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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侦探的临终生活(2/6)

你愿意等这两个小时吗?”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啦!”

“当然没有,华生。

谢谢你,我要整理被褥了,你不用帮我。

请你靠我远一点儿。

华生,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你可以去找一些人来帮我治疗,可是我不能让你提到的那个人来帮我,你要到从我给你找的人那里去,让他们来帮我。”

“这是当然可以。”

“自从你进入到这个房间里来的时候,‘这是当然可以’这几个字是你对我讲出来的第一句我感到很通情达理的话,华生,那儿有书你可以去读,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不知道当一节电池的电都充到一个非导体里面的时候,这节电池有什么感觉呢,6点钟,华生,到那时候我们再聊吧!”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两个人在远远不到6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交谈,而这次的情形,和之前他跳到门前那一次一样,让我震惊不已。

我站在那里,注视着躺在床上那沉默的背影。

他的脸深深地埋藏在被子里,好像已经睡着了。

我毫无心情去坐下来读书,只好在屋里静静地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看那些贴在墙壁上的著名罪犯的照片。

我毫无目的,就这样一直踱步,然后来到壁炉台前。

台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烟斗、烟丝袋、注射器、小刀、手枪子弹,还有一些其他的凌乱的物件儿。

我注意到里面有一个黑白两色的象牙盒子,盒子上面有个可以活动的盖子。

这个小玩意儿看起来小巧而精致,吸引着我想要仔细看看,我正要伸手去取,突然——他狂叫一声——就连在街上的人也能听得到他这么大的声音。

可怕的尖叫声让我感到战栗,顿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我回过头来看见一张抽搐的脸,和一双睁大的惊狂的眼睛。

我手里还拿着小盒,就怔在了那里。

“放下!

马上放下,华生——叫你立刻放下!”说完又躺回到枕头上。

直到我把小盒放回原处,他才松口气。

“我非常讨厌我的东西被乱碰,华生。

我非常讨厌,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我没法忍受这点。

你这个医生——你是不是要打算把我们这些病人都逼到避难所去,请你坐下,老兄,让我休息一会儿!”

事出意外,让我心里留下了很不愉快的感觉。

最初是极其粗暴的态度,还有莫名其妙的激动,接着是极其粗野的说话方式,这些都与他平时彬彬有礼的态度差得太多了。

这说明他的头脑是多么的混乱啊!

在所有不幸面前,本来聪颖的天资被摧毁是最让人感到可惜的,我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一直到了规定的时间。

这期间我一直盯着墙上的那面钟,好像他也一直盯着似的,刚刚过了6点就开口跟我说话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口气。

“那么华生。”他说:“你现在有零钱吗?”

“有。”

“那么银币呢?”

“有不少。”

“你有多少半个克朗的银币呢?”

“有5个。”

“啊,真是太少了,太少啦!

真是不幸啊,华生!

尽管很少,那还是放到表袋里吧,剩下的就放在你左边那个裤子口袋里面吧!

谢谢你,这样一来可就平衡啦!”

他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接着他浑身打颤,发出了像是呜咽又像是咳嗽的奇怪声音。

“请你站起来把煤气灯点燃,华生,但注意小心一点儿,只点一半就行。

我请求你务必要小心,华生,谢谢!

真是太好了。

哦,不用,你不必去拉开百叶窗。

再麻烦你把信和报纸拿过来放在桌上,嗯,让我够得着就行,谢谢你!

请你再把那些放在壁炉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帮我拿过来一点儿。

好极了,华生!

你看到那上面放的那个夹子了吗?

用那个夹子把小象牙盒子夹过来放进报纸里,很好!

那么现在,你可以去一趟伯克大街13号,把卡尔弗顿·史密斯请过来。”福尔摩斯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吩咐着指挥着我,我也完全按照他的指挥去做。

说实在的,我其实已经不太想去请医生了,可怜的他现在处在昏迷的情形中,我害怕我不在他身边,他会有什么危险。

然而,听到他说他想请人来帮他看病,那急切的语气和心情和刚才不让我去请医生的态度曾经是那样的坚决而固执,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是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啊!”我说。

“你确实可能真的没有听说过,我的好华生。

我对你说的话你或许会大吃一惊的,治这种病最有经验的是一个种植园主,而不是医生。

卡尔弗顿·史密斯先生是苏门答腊的一个非常有名的人,他现在正在伦敦做访问。

有种疫病从他的种植园里被发现了,由于传染性而得不到正常的医疗救治,于是他不得不亲自进行研究,而且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其效果影响很大。

我之所以告诉你6点钟之前不要去找他,是因为他非常讲究条理,那个时候去他书房的话,是见不着他的。

如果你去请他过来的话,他那独一无二的治疗经验或许可以解决我目前的困难——对于他来说,研究这种病已经成了他的癖好——所以我不怀疑,他会愿意帮助我的。”

福尔摩斯的话语连贯而又完整,但是我不愿意而且不想形容他说话时,是如何被深深的喘息声接二连三地打断,也不想形容他有多么的疼痛以至于他双手又抓又捏。

在我和他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他看起来是一阵不如一阵:那因为热病而出现的斑点也愈来愈明显了,而那从愈加深陷的眼窝中射出的目光也更加让我觉得战栗和担心,他的额头上一直不停地冒着冷汗。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里依然还有着那自在悠闲的风度,即使现在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在我面前依然是个支配者。

“把我现在的状况详细地向他介绍。”他说:“你需要完整地表达你心里的印象,比如生命垂危,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是的,我甚至现在都已经想不出,为什么整片大大的海滩不是盛产牡蛎的那一大块地方呢!

啊,我已经迷糊了!

这是多奇怪啊,脑子要控制脑子!

我这是在说什么啊,华生?”

“你让我去把卡尔弗顿·史密斯先生请来。”

呵呵,我记起来了。

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他手里了,去恳请他过来吧,华生。

我们彼此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有一个侄子,华生——我曾怀疑这里面大有文章,我让他了解了这一点。

结果这孩子死了,死得很惨,史密斯因此而恨透我了。

你要去劝说他,华生。

你去请他,你去求他,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把他弄来。

只有他能够救我——只有他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把硬拉进我的马车里吧!”

“万万不可。

你得说服他,让他同意来。

等他来之前你先回来,你可以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但是千万别让他跟你一起来。

切记,华生。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而且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这世界上肯定存在天然的敌人,他们正在限制生物的繁殖。

华生,咱们都已经尽到了做人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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