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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1/2)

保明寺内。

李夫人面带笑容地看着范进,目光里满是赞许之意,但范进总是觉得其于赞赏之外,还有些其他东西。

对方不明说,自己也就不好多讲。

两人的年纪差了十来岁,又是女大男小,一般人对这种大龄女性的好感,多会有些抵触。

尤其明朝这种罗力空当道的风气,就更是如此。

即便李氏身份高贵,但读书人自身也是社会上流群体并不一定要买她的帐。

一般人感觉到她这种情愫之后,多半就会选择明确拒绝或敬而远之。

可范进由于心理年龄远比身体年龄大,自身又是姐控,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并不排斥。

就像家里几个女子中,与他感情最深的实际还是梁盼弟。

是以对李氏的年龄他并不介意,论相貌李氏比盼弟为强,气质上虽然属于装出来的圣洁高贵,总归也比梁盼弟强一些。

比起小姑娘,这样年纪的女人一般而言知道进退,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会纠缠不休。

他并不介意与这样的女人有些什么关系,但是李氏背后背后的家族太吓人,自身又是太后的替身。

碰了她搞不好会闹出什么麻烦,是以范进并不敢主动去撩,但是对方表现好感时,他倒也会敷衍,是以两下相处甚是融洽。

此时李氏满面带笑,很有几分轻佻地味道:

“范公子,恭喜你本科高中会元,我早就说过,范公子当世才子,朝廷未来栋梁。

今日先捷南宫,他日殿试必可蟾宫折桂,独占鳌头。”

“夫人过奖了,范某才疏学浅不敢有此妄想。

这次的会元多赖夫人助力才能获此殊荣,小生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氏微微一笑:“范公子过谦了,妾身方外之人,哪有这般力量?

说几句话,为范公子念几句经文求神佛保佑是有的,至于会元功名,还是范公子文章所换,再有就是神佛保佑,妾身不敢居功。

会元与状元不同,殿试时大家心知肚明,谁中状元谁中榜眼,都是看人情面子。

范公子这会元是糊名中的,要妾身看来,可比状元值钱多了。

你们广东出过林大钦、伦文叙,范公子说不定便是第三个。”

范进道:“这可不敢当。

范某一时侥幸,蒙座师提携,得中会元。

其中还要多赖冯大伴、李夫人多多援手,以范某这点才学,不敢妄想折桂之事。”

会元是否有状元值钱,这事很难说,李氏这话里恭维揄扬的成分更多,不能做真。

刨除这部分恭维因素,范进也承认会元是读书人很难得的殊荣,没人会不喜欢。

中了会元的好处不少,除了面子好看之外,会元如果不中鼎甲还可以参加馆选,如果入选一样能当庶吉士,这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不过万事皆有利弊,至少在当下这一科,范进中会元是好是坏,还真是一言难尽。

从一进京与冯邦宁的冲突开始,范进算是维持了一个比较好的名声,比如不畏权贵,触怒大铛这类的赞语,在当下读书人而言还是很有些分量的。

不过这种声望维持的时间不久,就被张居正华丽甩锅,以罢讲学之事所冲淡。

原本不屈服于权贵的义士有反转成权贵走狗的倾向,再到他与张舜卿的谣言传开,之前那场冲突就被一些人认为是他故意搞出来刷名望博眼球的把戏,对其很有些怀疑。

对范进的名声实际就更不利一些。

科举本来就是十分敏感的时期,会元更是千万人瞩目的焦点。

范范进只是广东的一个亚魁,虽然有幼学琼林以及若干唱本作品在,但是这些都是小道,在科举文章大道上不算什么,至少不足以支撑其会元的身份。

他到京师的时间又晚,错过了之前那些文会,以至于他在京师的学子圈里其实不算出名。

这其实也是他夺得美人心所付出的代价之一,没有运营时间,缺乏知名度。

没有知名度,就意味着难以服众。

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中会元,可想而知会有很多人不服。

再加上和张家的种种传言,现在同科举子对自己的看法只怕是恶多于赞。

原本张嗣修以宰相之子身份下闱,算是众矢之的,这回自己一当会元,倒是替张家分了火力。

范进甚至有一种怀疑,主考官把自己点成会元,就是存着一种分火力挡子弹的念头。

毕竟会元身份是个荣耀,自己不能因为他们点了自己做会元就发火,同时也得承担了大部分考生的愤怒,反倒是减少了张家以及主考的压力。

从阴谋论的角度看,这种行动的可能性很大。

李氏看出其心中所想,微笑道:“范公子你想的过多了。

其实妾身在京里这么多年,科闱之事见的多了,不管你中不中会元,总是有人会说怪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黄榜已挂,再无更易,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服气也没用。

公子自身又有才学,身正不怕影斜,拿出文章来也足以为自己正名,何惧之有?

