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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暗涌(一)(1/3)

第五十三章 暗涌(一)

烈日炎炎,整个洛阳城,好似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

进入五月之后,天气变得格外炎热。

加之自入夏以后,未曾下过一滴雨,更是气温高的惊人。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三大火炉城市,可细算一下,这也是言庆重生十年以来,最热的一年。

只看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就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有钱人家,或是进山避暑,或是买来冰块置放于家中,已降低温度。

普通人,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但也能苦中作乐,或是藏在树荫之下,或是漫步洛水河畔。

虽说凉快不了多少,可至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心里会很舒服。

郑言庆骑在马上,在烈日下,神情凝重。

酷热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他带来太多的影响。

若非他光着膀子,上身汗津津,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来,但从他平静的表情而言,还真不会让人感觉他有多热。

四十斤重的制式马槊,擎在手中。

言庆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持槊。

他握着槊尾两尺处的槊干,槊头低垂,大约成六十度的角度。

精钢槊首,在艳阳下灼灼闪烁,两指宽的槊刃,透着一抹寒光。

在他面前,左右各立有十个木人雕像。

每个雕像大约相距五米的距离,腿部绑有沉甸甸的铁块,已增强其底盘的力量。

这也是学槊的基础练习。

槊有一个基础动作,那就是刺击。

郑言庆必须要在纵马二十米的过程中,左右开弓,以最基本的刺击动作,刺中十个木人。

但只是刺中还不行,要以刺倒才算成功。

一个回合下来,至少要刺倒五个木人才算合格。

七个木人即为良好,若能一回合刺倒十个木人,才是优等。

校场边上,长孙晟站在凉棚下,身形笔直,凝视着场中的郑言庆。

“小哥哥,加油!”

长孙无垢挥舞手臂,大声为言庆鼓劲儿。

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是一副汗津津的模样。

那张圆圆的胖脸,被汗水沾染的好像花猫脸一样。

听到长孙无垢的呼喊,他忍不住一撇嘴,轻声嘀咕了一句:“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他的妹妹?

刚才我练槊的时候,可没听到你喊得这么起劲儿。”

长孙无垢扭过脸,很严肃的说:“我当然是你妹妹,可是你从不给我讲故事……”

无忌的脸,更苦了!

“开始!”

长孙晟一声令下,只见郑言庆一磕马腹,玉蹄儿希聿聿一声暴嘶,撒蹄狂奔。

郑言庆在马上,身体呈现出一个非常轻弱的弧形,手臂一振,口中一声暴喝,蓬的一声,将第一个木人刺翻在地。

木人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深有五厘米左右的扁圆剑孔。

马槊撞击木人,稍触即还。

在郑言庆的手里划出了一个弧形,陡然斜刺而出,啪的刺在另一个木人上。

不过这一次,深度不足,未能将木人刺倒。

郑言庆理也不理,手中马槊刷的滑动,以槊纂再一次撞在木人上,反手又是刺击,将第三个木人刺倒。

马槊呼呼作响,挂着一股锐风。

言庆的出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竟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二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尽头。

郑言庆刺倒六个木人,成绩还算是不错。

他催马来到凉棚前,沈光和马三宝赶紧走上来,一个牵住了马,一个接过马槊。

言庆从马上下来,躬身向长孙晟道:“老师,学生击槊完毕,请老师指点。”

总体而言,长孙晟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

“言庆,你既然读过马槊谱,当知道以槊者,力不可击,一击必泄。

你虽然已掌握了拙力生劲的奥妙,但并不纯熟,还需反复琢磨这劲力之巧妙所在。

如果你能对劲力之妙掌握的更加熟练,刚才一轮下来,你至少可以多刺倒两尊木人。”

所谓力不可击,一击必泄。

其大致意思就是,不能以纯粹的拙力用槊,出槊需留三分劲,这样才可以保证力量的圆润和连绵。

郑言庆也知道这么一个道理,但知道和使用,却是两码事。

长孙晟是一名严师,对郑言庆的要求也很高。

否则以他刺倒六个木人的成绩,基本上就可以过关了。

但长孙晟,还是要求他继续练习。

“爹,走马十人,未免太难了吧。”

长孙无忌忍不住替郑言庆抱屈道:“您对言庆的要求太严格了,刺倒十人,不太可能。”

他之所以为言庆抱屈,并非没有原因。

无忌刚只刺倒了三个木人,属于不及格的成绩。

若言庆刺倒六个人还不算过关,那他岂不要更见不得人吗?

“不可能?”

长孙晟脸色一沉,示意家将把战马前来。

只见他飞身跨坐马上,提起一杆马槊,纵马冲向刚扶立好的木人巷。

马槊左右挥舞,一个个木人应手而倒。

长孙晟刺倒木人,和郑言庆有点不同。

言庆出槊,击中木人之后必有声响,有的木人胸口,更是木屑飞溅,出现一道道裂痕。

长孙晟击倒的木人,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且创口处深度几乎一模一样,其用劲的巧妙,绝非郑言庆可以比拟。

长孙晟下马之后,轻轻咳嗽了几声。

郑言庆和无忌则跑过去,把木人扶起来,看着木人身上的创口,啧啧称赞。

“爹爹好厉害!”

长孙无垢拿着一条湿毛巾,为长孙晟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长孙晟面带微笑,似乎也非常享受女儿的这种孝顺。

只看得长孙无忌撇了撇嘴,轻声道:“小屁精。”

“哥哥,给你擦汗。”

长孙无垢拎着毛巾跑过来,长孙无忌露出一丝满意笑容,伸出手去。

哪知,无垢直接无视他,从无忌身边跑过去,把毛巾递给了一脸笑容的郑言庆。

“观音婢,真乖!”

郑言庆擦了把汗水,轻轻揉了一下无垢的小脑袋。

只气得无忌脸通红,在长孙晟大笑声中跑回了凉棚,狠狠的接过家将递来的毛巾。

“若以槊而言,入体七分,方能致命。

天底下,使槊的名家有许多,各有其防身绝技。

比如州西镇将尉迟罗迦,槊法精妙,更练得一身祖传的避槊之法;但若说使槊使得最好,当今世上以鱼太守最强。

他可以将十个木人全部击倒,并且全部是入体七分……被他刺中,绝难活命。”

“州西镇将,尉迟罗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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