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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逃犯赛尔单之死(2/3)

“华生,在斯特普尔顿第一次跟你会面时,曾情不自禁地把他身世当中最真实的一段告诉了你。

我想说,从那之后,他不止一次感到懊悔。

的确,从前,他曾在英格兰北部当过小学校长,现在,说起来,再没有比调查一个小学校长更容易的了,只要通过有关教育机构,就能搞清任何在教育界工作过的人。

我只是稍微调查了一番,就搞清了曾有一个小学,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被勒令停了课,而小学的主人——姓名和如今可不相同——和他的妻子就不知所踪了。

斯特普尔顿和他‘妹妹’的相貌、特征都与此相符合。

当我搞清楚那失踪的小学校长也同样热衷于昆虫学以后,鉴别人物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黑幕已逐步被揭开,但大部分真相仍在隐隐约约当中。

“若这个女人真是斯特普尔顿的妻子,那么,怎么会又插进来一个劳拉·里昂呢?”

“这正是所有问题当中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已被你的侦查工作揭示了出来,你对劳拉·里昂的拜访,已使情况明朗了很多。

我没听说她与她丈夫想要离婚,若她的确计划离婚,而又把斯特普尔顿当做未婚男人,那么,毫无疑问,她会想到要做斯特普尔顿的妻子了。”

“不过,若她清楚这是个骗局呢?”

“哦,要是这样的话,劳拉·里昂就很可能对我们有利用价值了。

当然,首先,我们就应当再去找她——我们两个明天就去。

华生,你不认为,你离开自己的职责时间太长了吗?

你本应待在巴思柯威尔庄园的。”

在西边,最后的一抹晚霞也消失了,沼泽地的夜幕降临了,几颗半暗半明的星辰,闪烁在紫色的天空中。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说道:“你我之间,是无须保密的。

斯特普尔顿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伙伴在回答我问题时,声调放低了:“这是蓄意谋杀,华生,是千方百计、处心积虑、残忍无比的谋杀。

不要问我细节。

就像斯特普尔顿的那张网围着亨利爵士一般,我的网也紧紧地罩住了他,再加上有你的帮助,他几乎已是我的囊中物了。

我担心的危险只剩一个,说不定,他很可能在我们采取行动以前先下手为强。

再过一天——最多不超过两天——破案的准备工作我就完成了。

在此之前,你要像一位感情深厚的母亲看守她生病的子女那样,紧紧地看好你所保护的亨利爵士。

事实说明,你今天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不离开亨利爵士的身边更好。

你听!

这是什么……”

一阵令人恐惧的尖叫声——一阵绵延不绝的可怕而暴怒的喊叫声,冲破了沼泽地上的沉寂,那令人恐惧的喊叫声使我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我的上帝!”我叫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我的伙伴猛然站了起来,我看见他那黑色的像是运动员一般的身体站在门口,肩膀下垂,头颅向前方探出去,朝无边的黑暗之中望去。

福尔摩斯轻声说道:“不要出声。”

因为情况紧急,喊叫声很大,最初,那喊叫声是由黑暗的平原上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现在,进入我们耳中的声音,已显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比最初更急迫了。

“华生,是哪一边?”我的伙伴低声问道。

由他那激动的声调里,我明白,他也深受震惊了,他问,“华生,是哪一边?”

“我想,是那边。”我向黑暗之中指去。

“不是,是那边。”福尔摩斯指正说。

痛苦的喊叫声,震动了沉静的夜晚,越来越大,也比最初更近得多了。

不过,混在一块的,还有一种声音,是一种深沉的吼叫的声音,尽管悦耳,但又很可怕,声音起起落落,犹如是大海所发出来的永不停息的低吟。

“是魔犬!”我的伙伴喊了起来,“华生,来呀!

上帝啊!

