在腰间的牛角中蘸湿,刚刚蒙住至儿和自己的口鼻,便听见远处“轰”的一声,那几间茅屋已轰然倒地。
“至儿小心!”
王黎一跃下马,反手揽起至儿,冲进浓雾中循声而去,还未接近茅屋,便瞧见几个人影正围在茅屋周围指指点点,不时更有‘噼噼’火焰声伴随着几句笑骂稀疏传入耳中。
王黎勃然大怒,天底下竟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这年月一代名医,便能活人无数,这狗贼究竟有何冤仇,竟敢在光天化日下纵火行凶,其后还要肆意围观嬉笑怒骂?
“恶贼!
那里去?”
王黎腰带一翻将至儿缚在背上,欺身而上顺手一撩,剑若游龙离鞘而出,已向就近之人掠去。
就近那人正得意洋洋,突见一道剑光袭来,来不及闪躲,只得顺手拾起一截枯木挡了过去。
只听一声咔嚓,枯木应声而断,断枝打在脸上,拉过一条血槽。
那人惊慌失措,就见眼前浓雾中走出一人,眼似寒星,白衣黑发,背上背缚这一弱小少女。
“阁下何人?
竟敢阻我等兄弟行事?”
“我认识他,他是魏郡贼曹掾王黎那狗官,和旗使就是栽在他手中的!”
众人大惊,纷纷拔出刀剑奔了过来,将王黎围在中间。
王黎看了看四周,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惊恐中夹杂些许愤怒与仇恨。
可惜来人尽皆不识,却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行藏,言语间还提到和旗使,金旗使和琳吗?
看来又是太平道党羽了!
瞄了瞄前方轰然倒塌的茅屋以及那犹在烈焰中嘶叫的残枝败木,也不知华佗或是那樊阿是否还在其中。
王黎冷哼一声,不是说太平道“致太平”人人平等吗?
一代名医救死扶伤又何尝挡着你的道了?
竟然也要杀人放火。
太平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太平!
“至儿,别怕,待会把眼睛蒙上!”王黎轻轻的拍了拍背上的至儿,目光如炬寒意四射,豪气纵生厉声喝道,“太平道持恶行凶,残害他人,屡触国法,几位既然来了,今日就留下吧!”
未待言尽,一声轻叱长剑飞出,剑光森寒,带起朵朵剑花,游离在众人头上身侧。
“狗官,就凭你一人,身上还背着一个累赘,也敢说留下我们?
兄弟们上!”
带头那人一声喝骂,带头拔剑向王黎扑来。
“几只软脚虾耳,本曹一只手足矣!”
王黎斜视了众人一眼,口不停歇,脚下却是一闪,闪过迎面而来的剑光,反手从肋下斜刺出去,只听的背后“呀!”的一声,一人已怦然扑地,胸口处溅出一朵血色的花。
一个!
王黎冷然一笑,右手剑鞘再次出手,如大山般横在眼前,银光闪闪,金戈争鸣,眼前剑影戛然而止。
来人只觉得手中剑势一顿,未及变招,又见左手钵大的拳头迎面而来,咔嚓一声,喉咙处传来一声清脆之音,脖子一软向后栽倒。
两个!
仅仅一个照面,几方就已损失了两人。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你妹啊,王黎这厮也太不讲究了,不是说只用一只手的吗?
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钉,能不能要点高手的面皮啊?
武艺高强也就罢了,还他娘的这么不要脸!
众人眼中已流露出惊恐之色,相互扫了几眼,竟是分头转入浓雾之中。
“哪里去!”
