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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十个住客第十三幕(3/4)

“通道分为两部分,前面一部分的弯曲弧度比较小,如果稍不注意的话,就会误认为还是同原来一样直接通到悬崖外面。

通道中间那个被植物覆盖的出入口也是个障眼法,他们故意弄得跟原来悬崖那边的出入口一模一样,还在植物之间挂上了伪装的毒蛇,以阻止误入者的脚步,其实这一切都是假像。”

“只要直接穿过出入口,就可以看到后面半部分的通道,那才是真正通往薰衣草别墅的路。

那一部分弯曲的弧度非常大,逐渐向地下倾斜,直接通到薰衣草别墅东屋的地基附近。”

“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吴兴涵长大后真正的样子,你当年卷走了吴兴涵父亲所有的财产,导致他们父子生活落魄,而且出国十年杳无音讯,吴兴涵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原谅你呢?

文女士你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一层吗?”

“我有考虑过,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但是我一心一意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原谅,所以,认为小涵只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愿意再被过去的事情束缚而已。”

“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吴兴涵的父亲应该很早以前就被傅责杀死了,其中的原因和过程,我想警方很快就能调查出来。

傅责为了现在的杀人计划,将吴兴涵囚禁起来等待时机。

自己则靠着企业的分红,偷偷过上了富庶的生活。”

“为了实现替换身份,我想还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血型问题,如果傅责和吴兴涵两个人的血型相同,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亲属关系呢?

文女士,你出国之后,吴兴涵的父亲有没有再婚过?”

“我不知道!

出国之前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也一直不敢打听了解。”文渊闭上眼睛,低下头去,不敢看其他人的脸。

所有的这一切问题和答案,都让她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罗意凡继续说:“当时我并不可能了解到这些,所以心里的疑问越多,就越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还有我们对凶手的判断也发生了偏差,可以说是错了一半,对了一半。

我认为凶手有可能还在薰衣草别墅里面,但实际上他在迷晕谢警官之后,就已经离开了别墅。

所以说,那个时候不论我们找到多少线索,都是没有办法困住他。”

“但对的一半是,凶手还有后招,所以必然会回到薰衣草别墅里,也正是因为他回来了,我才有机会威胁他说出真相。”

“事实上,小责的袭击只是打晕了我,并没有让我受多重的伤。

当时我假装很痛苦的样子,把自己埋进文姐怀里,然后利用她身体的遮挡,将迷药洒在了沙发坐垫上。”

“你的迷药是从哪里来的?”谢云蒙问道。

“是从小责房间里偷偷拿的,我知道他一直在房间里藏有迷药,但不知道他是派什么用场的?

怀疑他是吴兴涵的帮手之后,我就偷偷找机会从小责房里把迷药偷出来了。”

谢云蒙回忆其当时的情景说:“文女士只感觉你把什么东西撒在了沙发坐垫上,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那是迷药,当时,白小姐还在许先生怀里,你在文女士身边,而靠沙发最近的人就是苍鹿鹿小姐,怪不得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大概是因为她第一个晕过去,才让文女士确认是你撒了迷药,把你认定为凶手帮凶的吧。”

“我,我想有可能是这样吧。”安凌香回答。

谢云蒙继续说:“除了苍鹿鹿小姐之外,其他人受迷药的影响应该都不深,尤其是文女士。

但在迷迷糊糊之间,她不确定你是否在其他布料上也撒上了迷药?

所以才会把所有的布料都搬到窗口去焚烧,希望迷药全部挥发掉。”

安凌香说:“等大家都倒在地上,我也跟着趴在地上假装昏迷。

我手里还捏着最后剩下的一点迷药,想要在谢警官回来之后再使用。

我的想法很简单,到大家全部都昏迷之后,我就会在屋子里抹去所有有可能指认小责与吴兴涵有关系的证据,如果当时让我碰到吴兴涵的话,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留下他的,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不能让小责白死。”

“……你真的那么爱我?

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家政夫吗?”当安凌香说出愿意为傅责而死的时候,地上一直低头不语的杀人凶手终于开口了,他抬起头来,露出那张安凌香心心念念的面庞,问道。

安凌香含着眼泪对他说:“我知道,一直以来因为我的脾气秉性,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但我只想说一句,不管生活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对你的爱是真的,直到现在,知道你所有的罪行之后,我依然还是爱你的。”

“就在东屋里唤醒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无意之中看到了你的鞋底,上面还有一些碎肉什么的?

在你迷迷糊糊时,我帮你擦掉了身上的一些鲜血,还顺手把你鞋底上的那些碎肉给刮掉了,你那一脚还踩得真是狠啊,应该是刚刚破壳而出的小蛇,如果是大蛇的话,你不可能那么幸运。”

莫海右说:“在邕粟的尸体上,也有蛇类的齿痕,就在他的伤口附近,虽然他不是被毒死的,但由此可以确定,薰衣草花田里确实有蛇,而且,邕粟的尸体也确实一直被放置在薰衣草花田中央,要不然蛇也不会循着鲜血的味道找到他,并且在他身上咬出伤口来的。”

“安小姐没有想到,谢警官居然会在那个时候昏迷?

而且,真正的帮凶白芸此刻也爬出了户外,准备逃跑。

安小姐抓住机会,跑回了西屋的二楼,她没有进入那间仓库,也没有进入傅责房间里面,而是跑进了正对着死亡现场的那间房间里。”

“安小姐,你为什么会跑去那间房间里面呢?”罗意凡问道。

“那间房间原本是许先生的房间,但我知道,许先生一般会和芸姐住在一起,昨天晚上,谢警官和小责在仓库里做薰衣草花束的时候,不是没有看到吴兴涵吗?

