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丘之貉(1/2)
来人正是胡斐,他为人持重机敏,从英雄楼内的食客口中确然可钟阿四一家的遭遇的确属实后,便连忙朝着凤南天的府邸赶来。
只是他武功身法比起旁人来自是不错,可与徐子义比起来却是天差地别,加上待他从旁人口中核实完此事后,徐子义早已先行一步便抵达了凤南天的府邸。
如今刚抵达凤家后,便亲眼目睹了徐子义一掌拍向了紫衣女子的一幕。
只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话刚说出口,徐子义的一掌便已按在紫衣女郎的头顶。
察觉到头顶上多出一只手,在面对生死时紫衣女郎反而变得洒脱起来,也不开口求饶,直接闭目等死起来。
比起之前凤南天临死前的丑态,紫衣女郎倒是好上太多!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似是看出了紫衣女郎心中已经暗存死志,徐子义落在紫衣女子天灵盖的一掌则是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道,这一结果自然是让紫衣女子和一旁姗姗来迟的胡斐感到意外。
徐子义的武功之高,胡斐之前可是在英雄楼亲眼见识过,能将酒水化作酒箭隔空伤人,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一掌若是拍在天灵盖上常人岂会焉有活命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那位紫衣女郎却是仍是安然无恙,自然是让胡斐大感意外。
说道这儿,徐子义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塞进钟阿四手中。
看着依旧在愣神的钟阿四,徐子义则是继续开口说道。
“为了区区几亩薄田,凤南天就生生逼得钟四嫂非要杀子才能一证清白,也不知峨眉派的老尼姑平日里是怎么教徒弟的,怎么教出了你这等黑白不分的弟子?”
“别说了……”
“至于银姑的那被峨眉派女尼救走的独女,就在你的眼前!”
见到胡斐追问,徐子义则是直接坦白说道。
被人这般羞辱不算,甚至还侮辱上她的师门,紫衣女子不禁被气得俏脸发白。
他见到银姑貌美年轻,于是也和凤南天做了连襟,强占了银姑的清白,逼得银姑最后只得绝望之下悬梁自尽。
听到身旁钟四嫂的疯癫言语,钟阿四这时候脸上的神色则全无大仇得报的畅快,看着疯癫如此的妇人,眼中不禁多出一丝悲痛,直接扶起了她说道。
不久前,钟阿四从凤家门前路过的行人口中得知,有人再寻凤南天的晦气,于是便连忙携家带口,想要找这位好汉为他们一家主持公道。
说道这儿,徐子义目光如烛紧紧盯着面前神色痛苦的紫衣女子。
被徐子义放过一马后,袁紫衣反而是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她师承不凡,自小又就在南疆长大,从红花会高手中习得不少精妙武功,故而心气也是极高。
见到胡斐居然能忍住少年人共有的冲动,在旁静观其变起来,徐子义则是在心中啧啧感叹起来。
另外这圆性也是一个茶味十足的女子,明明身为佛门弟子,可却毫无一点慈悲之心。
话音刚落,随即便咚咚咚,朝着徐子义磕了数个响头,钟阿四用力之大,连额头上都是多出了明显的血迹。
钟四嫂一家三口刚踏入凤家大院,很快就看到大院内倒地而亡的凤南天父子,看到这一幕,钟阿四父子则是眼露喜色,唯独只有钟四嫂一人疯疯癫癫,居然冲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凤南天磕起头来,便磕头便说道:“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伱金玉满堂,四季发财,我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哪。”
胡斐虽然觉得这女尼有些不知好歹,可让他这般毫不留情去惩戒这女子,却还是有些难以做到。
就在徐子义与胡斐二人交谈之际,这凤家大院里忽然则是忽然闯进了三个人,当先一个妇人乱发披身,满身血污,正是锤四嫂。
而在她身后则紧跟着两个人,分别是她丈夫锤阿四,和她的儿子锤小二。
在明知自己不会还俗的前提下,又害得胡斐对其动了真心,而自己则在最后又抽身而去,实在是茶味十足。
“你这种善恶不分的猪狗也配来打听我的名字!”
红花会与天地会有旧,在那南疆中或许有人看出他这掌力的来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非她能在数日内赶回南疆,不然即便日后被人化解掌力,也活罪难逃!
加上刚刚徐子义掌掴了她两个巴掌,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虽久,可是仍未达到当初丁春秋的水准,哪怕是在其有意收敛功力下,也难免有余毒残留。
看着袁紫衣在自己面前变得沉默不语,徐子义这时候则是看向了一旁的胡斐。
再次亲手尝到了苦楚,心知自己武功远远不如眼前男子后,袁紫衣也只得强忍下这份屈辱,直接拱手拜别。
听到徐子义厉声呵斥,紫衣女郎脸色则是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可在事实面前却只能无话可说。
见到胡斐行事风格与他这把投缘,徐子义也是微微一笑直接道破了胡斐的来历。
听到徐子义一番言语,同样身负血海深仇的胡斐这时候则是点点头说道,心中也是对身旁的袁紫衣如此行事感到难以苟同。
对于胡斐的请求,徐子义并未拒绝,随即便看向了一旁的袁紫衣。
“你父母的死因我自是知晓,不过在此之我还有一件事尚需了结!”