王黎一声长啸右脚一点腾空而起,力灌右
臂长剑一掷,剑如离弦之箭脱手而出,飞入浓浓的烟雾中,竟已深深的扎透一人背心。
那人凄叫一声,缓缓转过头来,牙齿咯咯直响,一双眼珠惊恐的凸起,犹自不信。
王黎一跃上前,环伺四周,发现余下二人已不知去向。
这才转头蔑视的看了那人一眼,一把拔出长剑再轻轻一推,那人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只是那火已渐近熄灭,黑烟滚滚,尘雾更浓了,抬头竟也看不清丈许之处。
王黎小心翼翼的换了个位置,原地静候片刻,便听得前方一声咯吱传来,似人踩断枯木残叶。
恶贼,看你们往哪里跑?
王黎精神一振揉身而上,长剑方待出手,却听得头顶陡然传来一声喝斥:
“狗贼,纳命来!”
一刀如风,雷霆而下!
“钱乙?”王黎单手举剑过顶,问道。
“当!”大刀与长剑磕出清脆的鸣音,来人一个踉跄,退了几步方自站稳,喘息着,言语中微微有些激动:“可是大人?”
王黎飞步来到来人跟前,那人方面大耳虎背熊腰,却不正是钱乙?
只是此时的钱乙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额头上青一块黑一块,嘴唇惨白,汗流浃背,一身衣服亦是斑斑点点,前胸漏出几处破洞,手扶着身侧的大树气喘吁吁,狼狈至极。
“出了何事?
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啊,卑职差点只能与大人在梦中相见了!”钱乙终于站直身子,目光转向王黎身后,惊道,“大人,至儿怎么啦?
可是府上出了变故?”
王黎摇了摇头,说道:“至儿只是生了点病,张三剂推荐某来这里找一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可就是你说的那位奇人?
那子午断魂香是否和老先生有关?”
钱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还是让卑职先带您去一个地方吧!”
……
沿着路弯弯曲曲的走了约八九百米听到汩汩水声,二人才停下脚步。
抬起头赫然便看见前面一棵硕大的榕树,枝繁叶茂冠如华盖,高十五六米,树围五六米,树干和枝蔓覆盖之地方圆竟达六七十平方米,足有几个房间那么大。
榕树上爬满了黄绿的藤条,枝枝蔓蔓,盘根错节,与榕树融为一体。
树下溪流潺潺,蜿蜒曲折,这水竟是从榕树中流出。
蝴蝶密谷!
王黎眼神一亮,却见钱乙已径直走到榕树下一藤蔓繁密之处,双手扒开藤蔓,露出一个大的洞穴,里面隐隐光芒。
“大人,跟我来!”钱乙当先跳进洞中,王黎背着至儿轻轻一跃,亦跟在钱乙身后。
脚下水流淙淙,洞中空气湿润,洞穴两畔的岩壁上斜挂这几只火把。
原来这榕树乃背靠洞穴长成,如非深入洞中而仅凭外观,又有谁能知道这里竟是一处绝妙之地?
大自然果然是鬼斧神工!
撑着火把,又沿着洞穴走了大约一二里路,蓦地视野一变,眼前豁然开朗。
在这洞穴尽头,竟又有一个小山谷!
离洞口百十步伫立着两间小茅屋,屋外一方石桌围着三五小石凳,屋内尚燃烧着几只蜡烛,烛光昏昏,背影摇摇。
进得屋中,却见屋中简陋,除了一堆竹简,几床被子,竟还有两方蒲团。
一方蒲团上正跪坐着一年已弱冠的青年,淡灰葛袍,眉目俊逸,神色间颇有神韵,看上去倒不像是医生,更像一个道士,除此之外,屋中并无他人。
“樊兄!”
樊阿挥了挥打断了钱乙的话头,瞄了一下至儿,至儿已放了下来正斜靠在王黎身上,说道:“小娘子1先天气血虚弱,阳气不足,并无大碍,只是处置之时需要几味并不常见的草药而已。”
望闻问切,既未切脉,也未问病,单凭望一望气色,就能判断出至儿的病因,倒确实比张三剂更胜一筹。
王黎心中
一喜,却又一惊:樊阿所述的草药可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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