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读过《实践论》中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过于超前观点的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认真道：

“我认为这一办法可行。”

两人暂时达成一致。

陈宴问道：

“我已经在机械蜂巢内为夜校选好了地址，就在B-6区，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如果工作不方便的话，我们再约时间。”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露出了整场对话中唯一的“不好意思”的表情：

“现在就去吧，我今天早上刚刚从律所辞职，现在就能准备夜校的入职手续了。”

陈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工作时间还有闲情逸致来咖啡厅！

好家伙，怪不得这小子情绪这么激动，原来是因为失业！

陈宴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像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这样思想活络，胸中又有抱负的人，无论如何做不下去普通工作。

在他思考陈宴的目的时，陈宴说到的另一件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另一件事，是私人的，是我对你的建议——只是建议，不是意见。”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用沉默认可了他的答案。

他问道：

“物流中心不管吗？”

大学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知识，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就这么丢掉，也太浪费了——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显然有着不小的精神洁癖，因为他在诉说这些事的时候怒目圆瞪，气的浑身颤抖。

除了这种特殊手段之外，大多数人保存的文档都消失了。

他交代道：

除了被一些有心网友保存在个人计算机终端的数据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更不记得当初的那些文档里都说了些什么了。

在十几分钟之后，到达B-6区之前，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告诉了陈宴另一件事：

这使得他能够将那些珍贵的文档保存下来。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点头道：

陈宴心想，这家伙在谈话一开始就说“认为尼德·罗德迪不会甘于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恐怕同样是基于自己的认知而做出的判断。

你不知道后续的后果有多严重！

帮派里那群砸碎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在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当时长了个心眼，把那些文档中的一部分保存在了自己的一部已经获得超级管理员权限的旧手机里，并在保存之后关闭了网络。

他这么一说，陈宴就立刻想到，“另外两个家伙”应该是尼德·罗德迪提到的另外两个学弟。

陈宴来到店铺前面，拿出手机，打开阿伟发送过来的租房合同，点开租房合同下方代表租房者身份的快速响应码，扫过电子机械门锁。

陈宴说道：

这个话，不是刚毕业的学生，估计是问不出来的。

我建议你和每一个学生好好聊聊，因材施教嘛，咱们这规模的学校也没办法照顾到很多人，但至少要保证教导到的学生能有个好未来。

陈宴之前对机械蜂巢里的事情接触不多，没想到这里面会糟糕到这个程度，他皱起眉头，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用的名词很保守。

而学费……恕我直言，这实在是一件无法令人平静的事情。”

“关于工资问题：你有空就把银行账户发给我，我会打一部分钱到你账上，这些钱不但用作你的工资，还用作夜校的运营资金。”

他知道继续在律所里日复一日的工作是不对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实现自己的价值，当现实与他的认知相悖，他便会做出果断到决绝的决定。

陈宴看向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

“是……是的！”

“你知道帮派赚的钱最后都到哪里了吗？”

他脑袋里的念头总是比正常人想的多一些，在面对一些他明确知道对错的事情时，完完全全做不到妥协——

“如果我们要做这件事，就要抓紧时间了。”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斯沃姆，然后对陈宴说道：

“这样的手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房间内空空荡荡，连一条板凳都没有，房间东北角是通往二楼的扶梯，陈宴并不打算上去查看了。

“他们宣称学会了就能通过大工厂的面试，成为大工厂的正式员工，拿高昂的工资和社会保障金，如果成为管理人员，甚至可以拿到传说中的养老金！

“关于夜校的招生问题：如果你有自己的宣传渠道，你可以自己来做。

陈宴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这里之所以叫香水大街，是因为街口有一家制作且售卖香水的店铺，这店铺正好在某个风道的上风口，风就从机械蜂巢的一侧进入，将香水店的香味带到整条街道的每个角落。

“请放心。”

四人很快到达了B-6的区香水大街。

陈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贡献巨大。

即将成为教师和校长的小伙子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

……

“所以，我们必须快一点建校，甚至快一点扩张。”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眼里再次绽放出光芒。

他其实直到现在都还对陈宴的“根本目的”抱有质疑，和尼德·罗德迪一样，他暂时不相信一个人会做这样完全不求回报的事，这在他们看来是很难做到的，虽然历史上也有类似的人存在，但现实中真的碰到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但可以是校长，也可以是律师。

“我觉得，你其实可以把思路打开——

‘好在他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的不是一个表面上雄心壮志，实际上只会画饼的老板，而是我——能够实现他理想抱负，又能给他供给生活需要的金钱。

’

他始终在内心设有防线，并以此防线为基础，对陈宴保持着戒心。

这些技术学校基本上多少都和中介有瓜葛，中介给他们介绍学生，然后从学生的学费里拿提成，同时会从提成里拿出一部分，当做技术学校的返利。

大家还要为工作忙碌，为糊口而付出很大的努力，谁有多余的力气去关心一些对生活基本上没有影响的文档呢？

而某些有闲工夫，也有技术力，有力气捣腾的人——比如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这样的学生，他们在无意间让一些超前的东西在这个社会学不发达的世界上存续了下来。

陈宴看着他眼神里隐晦的光芒，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斯沃姆的脸多半是有问题的，他的容貌可能被人用超凡手段改变过。

陈宴简单回答道：

门锁应声打开，四人陆续进入其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霉味扑面而来。

四人离开咖啡厅，在前往B-6区的路上，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对陈宴说道：

“对了，这位先生的面部似乎动过手术，这样深度手术的副作用挺大的，他应该很快就会面瘫。”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得到了充足的信任，这样的信任让他心里很舒服。

好在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做到了。

对于一些实在贫困，但明显有能力、肯下功夫的学生，你要看情况资助他们。

科斯齐兰福·克拉彼得长出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且不说人们是否真能从这样的技术学校学到技术，就‘冒着彻底破产的风险入学’这一事实来看，他们就没安好心。”

用超级管理员权限把手机强行断网之后，某些人就无法通过手机的维护运营网络，直接在手机终端把那些文档删除。

“这方面需要你帮忙，我还要熟悉教材，和找来另外两个家伙。”

这就需要你们来努力了。

“还他妈有这种事……”

陈宴点头：

而大多数人是没有记忆的，当那些文档“莫名其妙”的从手机里消失之后，他们或许会疑惑两天，但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陈宴感觉他应该是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并没有太过追究，这意味着他是个喜欢尊重他人的人——他知道陈宴不想暴露身份。

你知道的，我在律所工作，之前就接触了这么一群人，他们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

后者打量着因没有开灯而有些晦暗的单调屋子，眼神像是在放光：

香水大街说是“大街”，其实就是一条被改造成商业用房的居民区街道，比正常的居民区街道宽敞些，蜂房里售卖的大多不是加工服务，而是完整且经过了一定包装的手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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