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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绝交(2/3)

万一要打仗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赈灾也是意外支出,不能省。

兴修水利等工程也不能少。

加上其他的意外花销,对于三司来说,也是非常头痛的预算。

其他考生听到解千的回答,顿时嗤笑起来。

这家伙也是头铁,胡说八道一番,竟然还让主考官抓住了痛脚。

可是范纯仁对其他考生也不满,环顾周围之后,呵斥道:“有什么可笑的?

你们岂不知五十步笑百步?”

随后看向解千的目光,阴冷道:“黜落!

记住,元佑八年,你在沂州的解试结束了。”

“还请大人开恩呐。”解千吓得亡魂大冒,他这次来沂州参加解试,身上背负着蒙山书院的偌大期待,怎么可能连解试都过不过去,就直接被主考官黜落,失去了接下来武试的资格?

可是范纯仁根本就不搭理他,随后拿来了他兄弟解万的试卷。

还是一样的动作,试卷被丢在解万的脸上,冷哼道:“你比他好一点。

知道有钱的时候省着点花,没钱的时候用积累度日。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黜落。”

解万有种坠入冰窟的寒意,遍布周身。

他们兄弟来参加解试,一旦被黜落,那么就预示着蒙山书院将全军覆没。

解万比他哥哥胆子大一点,至少知道争取一番,硬着头皮问:“范相,文试黜落之后,武试也不能参加了吗?”

“武试?”

范纯仁傻眼了,他感觉自己主考的考场里,混进来了两个很奇怪的生物。

打量了一番对方之后,问:“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收到推荐进入解试的?”

“启禀范相,我们是蒙山书院的学子!”

范纯仁一下子全懂了,不是对方不求上进,而是完全来错了地方。

而且他们出现在文试考场,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解试,文武分开的有;合在一起办的也有,范纯仁就觉得麻烦,合在了一起办了。

再说了,武举的考试可不会像是文举省试那样几千人一起考。

一般年景,武举只录用二三十人,也不可能像是省试那样,六百人拔贡,殿试的时候刷掉一半,选出三百个名额的进士。

武举的举办,一开始真的是为了提拔武人。

可办着办着就变味了,殿试落第的士子,最好的去处当然是太学深造。

其次就是朝廷鼓励落地的举子参加武举。

用脚丫子想,这条政策就是为了给北方的士子找块遮羞布。

大伙都是读书人,比什么刀枪棍棒?

岂不是有辱斯文?

但武进士难道就不是进士了吗?

所以大宋每年科举殿试之后,总会有官员去贡院鼓励落第学子参加武举。

而北方各地也是心照不宣,总会在有武举举办的年景中,混入几个专门为了参加武举而准备的学子,堪称杀手锏,南方士子真要是上了校场,铁定被打的满地找牙。

而蒙山书院作为沂州的特色书院,自然是培养武举考生为特色。

如果蒙山书院按照大宋一流书院,盯着省试殿试和进士名额,早就泯灭在大宋数百家书院之中。

不止蒙山书院,其实大宋的很多书院,都没有想着让自己的学生考中进士。

太不切实际了。

真要是有这打算的书院,九成九都已经落魄的只有当地人知道。

解氏兄弟出自蒙山书院,范纯仁还怎么可能不懂?

不过他还是眼神不善的盯着俩人,问:“即便是为了参加武举,也不能落下做学问的心思,知道错了吗?”

“学生知错!”

解千和解万根本就不敢反对,低着头认错道。

范纯仁这代满意道:“孺子可教也,去,站哪里思过去?”

解千和解万傻眼了,尤其是解万,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就等着开饭,很没眼力的提醒范纯仁:”范相,是否等吃饭之后再去思过?”

“饿了好,饿了思过才能脑清目明。”范纯仁突然大声道:“考成这样还想要吃饭,难道你们真相做无用的酒囊饭袋不成?”

训完了解氏兄弟,范纯仁给从孙双庆使眼色,根本就不用吱声,双庆已经麻溜的将解千解万的午饭没收了。

然后他老人家走到了李云的面前。

主考官要看他的草稿,李云也无可奈何。

只能将写好的文章草稿给范纯仁看了,一看之下,范纯仁脸上竟然奇怪的露出慈祥的暖意,颔首道:“中规中矩,鲜有亮点,但要是运气好的话,解试有希望。

不过你师祖信上说你学问稀松平常,不堪造就啊!”

“老伯,小子解试有没有希望,您老还不知道?”李云根本就不想解释,师祖什么都好,就是对治学一途太过严苛。

能入他眼的就算是进士也不多见,非才学惊艳之辈才会获得他老人家的夸奖。

自己的水平,李云想了想,颇感无力。

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师祖的夸奖,还是歇了吧。

李云心里头这个气啊!

他要不是被范纯仁坑了,怎么着也能混上解试的通过的机会,参加来年春季在汴梁的省试。

家里头至少有了交代,父亲、爷爷也能消停了。

对于他爹李清来说,也不怎么相信家里头会蹦出个进士。

太玄幻了,不切实际。

两人的对话,虽说的是私下的事,但立刻被其他考生注意了起来。

李云和范相认识,而且李云还是范相的晚辈,定有猫腻!

不过没等他们寻找证据,李云却开口了:“老伯,说好的论考《尚书》题,为何变成了《礼记》题目,连累小子论考得一塌糊涂。”

“哈,老夫是教你做人,懂不懂?

正所谓兵不厌诈,你能够跟着你们师祖读书,以后少不了蟾宫折桂的机缘,着什么急呀!

再说了,今年有武举,老夫不是给你保证过了吗?

解试一定会让你通过,你只要下了武试的考场,一个名额而已,岂不是轻松得来?”

“而且我跟你说,小子感谢我吧?

老夫将文试和武试都放在一起了,就算是武试过了,一样是沂州举子,可以参加明年春天的省试。

为此老夫还多要来了两个名额,就是给你准备的。”

李云气地干瞪眼不说话,不过刚才还在嫉妒李云的学子们顿时对李云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他们也听明白了,范纯仁和李云认识,还是长辈关系,大概是李云之前拜访了范纯仁,然后老头一高兴将考题给李云说了。

这绝对不会引起士子们的同情,这可是科举舞弊,最是不要脸的勾当。

可是范纯仁竟然为了逗晚辈,给了李云假的考题。

然后李云在解试之前,苦读准备,一开场,傻眼了。

任何一个士子遇到这等糟心事,恐怕都不能轻松以对。

反倒是范纯仁并不为忤,还有心情告诉李云,这是让他吃亏长经验。

真要是摊到自己的头上,其他士子恐怕药死范纯仁的心思都有。

原本一直很低调的谭敏,就引起了边上学子的兴趣,问:“你们好像都是沂水县的士子,不知道李云的师祖是谁?”

谭敏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躲在角落里,却不曾想还让人给惦记上了。

不说吧!

显得自己太高傲,不合群。

说吧,糟心。

权衡之后,他还是开口了:“苏学士。”

“苏学士?”

“大苏学士,还是小苏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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