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功夫换功夫(1/2)
凤鸣歧的态度,把几个人搞的都有些迷糊,他连忙解释道:“老朽方才与范公子所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可能发生的事。
从来江湖都只是江山一角,大小姐身为江陵相公爱女,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这些关注之中有善有恶,固然有人会力保大小姐无恙,也同样有人狼子野心,暗怀鬼胎。
总归是在江湖上走动,一些风吹草动,老朽还是听得见的。”
薛五道:“有人要对大小姐不利?
那何不请兵保护”
“请兵是个办法,但是兵马是否可靠,也很难说。
万一有人的关系也在军中,烧香引鬼也是有的,是以总要有可靠之人护卫才好。
说来大小姐可能不知道,老朽当日与江陵相公也曾有一面之缘。
他是官,我是民,交情谈不到,但总算是个渊源。
于江陵相公的才干气度,老朽佩服已久。
按说大小姐身染小恙,又是因为老朽的丹药而起,于公于私老朽都有卫护大小姐的责任。
但是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扯耳腮动,彼此各有渊源。
老朽如果这次出手,也许就要承担上相应的后果,扛下无数恩怨。
人在江湖,出手就要承担因果,那些出面的是刀,握刀的手藏在后面,到底什么身份,又是否接的下,谁也说不好。
老朽是本地人,固然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无牵挂也不愿意随便就结下这种冤仇。
所以出手之前,我总要看看,自己帮的人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看看张舜卿,“张小姐面临生死难关,亦从容镇定,这份气度有当日江陵相国之风。
而且不迁怒于人,不责怪小五,这就更为难得。
毕竟将来”
“义父别说!”薛素芳连忙哀求道。
凤鸣歧哼了一声,“蠢材,连我是在帮你都搞不清么?
马四娘人是很聪明的,怎么把你教的这么笨?”
他又看向范进,目光里赞许的味道更重。
“有情有义,悍不畏死,虽是书生却有武人胆色,这样的男子,若是入江湖必为名侠,若入朝堂亦应是栋梁。
为了这对人中龙凤,不管惹上什么人,都很值得。”
他说到此,又手捋长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薛五:“五儿的武艺是我教的,不是那些花架子,手下有真东西。
大小姐身边没有丫头,这段时间就让五儿留下侍奉小姐,也可承担保护之责。
再者,这次大小姐的病,也要五儿出力。
她惹出来的事,就要负责善后。”
他看看张舜卿,“方才老朽与小姐开了个玩笑,但也不全是谎言。
小姐体内两种毒素混在一起,十分棘手,即使再好的郎中,也难以避免脸上落下疤痕。
纵然大小姐可以泰然处之,白玉生瑕也终究是人间憾事,老朽虽然不是郎中,却有把握,小姐恢复如初,头脸不落丝毫印记,只是过程里要辛苦一些。”
张舜卿固然在心里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也相信自己不管变成什么模样,范进都会接受自己,但是听到可以恢复如初,心中也是一片欢喜。
但是她城府极深,于这初见者并不十分信任,只一笑道:
“若当真如此,便要感谢老英雄妙手了。
既然老英雄有此神术,何以只救小女子一人,而不救整个江宁万千生灵?
小女子有一好友,乃是魏国公府上”
凤鸣歧摇头道:“六小姐的事老朽已经知道了,只能说爱莫能助。
如果我可以救所有人,老朽自然义不容辞,但实际上,只救一个都很不容易。
大小姐发病日浅,毒素不深,还好应付。
六小姐一来发病已久,难以调养,二来这病需要人手,除了吃药,还要有人为病人推拿按摩,帮助气血运转。
老朽弟子虽然多,但是能做这种差事的就只有五儿一个,她一个人应付不了两边,六小姐总可以保住性命,比一般人还是要好一些的。”
范进在旁道:“凤老,您老人家可有把握,让大小姐恢复?”
