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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欢乐和颜 飘飞陛以凌虚(1/3)

听得惊呼,众人立朝四处看去,便见在右边水壁上忽现一抹异色,此时并看不清楚是何颜色,等过了一会儿那光亮渐渐清晰,便见那水壁后莫测难明的黑暗幽深里,有一道两三丈高的淡蓝光影,正在黑暗中飘飘荡荡,透过水壁着阵阵的幽光。

虽然此行跟随醒言杀过来的二三百骑士,都是精锐的妖兵灵将,但到了这时,除了那老练成精的老臣罔象、平生只畏惧哥哥生气的小女娃琼肜,其他如醒言、彭泽少主等人,差不多已是惊弓之鸟。

一见光影浮现,诡谲难明,他们立即攥紧手中兵刃,屏息观察那怪影如何行动。

也不过须臾之后,便见那波光大动,听不到任何响声,那众人瞩目的亮蓝怪物已破壁而出!

到了这时,有那眼尖的才看清,原来这软绵绵左右漂摆的长蓝物事,却是只乌贼章鱼一样的怪鱼。

身躯半为透明,如伞罩一般圆转蓬松;遍体氤氲着幽蓝的光气,其中浮动着星尘一样的亮银光点,身下则是千百条细长如鞭的触须,一色也是银蓝相间熠熠放光,在空明中胡乱挥舞。

不用说醒言等人神经早已绷紧,如何会对这气势汹汹的怪章客气?

等遍体蓝辉的章鱼破壁打来,各样法术光华早已如缤纷乱雨乱急骤击去,一阵“嗡嗡”乱响之后,那章鱼早被击成碎片!

只是,饶是他们手段高强瞬即歼灭怪章,人群中却仍是惨呼一片,有不少士卒被幽蓝章鱼尸体四下纷飞的残片击中,竟像被烧红的烙铁打中,伤处火烧火燎,剧痛直入骨髓。

转眼之后,被章鱼肉块击中的士卒有不少已开始呼吸困难。

显见中毒。

而在这之后,这群误入深海迷阵的妖兵水灵,又遇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攻击。

比如,以为一路只有些石头,脚掌踏过之时那石头却突然成活,一只只满身锐刺的毒鱼凶狠刺来。

转眼又是中毒。

或是幽暗莫测的水壁之后,突然有巨大触手横扫而出,将猝不及防之人齐腰卷住,转眼拖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这些防不胜防的奇异攻击中,前后才不到半柱香的工夫。

醒言带来的二三百名妖骑水灵,已经折损过半,虽然死者寥寥,却大都伤痕累累;最倒霉的,已将一路遇到的毒物毒素全部都中齐。

虽然。

这些妖兵水灵或是皮糙肉厚,或是本就擅抵水毒,一时还不见什么大碍,但若是还不能尽快找到出路,转眼必死无疑。

在这样极端艰难的情形下,之后濒临绝境的兵卒们又努力摸索过一个一个岔路,趟过不知多少条危机四伏的水道,却始终没什么头绪。

“水无常势”,这水中的迷阵果然流转不息,种种岔道通路常转常新。

醒言他们始终都没看到任何相同之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往日几乎战无不胜的队伍。

实已陷入绝境。

只不过,这群陷入绝望中的人们,其实并不知道,就在这暗无天日的幽暗奇阵中,却有一人始终在一旁窥伺。

这位金甲白袍的高大战将,一直潜在一团飞漩的水流中,在阵壁之外紧随着陷阵的敌人:开始只是关注陷阵敌军的动向,但在听了阵中少年那句横剑悲愤之言,他心中便有些疑惑:

“张……醒言?”

看来此人似乎听过醒言大名。

自此之后便更加紧随,努力在阵里那群纷乱的敌人中捕捉那少年的面目。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这阵外金甲战将便最终确认:这个将帅打抢、下马左顾右盼横剑而行的少年,正是他熟识之人,张醒言!

也差不多就在这之后,过不多义,正当醒言带着队伍摸索着蹀躞前行。

却忽又听得有人突然大叫:

“瞧!

那是什么?”

再闻惊呼,众人更是毛骨悚然,一齐朝那声音所指方向看,却见远处黑暗的流水中,又随波逐流飘来两点幽蓝之物。

“又是毒水母?”

见那青幽幽的蓝光与先前毒章水母差不多,众人毫不迟疑,一经发现便有数十点寒芒飞出,划破黝黑的流水朝那两点蓝光扑去。

“慢!”

