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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思卿忆卿两茫茫 第四十六回、耳目传音山闻狼(1/2)

乐游原上秋风起,山景萧森,朝阳金辉,渭水东流。

辜云将含烟葬在灞桥之旁,柳色萧条,远看风物尽是前朝,水边杜蘅随风轻轻摇动,一场离别,一场愁思。

灞桥是古今人物离别之处,灞桥折柳更成了汉人无尽离思之情怀,辜云折了柳枝放在写着“知己楚含烟之墓”的石碑上,暗自哭了一场。

“哈,辜兄果然重情重义!”听得背后一声轻朗的男子之声。

“诶,朱兄!

你们怎么会在这!”辜云道。

朱四郎和十娘骑了两匹极为神骏的青骢马,从后赶到。

朱四郎道:“妹子,你还为人家受了伤,人家在哭别的女子呢。”朱四郎笑笑。

辜云回端看十娘,瘦腰若蜂,十分纤细婀娜,素臂上搀着一块渗血的碎布,忙道:“十娘妹子如何伤的。

辜某去帮你报仇!”

十娘道:“诶呀,辜大哥,没事的!

擦破点皮,你的追兵,我们已经帮你料理了!”

朱四郎道:“辜兄这次大闹了飞燕阁,将来在江湖上想必是名声大噪啊!

以后还多仰望辜兄了!

不知将来作何打算?”

辜云道:“诶,这含烟姑娘临死前和告诉我说,邹大哥的女儿或许在骊山的乱葬岗,我准备去找她,然后我对少林寺的问鼎大会颇感兴趣,准备去凑个热闹。”

十娘和朱四郎相视笑笑道:“哈哈哈,既是如此距离八月十五的问鼎大会还有月余,辜兄我和妹子无事,不妨就结伴而行,如何?”

辜云点了点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啊,如果二位不弃便和在下走一遭吧!”

三人大喜,便结成同伴向骊山去了。

三人都是年少疏狂,一路攀谈心情更是舒畅,旋即纵马狂奔,在长安郊外的一块草原上纵马驱驰。

且看朱四郎,朱十娘的两匹骏马神骏异常,无论是坑洼起伏皆是步履平稳,奔驰如飞。

却怎想的辜云胯下的红马又病又瘦,还驮着辜云和他背后二百多斤的玄铁重剑,竟然并不落下,看似瘦弱病歪,实则越跑越快,竟然伺机赶先,只是这马跑起来颠簸起伏,若非辜云一身绝妙轻功怕也是骑他不得。

几人驻足歇脚,各自端详马匹,朱四郎道:“辜兄胯下这匹红马神骏的很,只是这烈马陪英雄,若非辜兄轻功极佳,怕是也驾驭不了啊!”

辜云道:“哈哈,实不相瞒,这马儿,是我在西域从一伙马贼手里救下的,平日里就是细心照料,虽然长得丑,不过确实快!”

十娘却抚那马儿,忽然手上沾满了鲜红的东西,似血一般倏然一惊:“血!



辜大哥,你这马是从西域何处得来的?”

辜云笑道:“是天山脚下,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的交接的一处草原,那里想来就是古大宛国疏勒国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伙马贼在欺压牧民,他们杀了牧民一家,我心下看不过就把他们收拾了,独见雪山之上牧民养的小马孤苦无依,与我颇有几分相似,便把它带在身边,想来是我不会照养,才把它弄得这么丑的。”

十娘忙道:“不丑,不丑,这汗血宝马就是这样的!

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奇大、度奇快、耐力极强。

我听老师说过这汗血宝马的故事!”

朱四郎摇了摇头道:“哈哈,辜兄,到了十娘说故事时间啦~”

十娘侃侃道:“当年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2师城见了汗血宝马,回来奏知汉武帝。

皇帝听了,欣羡异常,命使者带了黄金千斤,又铸了一匹与真马一般大的金马,送到大宛国去,求换一匹汗血宝马。

那大宛国王言道:‘2师天马,乃大宛国宝,不能送给汉人。

这千金求马,看似劳民伤财,荒诞非常,实则是当时中国有匈奴边患,到处骚扰百姓,掳掠人口,汉地缺乏良马,将士面对匈奴作战屡屡失利,武帝不忍百姓受苦,故而屈尊降贵,派遣使者求马!”

辜云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我们大汉与匈奴对战之时便有一汉当五胡的话,这战马和兵刃就占了许多优势!”

十娘道:“哈哈,不错!

可是呢,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武帝以礼相待反倒是助长了这些胡人的气焰,竟然很是嚣张,羞辱了我大汉使节!

汉使当即大怒,砸烂了金马,这大宛国王贪图我们的金银,竟然杀死使节,留下了金马!”

辜云听得入神,却道:“不错,胡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自古皆是,唐魏征曾言:“夷狄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十娘道:“但是我也听过一句最硬气的话,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虽是东汉陈汤所说,不过用到这里也再恰当不过!”

朱四郎道:“哈哈哈,不错!