“把握是有的,但是需要时间,也需要人照顾。
既要养好身体,也要把体内的毒清理出来,我想最少也要一个月,算算时间,这个新年,你们怕是就要在江宁过了。
范公子看来,要等下一科才能下场了。”
“这倒无妨,但不知具体怎么治疗?”
“老朽会开个药方,不过这药的作用只是辅助,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五儿。”
凤鸣歧看看薛素芳,又道:“要想治好大小姐的病,最重要的在于,清除体内之毒。
要想驱毒,就得用老夫的一门气功,这门气功叫做:易筋经!”
其声音本来就很洪亮,说到最后三字时,一字一顿,真如古庙晨钟,让人心神一荡。
整个人在那刹那间,仿佛也变得高大了几分。
在这种气氛渲染下,即使如张舜卿这等对武艺全无兴趣的大家闺秀,也不禁对这门武功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念头。
看着凤鸣歧道:
“老英雄,这门气功有谁会呢?”
凤鸣歧的身份在她面前,其实是提不起来的,即使年纪大些,也没什么用。
两下对话时,始终是保持着下位者的姿态,可是说起这门气功时,其整个人的神态为之一变,在这一刹那间,老人竟似变成了张居正那等宰辅大臣,拥有与少女平起平坐,不相伯仲的资本。
“易筋经本出于少林,但是年深日久,功法几经断续,如今寺中,此功已经绝传。
反倒是外间,有三数人通晓。
一是福建俞虚江,昔日反传棍术入少林,也曾教授过几名武僧易筋气功,但是其所学几何就很难说。
东南之地,通晓这门功法者,老夫算一个,再有就是五儿了。”
他看看薛五,后者朝着凤鸣歧盈盈下拜:“多谢义父造就。”
“你我父女,客气什么?
老夫的弟子门人虽然不少,但得此功真传者,惟五儿一人而已。
要想治大小姐的病,就非要用此功法推宫过血,导引气血不可。
这种导引过程,需要肌肤相接,非同性不能为,所以老夫所,这次治疗大小姐的关键,在于五儿。”
张舜卿点点头,又看了薛五一眼,“那怕是有劳了。”
“大小姐别客气,应尽之责。”
范进问道:“不知这导引气血,于薛大家,可有什么影响?”
凤鸣歧笑道:“这怎么说呢?
耗损肯定是有的,但是为了大小姐千金之体,些许损耗,不必提了。
江湖人为朋友两肋插刀亦是常有的事,何况是区区损耗。
再说这事本就是五儿惹出来的,她也有这个义务善后。”
范进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薛大家不能白忙,自当有所补报,我这里倒有个想法”他看看此时从外间走进来的马湘兰道:“我想为薛姑娘落籍,不知道四娘是否愿意割爱。”
薛五是官卖,籍入了教坊司,从制度上说,她需要接受官府管理,行动不能充分自由。
如果礼部有什么征召,或是某个官员要见她,需要随传随到。
当初是因为她冒充天花病人教坊司不收,又有马湘兰接盘,才把她带到幽兰馆。
有她在中间敷衍,薛素芳倒是不用去坊司应酬,平日在江宁怎么都好,但是涉及婚嫁以及出城这类的事,其实还是有隐患存在。
马、凤两人神色都一喜,马湘兰道:“五儿,我果然没看错吧,都说了范公子与那些普通才子不同的,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你看看,这不就要为你落籍?
范公子啊,我与五儿有母女名分,自然是希望她能过好日子,若是能办成落籍,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舍不得割爱啊。
就是不知道她落了籍,又能去哪里。
家已经抄了,她一个女儿家,总得有个依靠啊不是?”
薛素芳又羞又急道:“这怎么说到这上去了?
不是给大小姐治病么,怎么谈到这上了,这说不上啊。”
“薛姑娘出了力,自当得到补偿,先落籍再说,其他的另议。”范进朝凤鸣歧一笑,“凤老,这件事可能还是要麻烦您老出面。
银子的事我来办,找人帮忙的事,就得您和四娘出面了。”
凤鸣歧道:“礼部那里,老朽倒也有些关系,官职不高,但在这件事上可以说话,人也很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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