就在这时,那全神贯注的少年却突然喝阻,手下古剑一扬,一片灿烂的剑光炫然卷出,将那数点夺命的寒光瞬间击散。

“众位且稍住,那二物却似有些古怪,待我前去探来。”

说着话,醒言辟水行出数武,已朝那两点悠然飘近的蓝辉倏然而去。

见他上前,老水神罔象点点头微微示意,那战力强大的彭泽少主也跟了上去,防止三军主将、四渎公主的心上人有什么意外。

自然,那琼肜不待长胡子老爷爷吩咐,也早已翩然破水而去,站到哥哥身后。

等靠得近了,醒言等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两只正在黑暗海水中升升沉沉的幽蓝之物,左边是一只拳头大小的晶莹水球,中间包裹着一只花朵,仔细分辨是一只蕊叶纤然的碧蓝花朵。

右边那物,却有些奇怪,看样子是两支木条,靠得很近,一支完整,另一支从中断裂,呈“一”字之形。

两支看似普通的木条,却在幽暗里荧荧放着蓝色,还不停翻滚;盘旋滚动之时,两支木条总保持着平等的姿态,中间断裂的那支,无论翻转如何迅疾,却始终安然无恙。

看见这两物,醒言心中便犯了嘀咕。

很显然,以他神识,立即便判明,这两物并无恶意,看样子并非凶器,却像两个迷题。

“这是……”

从饶州的季家私垫启蒙,一直到罗浮山千鸟崖上饱读经书,醒言早不是那个市井少年。

这样谜面,如何难得住他。

只略一思索,他便大致有了答案。

醒言心中忖道:

“这左边之物嘛……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萼巧承情;左边这幻影之花,应该是兰花了。

只是这右边两根木条又作何解?”

沉吟之时,他身旁彭泽少主楚怀玉,还有那个琼肜小女娃,也跟他一起参详。

那楚怀玉,总往水相事物联想,便始终不得头绪;琼肜倒是颇有所得,觉得眼前一个不过是屋里拿来当摆设的兰花水晶球,另一个则是又木筷,只是其中断了一根,正属于哥哥千叮万嘱不要往回捡的破败物事,当然,虽然很快想出答案,但连琼肜自己也觉得太过简单。

便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且不提他二人;再说醒言,心中继续紧张思忖:

“这兰在水中,那该解为……”

既然两物同时出现,那便该对比一下之间有何不同。

稍一观察,便觉得那裹住兰花的晶莹水球颇有寓意。

显然,这兰花本就高手造就,即使在深海之中也不会轻易飘散。

外面这层致密的水球,并非只作保护之用。

这么一想,了便豁然开朗:

“水?

水主润泽,这左边之物……润兰!”

一想通这关窍,脑海中便如一道闪电瞬间照亮。

醒言顿时有了答案。

水涵兰花,是为润兰;那左边两根木条便不是什么筷箸餐具,而是组成八卦的长短横道,“-”为阳爻,“--”为阴爻。

由二木做成,相较晶兰水球又较大,那组合起来正是——

“樊”

“樊川润兰?”

脱口喊出这俩名字,眼前两只提示之物,忽如通了人性,在眼前上下微微浮动,似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悠然向旁边飘去。

“跟它走!”

醒言当机立断,立令军卒跟在这两只寓意“樊川”、“润兰”两位故人的奇物后面走;绝境之中。

只能如此逢生;身处危机四伏的深邃海水里,也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而之后那罔象老水神,听得醒言“樊川”之语,也立时惊悟,告诉他这樊川正是南海镇守九井洲的旧洲主;九幽绝户阱。

正是计蒙后裔樊川水神的拿手秘技。

看来,那孟章为了应付眼前战局。

又将这往日获罪的旧将起复了。

听了罔象之言,醒言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

紧追二物前行之时,他还在心中庆幸,庆幸果然善有善报,今日能脱困厄,全是拜当年好心所赐。

念瘃此处,醒言自然在心中拜谢各位上清祖师,并赌咒发誓,以后要更加勤修道德。

闲言少叙:直到这时,有了高人相助,大家才发现,原来铜墙铁壁一场的迷宫,忽已变得千疮百孔;不少看似没什么通路的水壁,水球爻卦到处意豁然洞开,凭空生出一条道路供人通过。

并且,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偶尔碰上几条看似凶猛的海鱼,全都只是一瞥匆匆而过。

并不前来袭扰。

原本七拐八弯有若盘肠的幽深迷宫,他们用不了半刻工夫便已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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