当时我就猜测,吴兴涵可能跑到许先生房间里藏起来了,所以,我才会选择去许先生的房间检查,我不指望能够抓到凶手,我只想要找找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以证明自己的猜测。”安凌香回答说。

“这就对了,怪不得我在窗口看见你一直低头朝着地面,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你那时候是在找脚印吧?”罗意凡问。

“是的,我能想到的唯一线索就是凶手留下的指纹和脚印,但我一无所获,所以只能再次离开房间,想回到楼下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做过,反正文姐也真的昏迷了,她不可能看到我那时候的行动。”

“但你的行动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房子即将倒塌,谢警官却没有及时逃出,而且你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行动,我又根本看不清你的面目,我当时在想,你如果是真凶的话,就应该从窗口爬出来,因为楼下有谢警官守着,你下楼等于是自投罗网。”

“玲玲,等这次的案件解决之后,你和青青一起回家吧,还有我们的女婿景洪,我会把他的父母接到城市里来一起住,反正老宅的空屋子多,我一个人住着也嫌太寂寞,人多了更好。

我早已经原谅你们了,景洪是个好孩子,我也希望你能够接受他,他会给青青一辈子的幸福。”

“至于家里的开销,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景洪可以慢慢找工作,不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演几年戏,还有玲玲你也可以继续上舞台的。

我想,你现在最应该的就是把青青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景洪,让他们两个人相认,也算是不枉景洪爱了青青那么多年。”

“玲玲,从你再次回来带走青青之后,我就放下了对你的仇恨,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依然爱着我们的女儿,这就够了。

一直不肯认你,也是因为害怕刑警会把你抓起来,当年薰衣草花田里的那个小姑娘,你真的不该拿她来冒充青青,虽然她的伤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你见死不救,却是导致她死亡的根本原因。”

“我既不想你坐牢,也不想青青因为你犯下的罪孽受到牵连,所以我才会缄口不语,我们的女儿,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了,这一切,我不得不说,都是我们当年的贪婪和自私造成的。

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一定要倾尽全力,一起来弥补对孩子们的伤害。”

“唉!

景洪真是太可怜了,我都无法想象,他为了找到青青吃了多少苦?

却没有想到,最爱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我多少次想让你对景洪说出真相,却都没有机会开口。

但是在这里,我还是要自私的对景洪说一句,希望你能够原谅青青的母亲,无论如何,她都是给予青青生命的人,请你一定要原谅她!”

“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把青青的骨灰盒放在家里,虽然骨灰盒里是空的,但我把当年我买给玲玲的项链系在了上面,我希望回来的时候,玲玲可以看到这一切,可以因此忏悔,找回年轻时的那份善良。

真的,玲玲十几岁的时候真的非常善良,要不是她的无私真诚,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最终,我选择了用特殊的方式带走青青,让自己错上加错,也让青青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痛苦,我的女儿,我真希望当年毁掉的是我的脸,而不是青青的。

可是,无论我再怎么后悔,都挽回不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就像伟云说的那样,我们唯有用最后的人生来好好爱孩子们,尽可能做出自己微薄的弥补,希望孩子们能够幸福快乐,忘记一切伤痛。”

“景洪,你愿意再爱一次青青吗?”文渊看着许景洪(许青),眼神中流露出乞求。

许青没有答话,微笑着将苍鹿鹿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对文渊说:“妈妈,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青青的丈夫,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但是我依然想提前叫你一声妈妈,请你放心吧,无论青青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

过去的一切已经随风飘散了,我们的人生即将重新开始。

而您和父亲也一样。”

“谢谢!

谢谢你!

景洪,谢谢你!”文渊紧紧抓着许景洪的胳膊,没有更多的话语,只能用谢谢两个字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他们之间的真情互动,感染着在场每一个人,恽夜遥的眼中也泛上了泪光,他把声音压抑在喉咙口:“轻声呢喃着,有一个孩子真好啊,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肉相连的孩子……那就是消融一切恩怨的纽带。”

他自以为这句话只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没有任何人听到,但是,他的情绪和言语又怎能瞒过身边的两位男士?

莫海右和谢云蒙同时看向自己心爱的人。

一个人眼中充满了落寞,还有那无法拥有的忧伤;而另一个眼神中则充斥着浓浓的爱意,还有包容。

落寞忧伤的男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他故意给另一个人让开位置,他知道,除了避让,自己现在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所以他不想看,也不想听。

窗外已经没有大片美丽的深紫色花朵了,只有那丑陋黑暗的泥土,和一个个刑警忙碌的身影,男人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流露在表面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击打在水面之上,泛起点点涟漪,万籁寂静之中,只能听见雨点划破长空带来的沙沙声。

一袭火红色的倒影划破水面,上下沉浮。

在红色之下的水潭深处,乌黑的阴影慢慢向上浮起,逐渐相融。

但细细看去,却有渭泾分明。

火红色如同一叶扁州一样漂浮在水面之上,在暗色天幕的掩映之下,它那圆圆的轮廓就像一朵倾斜向上的巨大花朵,美丽妖娆,却又让人感到畏惧。

这是一把红色雨伞,宽大的伞面由上好绢帛制成,纤细的骨架在暗夜中几乎完全隐没入那如鲜血一般的颜色之中,细长的灰色竹制伞柄指向天空,在伞柄尖端,稳稳站立着一袭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低头看着湖面,乌黑色紧紧束在头顶上的长发随风飘扬,身上的衣服如同火烈鸟的翅膀,高高飞舞而起,遮掩住他惨白色的面庞,让人看不清究竟是鬼魅还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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