这可恶的大宛国王杀了汉使,得了金马自己得意起来,不曾想到我大汉皇帝勃然大怒,旋即兵大将李广利去讨伐,不想一路上过了嘉峪关就是戈壁沙漠,一去万里到了大宛国,纵使我汉军天兵也是难以取胜;结果武帝大怒,加派兵甲钱粮,终于兵围大宛国都,杀死大宛兵将无数!

这大宛国说来也怪,竟然举国连一个忠臣良将都没有,见大事不妙,满朝文武为了保命竟然合起伙来杀了国王,砍下级献给中国。”

辜云道:“不错,这夷狄之地我也曾去过,他们所思所想皆与我们汉人殊异,有的甚至认为妻妹,弑父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倒是不理解我们的仁义纲常。”

十娘点了点头道:“嗯,自我大汉之后得了这汗血宝马,汉武帝大喜为之做诗说:‘太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

’这诗是说,这马是天上来的,留着红色的汗水,只有天上的龙,才配与这天马做朋友呢。

’。”

朱四郎道:“这武帝这诗一语双关,这太一实际就代指天,而汉人则认为百姓既天啊,《尚书》有言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就是这个意思!

他诗的意思是这马啊,其实是用老百姓的钱财血汗才得来的,我们得了这样的宝马,就要不忘百姓,要用这马扫平异族,还天下百姓太平!

于是我们赤色旗帜的汉军,配上这赤色的汗血宝马,汉家大军如烈火一般略过匈奴草原,终于打得胡蛮丢盔弃甲,闻风溃逃,至此开创了我大汉强盛!”

“对对对!”十娘说得激动:“对对对,我们的卫青大将军,霍去病大将军打得匈奴闻风丧胆,匈奴的小孩不听话乱哭,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将军的名字啊,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十娘道。

朱四郎说得兴起:“哈哈哈,还没完,还没完!

霍去病将军收复了河西走廊,打得匈奴人哭诉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接着两年之后,有兵重创了匈奴主力,在现在蒙古草原的极北的狼居胥山,封禅祭天!

一时间我大汉四海威慑,万国臣服,成为有生民以来四海六合,最伟大的朝代!

而胡人被我们打得又敬又怕,又想拜服学习,故而把我大汉朝的华夏人称为汉人,把男子称为男儿汉,男子汉!

嘿嘿,这就是我们汉人称谓的来历。”

讲到这里三人忽然热泪盈眶,追忆故国昔日荣光,望及骊山巍峨,西风壮阔!

见得山河满目疮痍,胡尘四起,那中华繁盛的时代不知何时重回...忽然各自哽咽久久不言。

俄而片刻,朱四郎面沉似水,冠玉一般的面容流露出常人无有的坚毅,忽然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朱四郎,在此对天誓!

必倾一生心血护佑百姓,驱逐鞑子!

若力有不及难复汉唐旧业,也要克定边疆,让我中国重新万国来朝!”言罢对着骊山,拜了三拜。

辜云端看他的神情气度,虽是年轻却是振振威仪,轩昂神采,竟然心中仰慕了几分,看他出的誓言感情真挚,不由感动,旋即道:“朱兄,壮志豪情辜某佩服!”

朱十娘反倒笑道:“且,辜大哥,你别听他吹,他也就着玩玩,我给你说,他还说自己将来要找一批大儒学者,修一个什么空前绝后的大全书呢,还说有了钱,要带着我们中国风物南下西洋,让西洋各国见识我华夏神采叻!

这口气比父帅...哦不父亲还大!

这都皇帝干得事儿,你能干得了嘛,略!

略!

略!”

这话说的朱四郎一阵面红,气到:“诶,你个臭丫头,找打呀你!

不拆四哥台,你会死啊!”说罢拎着扇子去打十娘...

“喂喂喂,你不许打我!

吹牛还不让我说叻!”十娘到处去跑。

且听朱四郎道:“臭丫头,你个我将来也不打算做皇帝叻,不做皇帝做个周公也不行嘛?

你给我站住!”

且看朱十娘脚下步伐有条不紊,徐徐轻盈,看似不快实则简单利落,尽是恰到好处,真是武当上乘身法“罗天十二桩”心中笑笑,却见十娘躲在辜云身后,作着鬼脸:“略略略略,辜大哥,你看他欺负我!

你快帮我打他!”

朱四郎听了忽然一惊:“诶诶诶诶!



不行,不行,不行!

辜兄武功,太高我可打不过!

妹子你可饶了我吧!”

几人一阵欢笑,却看朱家兄妹的两匹宝马,十娘道:“辜大哥,我且和你说说我这马啊,我这马名唤惊帆!

耐力惊人,度飞快,奔跑如行云流水,譬如白帆顺流...是河套马种当年啊,魏国大将曹真就是骑得这般坐骑!”

辜云见得惊帆神骏,不由得抚摸,见此马乖顺,却是肌肉嶙峋实在是好马点点头道:“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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