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还有没有王法?(2/3)
可是,如此重要的兵统局,竟然在保康门附近。
按照大宋京城衙门的地位,京城之内,兵统局在京城大小衙门里,兵统局估计也只能将祥符县县衙给压下去了。
但这并不妨碍兵统局官员对自己衙门的集体荣誉感,以前蔡京等人这种荣誉感差一点,随着蔡京翁婿拿到了专利费之后,也坚信兵统局是大宋最重要的衙门。
至少对他们来说,是如此。
户部的钱是多,但是蔡京做户部尚书也多年,可是他愣是没机会将府库的钱搬回家。
但在兵统局,他实现了自己多年的夙愿。
即便章惇是章授的亲爹,面对当朝宰相的轻视,章授也表现出不乐意的情绪:“爹,兵统局对大宋很重要,在儿子的心里,仅次于都事堂和枢密院,是大宋第三要紧的衙门。”
章惇懵了,这第三重要的衙门竟然是新成立的兵统局……这连他都不知道。
尤其是,兵统局不声不响已经窜升到大宋权力中心了,章惇皱着眉头问:“这是李逵教你的?”
“非也,是儿子悟出来的!”
章授一扫之前对父亲如同天敌般的惶恐,而是振振有词道:“我兵统局担负着考察大宋八十万禁军战力的重任,说是军机重地都是轻了。”
“我兵统局还有改革技术,推进大宋各地铁器工坊,研发火器的机密。
闲杂人等,无令擅闯我兵统局,即可视为对我大宋机密的探查。
如果是西夏和辽国的探子,探到我大宋火炮的秘密,我大宋危矣。”
章惇听了两句,就知道这儿子被人洗脑了。
这儿子还能不能要的是其次,关键背后洗脑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这个洗脑之人也不用猜,肯定是李逵。
张商英闯兵统局的时候,宰相公子正在皇城内跑关系。
他这个身份,不去跑衙门走关系,在兵统局坐着才是巨大的浪费。
所以,章授虽然官职在兵统局,但就像是兵统局驻皇城办事处负责人,天天在都事堂、枢密院、秘书省等衙门周围游荡,碍眼的很。
让章惇每次看到儿子,都很不得想要掐死这丢人现眼的货。
此时,他对儿子的嫌弃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感觉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叛变似的,让他颇为难受。
章惇摆摆手,让儿子退下。
他还在头痛,该如何安抚张商英。
从阵营上来说,张商英也算是他的马仔。
按理说,给两句好话,这事就过去了。
可章惇心里清楚,张商英来了京城就没有拜见过自己,这明显是跟自己生分了。
官场上生分,肯定是投靠了其他人?
保守派?
不可能。
是曾布,还是李清臣?
或者是其他人?
李清臣也不可能,如今的枢密院等着李逵给各地禁军拔毒呢,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可能做出自断其臂的傻事。
虽说在章惇眼里,李清臣性格天真,真以为自己没有私心,就是为大宋好了?
但天真不等于傻,实际上,李清臣比大多数人聪明。
而且还是大宋数得上的聪明人。
至少,李清臣第一次参加会试的时候,是让人抱着进行场的……没办法,年纪太小,怕被堵在贡院门口乌泱乌泱的举子们给一个不察,踩死!
曾布?
就章惇对曾布的了解,也不太会。
毕竟,曾布这人喜好谋划,却不太喜欢站到前台。
至少在没有把握之前,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想了很久,章惇也没有头绪,心中连他自己都想放弃了:“算了,还是用权势来压一压吧?”
“相爷,相爷!”
索封在边上提醒道:“是否派人让张商英先进皇城?”
“他进不来吗?”
章惇奇怪道。
张商英是绍圣初年就进京的变法派成员之一,回到京城就被赋予重任。
怎么可能连皇城的入禁令牌都没有?
索封古怪道:“相爷,您忘记了,他被派去了西北。”
好吧,这是被贬了,贬了还不消停,让章惇很生气,嘀咕了一句:“这不安分的家伙,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呢?”
随即,吩咐道:“派人将他带进来。
堂堂大宋官员,却跪在宫门之前申冤,成何体统?”
索封准备去带人。
而跪在德胜门口的张商英却不太好受了,看热闹的奇多,帮着他说话的也不少,就是没有一个帮着他去皇城内申冤的。
合着你们都是来看戏的不成?
还真如此,往来皇城的大部分是低级官员。
面对李逵都已经是难以招架了,更何况要帮着张商英申冤,也就两个地方。
门下省和中书省。
苏辙和章惇,这是觉得他们老了,还是傻了?
很多七八品的官员,去都事堂和门下省,连门都进不去。
他们站在门口对看管大门的禁军道:“本官要见宰相。”
对方挺客气,呵呵一笑,上下嘴皮子一碰,吐出个字:“滚!”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地方是你们这等小吏能来的?
至于能帮得上忙的……就不说了,他们凭什么去帮张商英?
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至于为了张商英得罪李逵,得罪李逵背后的太师,皇贵妃,还有皇帝……傻子才做呢。
所以,张商英就像是摆出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泼妇,引起了偌大的热闹,却没有一个来帮腔的热心人,这让他顿有白出一身汗之嫌。
希律律——
吁吁——
一匹如同黑色缎子般的骏马,在德胜门前的广场停下,铁蹄在石板上擦出一溜的火星子。
没等骏马停下,一个大汉就从坐骑上跳了下来,大步流星,朝着德胜门而来。
有好事者喊了一嗓子:“李逵来了!”
张商英猛地一哆嗦。
他来保康门下跪申冤也没多久啊!
李逵就赶过来了,难道他要赶尽杀绝?
只见李逵大步流星径直过了广场,路过众人的时候,还拱手对众人道:“借过。”
看到张商英的时候他站住了,扭头盯着张商英,怒道:“贱人,人恒辱之!
张商英,我李逵就不相信大宋还没个讲理的地方,让尔这等小人横行,乃我大宋之耻!
我今日就要面君,非要将你打回原形。”
我呸——
张商英别看来了没多久,可是大宋的官员对下跪不太擅长,跪在地上没多久,腿就麻了。
没躲过去李逵的暗箭伤人。
一天之内,他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是恨,他对李逵的恨意,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第二次,他是害怕,正如李逵说的那样。
张商英挑起了战争,开战了,只有李逵说结束才能结束。
这厮身上背着案子,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这让张商英羞愤之余,喊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对他都敬而远之的话:“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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