说不定,我们已来不及了。”

福尔摩斯马上迅速地在沼泽地上奔跑起来,我紧跟在他后边。

不过,忽然之间,就在我们的前方,由那个石头参差、凸凹不平的地点,发出了一声最终的绝望的惨叫,接着就是沉重的“咕咚”一声。

我们站住,聆听着,但再没有声音打破无风的夜晚的沉寂了。

我的伙伴像是一个神经错乱的人,他用手按在额头上,一边跺着脚。

“他打败我们了,华生,我们来得太迟了。”“不,一定不会的。”

“我真是一个傻瓜,居然不采取有效行动。

而你呢,华生,现在,你明白离开你应当保护的人不管,后果是什么了吧!

上帝!

若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么,我们就非得对他进行报复了。”

在黑暗之中,我们向前胡乱地奔跑,不时地会撞在乱石上,我们勉强挤过金雀花丛,气喘吁吁地跑上了小山,再沿着另一个斜坡冲下去,一直朝着那令人恐惧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每到一个高的地方,我的伙伴都急切地向四周瞧一瞧,但沼泽地里十分黑暗,在荒芜的地面上,没有一个运动的东西。

“你发现什么东西吗?”“没发现。”

“你听一听,那是什么声音?”

传入了我们耳中的是一阵低低的**,是在我们的左边。

在那边,有一道岩脊,尽头处,是笔直的崖壁,从那儿向下看,可以发现一片山坡,有很多石头。

在那起伏不平的地面上,一个黑漆漆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平摊着。

当我们跑近它时,模模糊糊的轮廓就开始变得清晰了。

原来,这是一个趴在地上的死人,头在身体下边窝着,很可怕,身体朝里蜷曲成一团,似乎是要翻跟斗的模样。

他的模样如此奇怪,使我无法相信,我们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不是从他脱壳的灵魂发出来的。

我们弯下身子,望着的这个死人默默无语,安安静静。

我的伙伴把他抓住,提了起来,大叫了一声。

他划燃了一根火柴,亮光照出了死者紧捏在一起的手指,也照出了从他被打破的头颅里流出来的渐渐扩大范围的一滩血,亮光还照清了一件使我痛心得几乎休克的事——死者正是亨利爵士!

我和福尔摩斯谁也不无法忘记那身特别的装束,用带有红色的苏格兰呢制成的衣服,就是我们第一天早晨在贝克街看到亨利爵士穿的那一套。

我们很清楚地看了一眼,火柴就灭了,犹如希望离开了我们的灵魂一般。

我的伙伴**着,在黑暗中,我能看出他的脸色苍白。

“畜生,这个畜生!”我双拳紧握着,喊叫着:“亲爱的福尔摩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我竟离开了亨利爵士的身边,以至于使他遭到了歹运。”

“我的罪过比你还要重,华生。

为了做好破案前的预备工作,我居然把我们的嘱托人的性命置之不理了。

在我今生的事业当中,这次是我所受到的最沉重的打击了。

不过,我如何会知道——我如何会知道——亨利爵士居然不顾我的警告,独自冒着危险跑到沼泽地里来呢?”

“我们听见了他的叫喊声——上帝啊,那一阵阵叫喊声!

但居然救不了他。

把他置之死地的魔犬,这个畜生在哪儿呢?

现在,它或许正在乱石之间转来转去。

还有斯特普尔顿呢,他在哪儿?

他一定要对这件事负责!”我说道。

“当然,他必须负责!

我保证,肯定要让他负责!

伯父与侄儿都已被谋杀了——伯父是看到了那只他以为是魔鬼的畜生,被吓得心脏病突发而死的;侄儿曾飞奔逃避,也未能幸免于难。

现在,我们得千方百计证明,这人与畜生之间的关系了。

若非我们听到了那吼叫声,我们都不会相信那畜生的存在。

很显然,亨利爵士是摔跤致死的。

不过,苍天在上,无论他多么狡诈,过不了明天,我就要抓住他!”

我和福尔摩斯站在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边,异常痛心。

我们长期以来的辛苦奔波、不辞劳苦,居然出现这样一个可怜的结局,这个突然发生而难以挽回的灾祸,让我们的内心感到沉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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