再说,区区一些闲言碎语,一如微风之于泰山,难损分毫。

公子自己坐的稳当,何必怕别人怎么说。

你现在的心思不该放在怎么防范那些小人的口舌,而是该放在该怎么孝敬恩师上。

毕竟未来范公子要入仕途,自己的恩师座主,同门同年才是真正的臂助。”

在明朝,会试得中的称为中试举人,到了清朝就称贡士了。

在会试结束,殿试以前,有半个多月时间,这段时间,中试举人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包括到礼部领取公服,预备殿试时穿戴,还要在礼部接受演礼培训(这条范进其实用不到,张舜卿已经培训多次了)。

除此以外,要做的另一件大事,就是拜同年,拜房师,拜座师。

会试的房师座师与乡试不同,两者的重视程度差着十万八千里。

乡试座师当时拜了,以后不再来往也没有关系。

可是会试的房师座师,乃是范进日后官场上的重要助力,反过来也可能是极大影响。

不管是从人情世故,还是从尊师重道的传统上以及维护日后官场上关系的角度,他都得去拜见

张四维出身豪门,申时行家私亦厚,送他们什么贽敬,用什么礼物,这些都很有说道。

李氏笑道:

“说来也巧,妾身与这两家的女眷都有些往来。

凤磐公的正室在原籍侍亲,在京中侍奉的,是他的第三房妾侍。

这位夫人亦是一心向佛的,与我很投机,凤磐公的喜好我很清楚。

至于瑶公……他的出身你是知道的,不大喜欢家里人结交我们,可实际上避不掉。

我这正好有几样东西,是要送他们的,范公子顺手拿过去就好了,包准两下满意。”

申时行生母是个尼姑,对于和尼姑接触这事确实比较忌讳。

可是京师风气如此,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跟尼姑搭界,但是没办法不让家里人与僧尼往来。

尤其李氏本身还有着上层背景,与她的交往是避免不了的。

于这两家人的嗜好及忌讳,张舜卿实际已经对范进介绍过,可是李氏的好意,范进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好不住道谢。

李氏道:“拜师拜同门,接下来范公子要忙上一段,只怕不能再像现在一样,每日挥毫。

冯大伴再怎么急,也得先让范公子忙自己的事,否则便不近人情了。”

范进笑道:“是啊,这几日多蒙夫人招待,感激不尽,说实话这里堪称人间仙境,范某委实舍不得离开。

可是现在,却是到了非走不可之时。”

李氏微微一笑,“范公子舍不得离开,只怕这庙里也有不少人舍不得公子离开。

妾身在寺里为公子留了铺盖,贵仆住在郑家没什么问题,范公子你等到拜了座师房师,还是回这里住为好。

郑家现在每天做那炒肝,院子里想必腥臭无比,哪是读书人住的地方,还是来庙里住比较清净。

再说,这里素来清净,直到范公子你来,才有了几分生气,大家都舍不得你呢。”

“实不相瞒,范某也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只是……万事随缘,人力难以强求。”

“妾身倒是相信事在人为。

我们都等着公子,反正你不回来,你的禅房也是空着,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住进这里的男子,再不会有其他男人有资格住进庙里。

这一点,请范公子记牢。”

“此间干系范某明白,一出庙门就会把该忘的忘个一干二净。”

李氏抿嘴一笑,“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不过也不必急,忘或不忘,其实我们……不在乎。”

这几天时间里,范进始终在忙着画小人书,进这几天笔耕不辍,岳飞传的故事已经推进到了八百破十万之后,岳飞第一次遭遇陷害的情节。

存稿在手,天下我有,一段时间忙自己的事不更新倒也无伤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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