说道这儿,徐子义有眼看向了一旁的紫衣女子。
今日遭徐子义生擒后,自感未曾受过这般羞辱的袁紫衣,离开前又是未能忍住开口请教道。
而对于东方不败,徐子义则是佩服他自宫的勇气,可惜此人修炼葵花宝典后,竟然大改习性喜好了男风,实在是人难以理解,为此对他的佩服也只有一半。
“你快起来吧,此事对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谢我!”
说道此处,就不得不好好说道一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明明在她眼皮底下就有人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可她偏偏不闻不问只是救走银姑的独女而去。
这些虽然不致命,可却足以让袁紫衣引以为傲的容貌化作乌有,不过这正好彻底绝了其心思不静的根源,让其日后能够彻底静下心来与青灯古佛相伴!
“凤南天为佛山一霸,早年就曾欺男霸女,恶迹不断,而早年在这佛山本地有名女子叫做银姑,因为长得美,便被这凤南天霸占了,坏了她的名节后就放她离去。
事后银姑的父亲曾去赶到凤府理论却遭了一顿恶打,因此回去后很快就一病不起……”
听到徐子义竟然将当年娘亲的遭遇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一旁被点中穴道的紫衣女子神色也是变得痛苦起来。
听到自己身份被人看破,胡斐惊讶之下连忙开口问道。
看着身旁一袭紫衫的俏丽女子,胡斐这时则是追问起了之前的话语,
见到徐子义好似知晓不少江湖往事,甚至连十数年前凤南天犯下的恶事也是知晓,胡斐想到这里,于是心中难免一动,连忙拱手请教。
以她的容貌,平日里在南疆就算是红花会诸多英雄好汉也要多多礼让与她,然而这人却是出手异常果断,让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兄长!”
“你……”
“你们也不用回去收拾行李,就在凤家里在搜点细软就速速离去吧,这广东一带你们是决不能停留,日后在别处安家即可!”
一想起此事,徐子义心中念头就不能通达。
“你……”
年代往后的江湖里,所谓的英雄侠客,却大多不被他放在眼中。
这袁紫衣自幼就在南疆长大,和红花会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红花会听起来名头极大,实则却是名不副实……”
明明知道二人不会有任何结果,却又偏偏不放弃纠缠胡斐,也不愿意去成全程灵素,最后害苦了众人。
“放心,我不杀她!”
“羞辱你谈不上,只是露出你本来面目而已,身为出家人你不但心思不静,还犯了嗔戒,也不知是从哪座荒山的野尼姑庵出家的弟子!”
唯独只有胡一刀,可算作后世江湖中少有的担得起大侠名号的人,就连胡夫人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他们二人结合自是羡煞旁人。
红花会?
听到这女尼竟与红花会有关,胡斐心中不禁一动,素来机敏的他此刻则已是猜到了接下来所说的事或许与红花会有关,随即便拱手道:“还望兄长指点!”
随后也不在拖延时间,直接带着钟阿四和钟小二离开了。
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的钟阿四也在徐子义的提醒下,想起了以往过节时分人来人往的凤家,似是想明白什么的他便再次朝着徐子义道谢起来。
“兄长你这出手未免有些过于……”
平日若是有人这般指责于她,以她的伶牙俐齿想要反驳自然是不难,只是奈何这一次面前男子所说言语皆无虚言,句句如当头棒喝,直刺人心。
原本轨迹就在佛山的北帝庙中,眼看胡斐就要学昔日鲁提辖暴打镇关西来打抱不平,可这圆性却是偏偏出手相助,将胡斐引走后,害得钟阿四一家惨死在凤南天手中。
“银姑一家悲惨遭遇皆源于凤南天而起,而你身为其女不思为其报仇也就算了,可却认贼作父,这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露出了头顶光秃秃的戒疤,紫衣女子这时候则是强忍屈辱冷声说道。
原本轨迹中这袁紫衣可是害得钟阿四一家四口全部惨死在了北帝庙中,在相助凤南天父子逃出了广东后,这袁紫衣又毫不廉耻的撩拨起了胡斐,全然没有害死钟阿四一家的愧疚。
眼见胡斐仍未看破紫衣女子的装扮,徐子义冷哼一声,便随手抓起她那乌黑秀丽的长发,伴随着一声惊呼。
眼见徐子义并未痛下杀手,生性机敏的胡斐自是猜出了徐子义本就没有杀人之意,觉得自己插手是多此一举后,神情也是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说的好,不愧是辽东大侠胡一刀的骨血,行事风格颇有你爹当年风范!”
“小人钟阿四在此多谢好汉爷替我一家主持公道,如此大恩,小人粉身难报!”
“足下可否留下姓名,他日我也好亲自登门拜访!”
胡斐则连忙拱手说道。
看着一旁银牙暗咬并不说话的紫衣女郎,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听到那个“甘霖惠七省”的大侠汤沛竟然趁人之危,强行玷污了银姑,逼得其悬梁自尽后,身为热血的男儿胡斐自然是听得勃然大怒。
“你日后若是清楚这女子的本性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有“鸳鸯刀”骆冰临行借由她转交胡斐之手的白马,这匹白马可算作名驹之一,可以日行千里有了它助力,袁紫衣足以赶在一个月内返回南疆。
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袁紫衣顿感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面前被他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的紫衣女子,徐子义言语依旧是不曾有丝毫客气。
不愧是胡一刀的骨血,的确是有其乃父之风,甚至还从他的身上能够看出昔日胡夫人的灵动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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