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房子(4/5)
就在这时,福尔摩斯猛地扑过去,一个背摔将他放倒。
枪手使劲力气站起,用力掐住福尔摩斯的脖子,于是我冲上去用枪柄狠狠向他的脑袋砸了过去,他重重地倒下,我扑过去将他按住,而福尔摩斯则响亮地吹起了警哨,这时候人行道的脚步声嘈杂起来,两位制服警察和一名便衣侦探都冲破大门冲进了屋子。
“莱斯特雷德,是你吗?”
“正是我,福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把任务自行接过来了,真高兴见到你回到伦敦,先生!”“照我看来,你还是需要一些民间的帮助。
如果一年里面有3桩没破获的谋杀案,那可不妙啊,侦探。
关于莫尔齐的案子,你处理的风格跟你平时不太像,我的意思是说这回你干得不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罪犯大口喘着气,在他身边左右站着看守的大块头警察。
此时已经有一些没事做的人开始在大街上面聚集了。
福尔摩斯走过去把窗帘放下,莱斯特雷德点燃了两根蜡烛,警察也把他们的提灯点上了,这个时候,我终于能好好地端详这个坏蛋了。
这是一张富有精力但是奸诈狡猾的脸,有着富于思考的前额和淫欲奢侈的下巴,看起来非同一般,先不用说他是好人还是坏蛋,通过他下垂讥诮的眼睑和冷酷的冰蓝色眼睛,通过他尖钩挑衅的鼻子和凶神恶煞的浓眉,一看就知道这是天生的危险人物。
他根本就没有看别人,只是死死地盯着福尔摩斯,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这个混蛋!”他嘟囔着,“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你看,上校。”福尔摩斯不屑地弄了一下领子,之后说道:“俗话常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莱辛巴赫瀑布边的悬崖那儿,我真是多蒙你照顾了,这可是从那儿以后我第一次见到你。”
上校精神恍惚,眼睛依旧牢牢地锁着福尔摩斯,嘴里只能吐出一句愤恨的话:“啊,你这个该死的恶魔!”
“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吧,上校。”福尔摩斯开始说道,“各位先生,他就是塞巴斯蒂恩·莫兰上校。
他曾经在女王陛下麾下的印度陆军效命,依旧是我们大英帝国造就的最出色的神枪手。
上校,我没说错吧,在打猎这方面您应该还是全英国第一吧?”
这位凶猛的老人一声不吭,还是睁大了眼睛盯着福尔摩斯,他狂野的眼睛和气愤倒竖的胡须,使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头老虎。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这么简单的圈套都能骗你上钩。”福尔摩斯说。
“做为一个老练的猎手,你应该很熟这一套。
你不也经常在树下拴一只小羊羔,自己揣着来复枪躲在树上吗?
剩下的事就是等这只小羊把老虎引过来。
现在这个屋子就是我的大树,你就是我要的那只老虎。
以前你也许还带着好几支备用的枪,为出现几只老虎的情况做准备,或者万一你没射中,可以来一枪替补,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这些人,就是我的备用枪。”福尔摩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人,“这个比喻我觉得还挺恰当的。”
莫兰上校大吼一声,猛地向前扑过来,但是那两个大块头警察立刻把他拖了回去,很明显,此时他脸上的愤怒表情狰狞得可怕。
“不过我也得承认,你有一点儿让我满惊讶的……”福尔摩斯说,“我没想到你还会利用这间房子和这扇前窗,可真够方便的。
我猜你会在街上就行动,那里我安排了侦探莱斯特雷德还有他的手下。
不过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我都想到了。”
莫兰上校把脸转了过来,正对莱斯特雷德侦探。
“不管你有没有逮捕我的正当理由。”他说道,“你都没有权力让我受到这个人的嘲笑。
如果我现在已经落网了,那么一切都根据法律的程序来走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莱斯特雷德说,“那么,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就要走了,你还有话要说吗?”
此刻福尔摩斯已经捡起了那把威力十足的火枪,正在细细查看它的结构。
“这个东西可不常见。”他说道,“它不仅没有声音,而且威力无穷。
我认识这个制造者,他是那位德国盲技工冯·赫德尔,他为莫利亚蒂教授特别制作了这把枪。
我听说它已经很久了,尽管以前我没机会碰到它。
侦探先生,现在我郑重地把这把枪还有它的子弹,都交给你们了。”
“福尔摩斯先生,这个你可以放心。”莱斯特雷德侦探说完,他们便已经往房门口走去,之后,回头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好吧,还有一个问题,请问你们打算用什么罪名来对他提出控告呢?”福尔摩斯上前一步说。
“罪名?
