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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胆大包天范退思(1/2)

书斋内,张懋修并不像张嗣修想的那样,见了范进就咬牙切齿的冲上去打,相反表现得很符合他的身份,斯文有礼,对范进也极是客气。

说了几句话,又吩咐两位管家去拿酬谢范进的礼物,两人也就趁这个当口退了出去。

张嗣修又随便聊了几句,眼见四下没人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桌子直接来到范进面前,劈胸把范进从坐位上拽起。

范进并没有反抗,只是小声道:“三公子,咱们事先说好,动手可以不许打脸,否则瞒不住人。”

“要不是姐姐再三嘱咐,我一定把你的脸打烂,让你下不了科场!

我一直把范兄当朋友,觉得你是守礼君子,即便是把姐姐交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实话,我是站你们这一边的,还想过要劝家父,应下你们婚事,可是你怎么……怎么敢……对姐姐做出那种事来?

你知不知道,姐姐昨天吐血了!”

“吐血?

严重么?

可曾看过郎中!”

范进声音不高,但是语气极是严肃,神色也不像方才那么轻松。

劈手一把抓住张懋修的手腕,不知不觉却已经用了力。

张懋修疼的几乎叫出声来,用手指着范进,后者这才乖觉地松开手。

“你……你力气好大,简直像个武夫。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姐姐的病不大好,郎中看过了,说是心病,吃药行针用处不大,关键还是看自己的心绪。

若是她心情郁结难舒,这病落下呕血病根,将来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就会吐血……”

张嗣修一边甩着手腕一边说道,不过对范进的态度,倒是软化了一些。

或许正是范进表现出的焦急,让张懋修觉得满意。

“还有,家父很发了通脾气,如果没有姐姐吐血的事,只怕范兄此时已经下监了。

他老人家对你们的婚事颇为不满,是不打算应诺的。

这一科范兄下闱,家父虽然不会干涉,但也不会提供什么助力。

你自己想想也知道,换了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有好态度。”

“我明白,三公子继续说。”

“我来之前,姐姐特意把我叫去,让我给范兄带几句话来。

家父已与姐姐定下一年之约,只要一年之内,范兄的表现可以让家父满意,这门亲事就有希望。

所以请范兄为长久计,务必好自为之,用心攻读,本科一定要得中功名,这样姐姐在爹爹面前才好说话。

还有要范兄戒急用忍,在一年之间少来拜望,万一家父一时心里不快拿你开刀,不测之祸就在眼前。

范兄你自己也明白的,虽然举人很厉害,但是也要分跟谁比,真若是宰相想要办一两个书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范进点点头,又问道:“三公子,你在府可有可靠的人?”

“这是我家,自有几个信得过的奴仆。”

“那好,你给我安排一下,让我和舜卿见一面。”

“你疯了?

这事要是让爹知道,连我都得挨家法!

不对,是只有我挨家法。

爹舍不得打姐姐,打我可是不会留情。

就因为把姐姐留在江宁的事,我和二哥到了京里,就被爹好一顿打,知道你和姐姐的事后,今天晚上回来说不定又要传杖……还有刚才姐姐说的什么,你没听到?”

范进拍拍张懋修肩头,“打着打着习惯了就好了。

要不我教你点易筋经,对扛打很有帮助。

三公子,卿卿的话我听到了,平日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和她争,也不会逆她的心意行事。

可是这事不行。

我可以一年之内用心攻读,尽量少来府上,但是你必须让我见她一回。

你问卿卿就知道,我练有易筋经的气功,激活气血推拿按摩最有奇效,你让我和她见一面,我要给她治病。”

张懋修的脸色越发难看,“推拿按摩……范兄,你这越说我越不能办了。

你们……你们不能一错再错啊。”他压低声音道:“再说,我家里是有鸟枪护院的,你会什么都没用。”

“我又不是笨蛋你少骗我。

你家鸟枪再多,还能摆在内宅里?

这事很麻烦,也可能给三公子带来皮肉之苦,但是你想想卿卿成全你和三声慢的事,你这个做兄弟的,就不能成全她一回?

这样,你去跟她说,她若是不想见我,那就万事休提,若是她想,你总该为姐姐帮忙吧?

反正打一顿而已,虎毒不食子,相爷又不能真打死你。

你喊几声疼,家人也就手下留情了。”

“范兄,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将来是你姐夫,咱们郎舅之间,勉强你一次也不算什么事。

算我欠你个人情,将来你遇到难处来找我,看我这个做姐夫的帮不帮你。

我把住处告诉你,你安排好一切,就找仆人通知我。

我等你消息了。”

说完这句,范进退后几步,又开始大声地与张懋修谈些文章上的事,坐了约莫顿饭之功便起身告辞。

张懋修愁眉苦脸地留饭,范进自然拒绝了。

张家下人把礼物拿来,范进倒也不推辞,随手接下了礼盒。

张懋修准备把人从侧门送出去,到门口时,游楚滨已经吩咐开了中门,竟是要从正门把范进送出。

即便朝中部堂大员,在张家也很少享受开中门送出的待遇,范进的身份就更差得远。

张懋修狐疑之际,游楚滨小声道:“大小姐发的话,现在只要大小姐不吐血,些许小事,尽皆随大小姐心意。”

在门首,张懋修又与范进说了几句,送着他下了台阶,才转身回府。

等来到书斋里,张居正已经坐在那,等候儿子多时。

“让你安排他们私下相会,这范进的胆子当真是大。

人说色胆包天,我看这话用来说他,最合适不过。

窃玉偷香的勾当,做到我相府头上,他也不摸摸,自己生了几颗脑袋!

欺负我女儿还不够,还欺负到我儿子头上,若是他真进了咱府,这怕你们兄妹几个,都要受他摆布。”

张懋修只一看见父亲,腿就有些发抖,连忙道:“老爷放心,儿知道轻重,不会这么做的。”

“不,你去问问你姐姐,只要她想要见范进一面,你就为他安排。

时间……就在今晚吧。”

张懋修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老爷,儿真不敢做这种事,您若是不信,可以把儿锁在房里……”

“好了,起来吧。

父子之间何至于此?

为父吩咐人大开中门把范进送出去,就是因为他方才那番焦急。

那番神情不似做伪,可见他对卿儿,确实有几分真情在。

其行事虽然狂妄大胆,但总算也是发自赤诚,能为卿儿不避刀斧,也算是个痴情人。

就为这一条,我就为他开一回中门。

若是卿儿也想见他,我也愿意让他们见一面。

将来的事不管如何,眼下还是能让你姐姐高兴些,身体才好的快。

你去安排吧,我晚上有公事要忙,不会管内宅的事,也不会过问,你放手去做。”

出了张府的范进,并没急着回郑家铺,而是先到了周进落脚的小店里准备去看他。

那店是这群商人的老关系,每次进京必住。

由于是最下等的大通铺,书生一般而言不会选那里落脚,所以还是有房子可住。

走过两条大街,距离小店还有一段距离时,路旁一座小茶馆内,几个书生冲出来,为首者高喊道:“范老先生,范老先生!”

范进侧头望去,见喊话的正是周进,连忙上前道:“周朋友,我正要到店里去找你,不想在此遇到了。

这几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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