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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县丞齐周(1/2)

那贼人中,有经历过广宗曲阳之役者,都传说那使刀的人,就是去年在河北骁勇无比的小将,手中丈三长刀就是明证!

以后大家绕着范阳走吧!

切莫去招惹!

这话传到一人耳朵里,却生出事端来,这是后话了。

转眼至年底,各县的县令皆至涿郡治所涿县,向太守汇报一年之的农桑、税赋、刑狱、治安等事。

范阳县令极力言说朱广破贼之功,那涿郡太守知道朱广有些关系人脉,也乐得在使君面前作情面,便署范阳第一。

报到幽州刺史面前,使君见了朱广名字,便想起当日与他几句闲聊来。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因战功授了县尉,且一上任就作得如此大事,果真是个人才?

将来有机会,定要再见见他。

当时,汉帝刘宏见黄巾之乱息,以为天下从此太平。

正好二月时,洛阳发生大火,南宫被烧毁,损失巨大。

刘宏的“父”张让,“母”赵忠,便劝他。

言陛下不必忧虑,没钱修宫室好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田亩何止千万?

一亩加一点税,所得之巨,修再大的宫室也没有关系。

刘宏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下诏,一亩加税十钱,帮朕修宫室。

光有钱不行,得有材料,又命令各郡输送木石前往京师。

上头这么搞,底下的刺史太守有样学样,从中渔利。

下半年又下令,凡是刺史和太守,要升迁的,必须交纳助军修宫钱,并且明码标价。

比如,你授了个大郡的太守,二三千万钱跑不了,交清了钱才能去上任。

后来还是感觉这样来钱太慢,索性最后一丝遮羞布也不要了,在西园公开卖官。

但当时天下方平,很多有军功的人都出任郡县官吏,没有多少位置可卖。

刘宏又听了宦官建议,命令凡是在黄巾之乱中,靠军功获得官职的,都要“选精汰秽”,有标准么?

没有,说你精你就精,不精也精。

朱广若不是功劳太硬,又有幽州上层关照,十有**要和历史上刘备一样,给遣散还乡。

天下有识之士都从这些事情中看到了汉室衰败的前兆。

有心者,冷眼旁观局势,暗中积蓄力量;无意者,心灰意冷,远遁他乡,隐居泉林,再不问世事。

一力保荐朱广的曹操,这会儿还有些“治世能臣”的风格,在济南相任上大刀阔斧的整顿,难免得罪了权贵,朝廷封他“议郎”,要召他回去。

曹孟德心知肚明,深感失望,索性称病不去,回归家乡,读书打猎去了。

他有一个好友,叫袁绍,此时在大将军何进麾下作事。

刘备倒霉些,没有上层罩他,碰上督邮来视察,据说要遣散。

大耳哥这会儿还颇有些江湖习气,把督邮痛揍一顿,带着关二张三弃官逃亡了。

孙坚也和朱广一样,破黄巾有功,被任命为别部司马。

总而言之一句话,天下的英雄,都按着原来的历史轨迹,自觉不自觉地为“将来”作着准备。

翻过年去,马上就是公元一八六年,距离那场汉廷巨变已经不远了。

时局将来如何变化,朱广知道。

可长远的计划和部署,他不知道。

他现在除了做好自己县尉的本职工作之外,就是尽可能多地结交朋友,扩大人脉。

对于未来应该怎么走,并没有一个详细而明确的规划。

通过自己的历史知识,他总结出来,要想在汉末乱世立足乃至发展,有几样东西缺一不可。

人马、地盘、智囊团。

人马,他有一些。

一旦天下大乱,他随时可以在云中、五原、雁门等地拉起千把人甚至更多的队伍;地盘,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智囊,一个也没有。

张辽高顺,都是将才,让他们带领队伍,冲锋陷阵没有问题。

但你若让他们拟个详细计划,咱们将来如何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他们能么?

刘备得诸葛亮时,自称“如鱼得水”,现在两眼一抹黑的朱广颇能体会他当时拨云雾而见青天的感觉。

可自己的谋士呢?

在哪里?

公元一八六的春天来得特别晚,都到了二月,仍旧冷得人直缩脖子。

朱广搬家了,一年官当下来,小有积蓄。

不想让贾氏跟着自己吃苦,因此换了一所房子,倒不说深宅大院,到底宽敞了许多。

这一天,朱县尉没去县署办公,难得偷闲。

却没有象原来那般外出访友,而是踏踏实实呆在家里,陪母亲说了一阵话,从呱呱落地聊到出任县尉。

本以为算到头了吧,结果贾氏还没打住的意思,又往后头延伸,说儿子虚岁都十七了,又是一县的长吏,是不是该考虑个人问题?

当妈的,一说起这个话题那就停不住了,朱广耐着性子听她唠叨半晌。

估计也看出来儿子志不在此,贾氏总算是打住了。

朱三公子这才得了空,往马厩去。

云中少年们有三件事绝不假手旁人,磨刀、喂马、调弦,只因这关乎生死。

马厩里只有两匹马,两匹都是鲜卑王魁头所赠。

那匹青马朱广这两年骑得很顺,性子温和,脚力也足,跟随他从边塞杀到河北,朱广很是爱惜。

给它添完了料,又说一阵话,旁边栏里的小黑马不干了,又是打响鼻,又是划蹄子,倒似吃醋一般。

“这家伙,除了吃你还会干啥?”朱广笑说一句,便把那草料豆子都一股脑倒进槽里。

小黑马得意地甩了甩鬃毛,欢快地吃起来。

朱广摸着它的马脸,忽然想到,当时魁头把它送给自己时,也就几个月大吧。

这么算起来,它现在也该一岁半了,怎么跟旁边青马差这么多?

脚力好像不怎么样,有时候带着它和青马出城跑两趟,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时不时还耍性子,你跑你的,我吃会儿草。

“少主,齐县丞使人来请。”高顺踏进马厩报道。

“说什么事了么?”

“说是请少主赴宴。”

朱广一拍额头,早好些天齐周就定下了这约,只是这几天太忙,一时倒给忘了。

自己上任以来,多承他关照帮衬,本该请人家的。

齐周是广阳人,在广阳本地也是广有田产,算得大户,据说齐周的父亲年轻时举过孝廉的。

本来希望都在他身上,奈何这厮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书倒读过几年,学问没什么长进,专好滋事。

后来父母相继亡故,他又得卢植教诲,这才收了心。

到了齐周住所,人家没把他当外人,引去拜了嫂夫人,两人便堂上坐了。

不一阵,酒菜便摆满了面前短几。

朱广左右张望,齐周见状笑骂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县长吏,到我家来作客,怎么贼头贼脑?

惦记什么呢?”

“士安兄,我记得你说你有一弟一妹,怎不见令弟?”

“哦,他在广阳打理家中事务,我只带着妹妹到范阳作官。

来吧,平日忙的都是公事,也没机会亲近。”

“慢。”朱广止住他,端起盏站将起来。

“这样就虚了啊。”齐周笑道。

“虚归虚,小弟自到任,多承兄长百般关照,原该我请你。

都是我不懂事,罢,都在这酒里。”说罢,一饮而尽。

齐周就喜欢他这干脆,把酒吃下去,便招呼他坐下吃菜,不必搞得这么客气。

初时,两人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就转到这时局上来。

齐周颇有点愤世嫉俗的味道,几盏酒一下肚,嘴上就把不住门了。

骂这个骂那个,从十常侍骂到太守,要是党禁还没有解除,就他这番言论让人听了去,保准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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