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过禽论，良禽择木而妻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焉耆都护府的时候，李瑾瑜正好到了大门口。

李瑾瑜是个非常守时的人，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意外，绝不会晚点，哪怕晚点一分钟，李瑾瑜也是能避则避。

守时是一种美德。

李瑾瑜很喜欢这种美德。

因为这不仅是与人方便，而且还是与己方便，能够让所有人都方便。

狄仁杰已经收拾好行囊，同样收拾好行囊的还有李元芳，以及千牛卫的八大军头，还有……死皮赖脸的如燕。

“死皮赖脸”是贬义词，不过用来形容如燕，却也非常的合适。

她假扮千牛卫跟了过来，然后什么都不顾，就是要留下，好在她并非温柔那种性格，平日倒也能提供帮助。

比如平日随狄仁杰安抚百姓，又或者是给狄仁杰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倒也都做的有模有样。

兵凶战危，不好派兵护送回去，便让她留了下来。

狄仁杰道：“孝杰的任务，在于正面牵制草原联军，咱们暗中离开，潜入到巴州，带领豹韬卫两面夹击。”

李元芳道：“更不巧的是，狄家各个支脉也全都是儿子，狄大老爷万般无奈之下，从别处认了一个义女。”

李元芳道：“从你没有吹响骨哨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你怎样，而是我们怎样，是我们未来会如何。”

李元芳道：“没错，而且狄阁老的侄女武功高深，更兼有师父庇护，便是被蛇灵查到，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战斗虽然是围绕都护府进行，周围地图却早已看得滚瓜烂熟，有天子望气术引路，倒也不担心走了岔道。

如燕冷冷的说道：“你不希望？

你不希望又如何，我本就是杀手！”

李瑾瑜道：“现在就出发？”

如燕道：“棒槌！”

李元芳道：“大棒槌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如燕，你答不答应我？”

铁飞花道：“城内的卧底呢？”

除非是萧峰这种天生的战神，别的大宗师，三五个还真就不怎么畏惧。

李元芳道：“不算太早。”

李元芳道：“还有一个秘密，便是狄阁老的侄女，平日甚少露面，不是不想见人，而是在高人处学习武艺。”

只需吹响这个骨哨，把传信的鹰隼召唤来，这些人便全都是俘虏。

李瑾瑜道：“为何是现在？”

李元芳道：“你可能调查过，狄大老爷称这个义女为燕儿，但她的名字却不是如燕，她只单名一个燕字！”

狄仁杰写信说侄女如燕，与调查的情报分外贴合，如燕便中计了。

李瑾瑜耸了耸肩：“是是是，你狄大小姐的本事，连威武不凡的李元芳李将军，都已经甘心臣服了。”

如燕闻言差点吐血，心说我刚刚现身便暴露，你先前是在耍我么？

如燕惊道：“那……那这一切，难道这一切都是谎言？

难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我……我怎么会……”

可如果不这么做……

如燕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李元芳慢慢地走到她对面，坐下，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我要求你一件事。”

她不想对众人造成半点损伤。

纵然蒙赤行出手偷袭，也有五成逃离的机会，安全性却是没有问题。

李元芳道：“只需缓解一日，事情便会大不相同，狄阁老的布局，针对的并不仅仅只是瓦剌。”

如燕道：“真是厉害！”

狄仁杰道：“一切封禁，所有人不可外出，卫士巡城，遇到外出之人，一律当做叛逆处理，格杀勿论。”

如燕笑道：“是是是，到时候，叔父您说向东，我肯定不向西走！”

李元芳道：“假狄春是在为你打掩护吧，真是一个冥顽不灵之辈。”

李瑾瑜目露怀疑之色，如燕瞪着大眼睛说道：“瑾瑜哥哥，你可不要瞧不起人，我是很有本事的！”

若说对于狄家的调查，蛇灵做的不可谓不细致，可狄大老爷的义女，平日甚少露面，询问过全部家丁，也只知道昵称燕儿，家谱上也有燕字。

从腊月到达洛阳开始，至今已经四个多月，如燕和李元芳相处的时间，也超过了三个月，互相之间有些情愫。

此刻这里只有李瑾瑜、铁飞花、狄仁杰、李元芳和如燕，相对于广阔无垠的草原，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

李瑾瑜道：“那就好，只要不是这种级别的高手，纵然是三五个大宗师同时出手，我和飞花也丝毫不惧。”

狄仁杰解释道：“先前草原联军士气高昂，决战会带来极大损伤，如今他们连战连败，一退再退，士气已经快维持不住，正是决战的好时机。”

如燕道：“人人都说儿子好，偏偏有喜欢女儿的，他便是如此。”

她下不了手。

如燕道：“什么时候？”

狄仁杰道：“莫要笑了，如燕若是一定要跟着去，那便跟去吧，不过千万不可添乱，否则我可要军法处置。”

如燕凄惨一笑，她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呢？

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能够享受四个月的温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锵！”

如燕道：“所以，当我表示名字是如燕，且武功低微，显然是假的。”

众人商议好事务，快速离去。

如燕道：“那是谁？”

狄仁杰道：“我叫你们来，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进行决战。”

狄仁杰道：“无妨，都护府内还有一万五千右威卫精锐，由副将苏宏晖带领，就算有大军偷袭，凭借城高墙厚的优势，固守待援绝无问题。”

李元芳道：“是，也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明知不该有任何放松，却仍旧还是浅浅睡着。

李元芳道：“唉！

你不知道，狄家嫡系只有兄弟两人，他们两个的子嗣却都是男丁，一个女儿也没有，狄阁老觉得无所谓，他兄长却不满意。”

如燕道：“不可能，虽然叔……狄阁老和狄家交流不多，但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他的兄长确实有个女儿。”

李元芳道：“什么棒槌？”

李元芳道：“狄阁老没有侄女。”

四个月过去，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冷血杀手，她甚至已经不想拔刀。

这个哨子可以召唤鹰隼。

李元芳微笑道：“如果禽兽能改邪归正，那就变成了好禽兽，求一只好禽兽办事，还是符合我的原则的。”

如燕轻叹一声：“可怜肖大姐辛辛苦苦十多年，这一下子，连最后留下的暗灵，很快也会变为俘虏。”

“伱……你怎么会没事？”

李瑾瑜道：“国师一起去么？”

李元芳冷冷地道：“如果仍在执迷不误，那就连禽兽也不如。”

李元芳！

李元芳的内心翻腾不止，极端矛盾的心绪，让一向淡定的李元芳，面色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无论哪一种味道，都能在脸上寻到。

只不过为了防备敌人的探子，速度相对慢了一些，众人均是缓步前行。

她手中拿着一个骨哨。

李元芳道：“你准备怎样？”

李元芳道：“我曾经的任务，确实是盯住你，可相处了四个多月……我不希望你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李元芳道：“四个月前。”

如燕道：“你就是李大棒槌！”

哪怕是萧千绝这种级别的高手，三个萧千绝联手围攻，李瑾瑜和铁飞花也有把握带着狄仁杰安全逃离。

不想杀狄仁杰，更不想杀李元芳。

以前还能留下来，现在就……

这事儿哪能瞒得过别人，李元芳有些不好意思，如燕则是挺了挺胸，满脸都是得意之色，没有丝毫的羞涩。

如燕道：“仅仅是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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