当然是企图对您的谋杀了!”
“这可不行,侦探先生,我可不想扯到这件事里头,这起漂亮的逮捕完全是你的功劳,只有你,莱斯特雷德侦探!
我向你表达祝贺,您在抓住他的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足够的智慧和勇气。”
“抓住?
抓住谁?
福尔摩斯先生?”
“不是别人,正是全体警员都没有逮到的那位莫兰上校,上个月的30号,就是他用一颗开花子弹,通过气枪击中了公园路427号二楼正面的窗户,打中了死者罗纳德·阿代尔。
莱斯特雷德侦探,这个就是他的罪名。
至于现在,我亲爱的华生,要是你不介意这个破烂窗户漏进来的冷风,到我的书房里头抽根雪茄吧,消遣它半小时如何。”
我们一直住的那个房间,幸亏有迈克罗夫特和赫德森太太的监督与照管,现在进去一看,完完全全就是原来的样子。
我一进门就发觉这里面确实是少有的干净整洁,所有的原来物品都没有改变:做化学实验的被酸液弄脏桌面的那张松木桌;摆着一排剪贴簿与参考书的大本书架;很多人家恨不得一烧为快的“垃圾”。
我看了一下房屋的四周,包括挂图、烟斗架、提琴盒,以及装烟丝的波斯拖鞋,全都原封不动。
屋子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是对我们的进门热情迎接的赫德森太太,另外一个是在今晚的冒险中功劳重大的冷冷淡淡的假人。
福尔摩斯这个做得栩栩如生,连颜色都上好的蜡像,正搁在一个架子上,披着他的旧睡袍,如果从大街上望过来,完全分不清真假。
“所有的预防措施,您都做到了吗?
赫德森太太。”
“没错,根据您的嘱咐,我都是蹲着身子来完成的,先生。”
“太棒了,您做得非常好,您看见子弹打中的位置了吗?”
“是的,先生,真不幸这颗子弹已经毁了您这个了不起的半身像,它刚好穿过了脑袋,碰到了墙壁给砸扁了,我在地毯上捡到了它,您看!”
福尔摩斯把子弹递给我。
“你看,一颗铅头的左轮子弹。
很聪明不是吗?
谁会想到这子弹是从一支气枪里头射出来的呢?
好了,赫德森太太,非常感谢您的帮忙!
华生,现在你坐回老位子,我们再讨论一下吧!”
他已把身上的旧礼服大衣脱去,换上了蜡像上披的灰褐色的睡袍,重新变回以前的福尔摩斯。
“这家伙年纪已经这么大,眼神还是那么好,手也不抖一下。”他检查着蜡像前额的弹孔笑着说道,“在脑袋后部瞄准,一枪击穿,要说以前在印度他是最厉害的狙击手,那即使是现在的伦敦我想也没有谁能超过他了。
你听说过他吗?”
“以前没有。”
“你看,这就是有名气!
反正我想你过去应该也没听说过詹姆士·莫利亚蒂吧?
这位本世纪最著名的大学者之一,现在麻烦你帮我从架子上拿那本专辑索引给我。”
他靠坐在椅子上,手中漫不经心地翻他的记录,嘴里大口大口地喷出雪茄的烟,一副懒散的模样。
“看,这些是我收集在M部里的资料。
莫利亚蒂到哪里都很抢眼,你再看这个是毒贩子莫根,这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梅里丢,还有这个马修斯,在查林十字广场的候诊室里,就是他把我左边的虎牙打掉的。
再看这个,这个就是我们今天要见面的人。”
他把本子拿给我看,上面写道:
塞巴斯蒂恩·莫兰上校,无业游民,原役于班加罗尔工兵一团。
1840年出生于伦敦,他的爸爸奥古斯塔斯·莫兰爵士曾经是英国驻波斯的公使。
他年轻的时候,求学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
曾参加过乔瓦基战役和阿富汗战役,先后服役于查拉西阿布,舍普尔和喀布尔。
还出版过两本书,分别是1881年的《喜马拉雅山西部的大猎物》和1884年的《丛林中的三月》。
现住于管道街,参加的俱乐部有英印俱乐部、坦克维尔俱乐部和巴格特尔纸牌俱乐部。
福尔摩斯清楚地标注在旁边的空白处:伦敦最危险的人之二!
“这真是一个让人惊讶的事情。”我把本子递给他,对他说:“这个人以前居然还是军人呢!”
“的确。”福尔摩斯说道,“他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
他很有胆量,印度一直流传着他当年爬进水沟去追一只受伤的吃人老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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