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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外的拯救(1/2)

洛北醒来的时候,云天上的夕阳已经坠落山下。

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留下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晕,虽然夜色就要降临,但此刻,在洛北眼里,天边的璀璨的晚霞也是格外美好。

就好像枯萎的草丛间还在挣扎着不想放弃命运的小花。

“红珊瑚,白海棠,连草都黄了,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凋谢呢?”洛北手轻轻拂过草间的细小花瓣,自言自语的问了句。

其实这里没有红珊瑚,也没有白海棠,这只是卓小婵给红色和白色满天星起的名字。

洛北记得父亲说过“花自飘零水自流”,但是他也知道,这里的花并不只是花而已,更是她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因花的凋谢而悲伤不已。

红白小花顺着他手拂过的方向不停的摇摆,好像在做无声的回答。

洛北笑了笑,把双手搭在蜷缩起来的腿上,然后把脸埋在上面,透过双腿间的空隙看见下面柔弱而坚强的小花,眨着眼睛自言自语的道:“好在你们还能彼此陪伴,要不这大冷的天可怎么得了……”

每个人大概都有过这样的瞬间,面对着大地,面对着天空,倾诉小小的心事。

最后,在天空下,夕阳的余韵里,留下一个倾斜而独孤的背影。

“呼呼”

不知哪里传来两声低沉的叫声。

即便声音很低沉,但附近格外安静的环境里,这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洛北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紧张的回头望去,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后并没有任何异动。

“莫非是幻觉?”

就在他刚要放心下来的时候,又是连续数声同样低沉的叫声传来。

这一次他可以确信,那声音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东西从背后那个方向发出低沉的吼声。

他赶紧站起身来,眼下天就要黑了,就连天边最后那一缕光晕也终于垂下山去,想到天黑深野,不禁心里一阵发凉。

几乎没有多想,他准备向来时的路走去,现在的他,最想的就是回到那间草屋,虽然寂寥,同时也是安全的。

山上野兽极多,现在天色将晚,很难说会遇上些什么,到时候身边无人,自己免不得填了野兽的肚皮。

他急匆匆的离开,就在走过脚下草地的尽头,正要经过那座裸露的山峰进入乱石区域的小道时。

山峰下,幽深的草丛里一阵抖动,然后又传来数声低低的嘶鸣。

那声音已经显得极为微弱,就像是一只濒死的小兽发出的最后鸣叫。

洛北想起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小狗,整天蹦蹦跳跳,跟在自己身后,他每次看到它都感到很厌烦,可是有一天,它不知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回到家后,躺在门前的草地上,折腾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好起来。

他还记得那只小狗濒死时那可怜的眼神,还有那微弱的叫声。

虽然不知道草丛里那声声低沉的鸣叫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但在他听来,像极了那只小狗。

洛北向前迈出了两步,然后他的身子却又停下来。

那低低的哀鸣声竟在他耳边回荡不散。

眼看夕阳已经落下山去,天很快就完全黑了。

他纠结,抬起的脚又缩回来。

几经犹豫,最终他还是无法忍心就此离去,如果不去看个究竟,他估计自己要为之愧疚很久。

或许草丛里有一只受伤的山鹰……亦或是找不到家的雪兔……

山下的草很高,甚至比洛北的个子还要高出半个头,多半都已枯黄,杂草错落,显得极为幽深。

头顶上盘踞着两条巨大的老藤,老藤的主干不知在哪里,伸出来的像是两条巨大的胳膊,最上端搭在了一块山石上,两边垂下来,像极了一道拱门。

下面全部被杂草挡住,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是怎样的。

洛北只好手脚并用,好不容易分开杂草,一重一重的向里面推进。

草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许多茸毛,沾了洛北满身都是,他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走进去不知道多远,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透过被洛北扒开的通道照进来。

终于,他分开最后挡住面前的杂草,而进入眼睛里的是一只雪白之物在草间瑟瑟发抖。

那雪白的小家伙全身蜷缩起来,就连头也一起缩在身体中间,只露出两只很小但竖直的耳朵。

全身洁白的毛跟着身体一起正在不住的颤抖。

原来在草间瑟瑟发抖的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浑身没有一丝杂色,它全身蜷缩在一起,时而发出哀鸣般的低吼。

洛北摇头苦笑,既然是只手上的白猫,并非什么野兽,他心里的担忧也终于卸了下来。

他俯下身子,轻轻触了触那柔软的白毛。

“你是怎么跑到这深山里面来的?”他怜惜的看着白猫,手轻轻抚过它雪白的身躯。

白猫被他一摸,身子骤然一紧,像是保持着某种警惕,然后可能是身体的剧痛让它又是一阵颤抖。

洛北知道它是受到了惊吓,于是安慰说道:“放心,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不知道白猫是否能够听得懂,不过白猫大概还是知道他没有伤害之意,真的放松下来,任他抚摸。

“咦”洛北发出一声惊叹,因为他在白猫的后退下面发现一滩黑色的血迹。

这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原来白猫竟是受了伤,怪不得会全身颤抖的如此厉害。

而这伤正是来自一条后腿,洛北仔细检查了那条颤抖的后退,发现竟然有三只细小的银针并列的钉在腿间,入骨极深,而那黑色的血也正是从细小的针孔下缓缓溢出。

洛北不敢轻易拔针,因为这针上很可能萃有毒液,要不然这血也不至于如此颜色。

他自小跟随父亲上山采药打柴,山上自然免不了有毒蛇虫蚁之类,所以他知道,一旦毒液深入体内,流出的血就会变色,越是厉害的毒药就会让血的颜色变得越深。

而中毒后不能乱动,以免加快血液流速,染遍全身,那时候就是神仙怕也难救。

于是,洛北小心翼翼的将双手伸到白猫身子下面,然后将它托起来,不知道白猫是不是也能知道洛北的意思,整个过程都出奇的老实配合。

洛北小心的把白猫托在胸前,把它的身子轻轻靠在自己身上,以身体的力量一起承受,免得时间久了,手上的力量不够。

在他转头离开之前,抬头望见前面竟是一个漆黑深邃的山洞,洞门大约有一丈高矮。

深山之中果然神秘莫名,也不知道是什么竟在如此隐秘之处挖出这样大的一个洞穴。

山洞漆黑,看起来好像没有尽头,他不敢多看,匆匆的收回目光,赶紧抱着白猫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时间去山洞里面的事,因为白猫的命危在旦夕

……

回到草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屋子里也完全陷入了黑暗,好在每一个角落洛北都已经极为熟悉,所以也不会妨碍他点燃蜡烛,烛光虽然没有把屋子照的很亮,但好在屋子不大,所以亮光足以看得清楚。

洛北小心的把白猫放在自己的床边,这个小生命已经开始间断的轻微抽搐,不知道它的生命还有多少。

把它放下后,洛北第一时间就想到放在床边的那张木箱子,于是赶紧翻开,那是卓小蝉给他准备好的药箱,里面瓶瓶罐罐不少,据说那是她从很远的地方背来这里的。

箱子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瓷瓶,有手掌大小的药盒,有粉末装的外伤药,也有丸状的内伤药,还算齐全,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治这种毒素的。

洛北几乎把药箱里全部的药都翻出来,并没有所谓治疗毒素的药,他感觉自己额前已经满是汗珠,正顺着鬓角缓缓的流下去,但他现在甚至没有时间去擦拭汗珠,他需要救命,救一颗可怜的小生命。

在他翻了许久的同时,躺在床边的白猫几乎已经不动了。

洛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想到,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他胡乱的从药箱里选出几种药,慌忙来到白猫面前。

除去瓷瓶上的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马上就飘了出来,洛北来不及多想到底该用什么药,用量又是多少,就把几种药分别倒在白猫后腿的伤处。

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已经没有更多的血能够溢出来,后腿的伤处很快就没再有黑血渗出。

刚把药敷完,洛北就后退了两步,颓然坐在地上,这时候身上的汗已经不知不觉间把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

也许出于紧张,也许是精神高度集中后产生的疲劳,洛北一直瞪着眼看着躺在床边已经不动的白猫,还有桌上地上散落的几个药瓶药罐。

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哀伤。

它终于还是像从前那只小狗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许,此刻的它已经不用再承受任何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洛北靠在床边竟也昏昏的睡了过去。

他虽然仍期盼奇迹的出现,但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个小生命或许已经彻底停止心脏的跳动,他做了他能做到、想到的,至于它能不能活下来,一个八岁的少年也已经尽力了。

如果它死了,那么就将成为洛北又一次目睹的死亡,哪怕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猫。

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一个猫的死活,难道是因为在这片山上自己形单影只?

总不能是同病相怜吧?

……

……

梦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在梦里可以拥有你求之不得的东西,在梦里可以见到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的人。

在梦里,洛北站在崖壁前,背后是倾泻而下的瀑布,水势坠落,砰然而起无数水花,水花击打在深潭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手里持着一把剑,一把真正的剑,剑光闪动,迎着凶猛的水势斩落,在那一瞬间水被斩成两段,他砰然心动,终于自己练成了举世无双的神功,于是他一提真气,自崖下轻轻一跃,便腾云而起数十丈。

就在他兴奋之际,一个声音冷漠无比,就像是一把钢刀磨着石壁发出的声音。

然后他朦胧中好像看到一张脸,很像父亲,可是已经满头白发,洛北本以为自己终于练成武功,父亲一定会大加赞赏,可父亲的脸色还是那样的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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