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案(2/5)
在他去世后,这个企业就由母亲和主管哈迪先生继续维持着。
可是,温迪班克先生一来就强行让母亲变卖了这个企业,因为他是个旅店推销员出身,推销酒的。
他自我感觉良好,他们把这个企业连同商誉一起,加上利息,共变卖得到4700英镑,而如果我的父亲还在世的话,肯定不止卖这个数。”
对于这个女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介绍和叙述,我原以为福尔摩斯会感到厌烦,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与此恰恰相反,他听得非常认真。
他问道:“你个人的这些收入也是出自这个企业吗?”
“啊,不是的,先生。
它来自于另外一笔收入,这是在奥克兰的奈德伯父遗留给我的新西兰股票。
虽然股票的金额是2500英镑,利率是四分五厘,但是我只能动用利息。”
福尔摩斯说:“我对你的情况很感兴趣。
既然你每年都能够从那一笔巨款里提出100英镑来使用,再加上你工作的收入,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甚至可以经常旅行,过着很舒适的生活。
我觉得,对于一个独身的女士来说,只需要60英镑的收入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即使远远低于这个数字,福尔摩斯先生,我都能过得很满足。
但是,您应该想象得到,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我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花我的钱,好在这不过时暂缓之计。
每个季度,温迪班克先生都会把我继承的股票的利息提取出来,把它交给母亲。
而我自己其实仅靠打字的收入就可以过得很好了,我给人打字是按照一张两便士的价格算的,所以一天下来往往能打15~20张。”
福尔摩斯说:“嗯,你的情况我已经从你的叙述里了解得差不多了。
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华生大夫,他在这儿你不用拘束,要和在我面前一样。
现在请你把你和霍斯默·安吉尔先生之间的关系详细介绍一下吧!”
萨瑟兰小姐的脸马上红了,用手不自觉地抚弄着短外衣的镶边,看上去很拘谨。
她说:“说起我们的初次相识,那还是在一次煤气装修工的舞会上。
我父亲没去世前,他们都会送票给他。
而父亲去世后,他们依然能够不忘记我们,又接着把票送给了我母亲。
而温迪班克先生对我们去赴舞会一直持不赞成的态度。
不管我们到哪儿去他都不赞成。
连我想去教堂做礼拜他都会很生气,但是那一次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参加这个舞会。
因为我认为他没有权利来阻止我。
而他却说,我父亲生前的所有朋友都会出现在那里,对于我们来说去结识他们不合适,他还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可是我的那件紫色长毛绒衣服几乎都没穿过,一直锁在柜子里呢!
最后,他无计可施了,加上因为公司的事出差到法国去了,于是母亲和我就随同从前我父亲企业里的主管哈迪先生一起去了,就在那一次的舞会上,我和霍斯默·安吉尔先生相识了。”
福尔摩斯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法国回来后,温迪班克先生一定对你去过舞会的事感到很生气吧?”
“嗯,是的。
不过他的态度还行。
我记得当时他只是笑了笑,耸耸肩膀,并且说,阻止女人去做她想做的事看来是徒劳的,她总是这么任性。”
“哦,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你是在煤气装修工舞会上遇见这位霍斯默·安吉尔先生的。”
“是的,先生。
就在那天晚上,我认识了他。
第二天他就上门来拜访我们,对我们是否安全回到家很关心。
从那以后,我们又见过几次……福尔摩斯先生,我的意思是,我和他一起散过两次步,但是不久我继父就回来了,从那以后霍斯默·安吉尔先生就不方便再到我家来了。”
“不方便?”
“是啊,您知道,对此我继父是不喜欢的。
只要他能力所及,总是会尽量阻止所有客人登门拜访的。
他一直对我们说,妇道人家就应该安心在家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但是我却一直告诉母亲,做为一个女人,首先要有她自己的一个生活圈子,可是我却没有。”
“那么,霍斯默·安吉尔先生后来怎样了呢?
他有没有想办法来看你?”
“哦,没有。
因为父亲在一周之内再次去法国出差了。
所以,霍斯默给我写信说,在我继父走之前,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不过呢,我们可以在这期间保持通信,他一直坚持每天给我写信。
每天我趁父亲没看到之前早早地把信收了起来,因为我觉得没有让继父知道的必要。”
“你那时有没有和那位先生订婚?”
“哦,已经订婚了,福尔摩斯先生。
就在我们第一次一起散步后就订婚了,霍斯默·安吉尔先生……是位于莱登霍尔街的一家公司的出纳员,而且……”
“什么公司?”
“福尔摩斯先生,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对此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么他的住处你知道吗?”
“他就住在公司。”
“也就是说你连他的住址都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只知道在莱登霍尔街。”“那么你的信都是寄往什么地方呢?”
“寄到莱登霍尔街的邮局,让本人亲自前去领取。
他说,如果寄到公司去,同事们就会笑话他和女人通信。
可是当我建议用打字机把信打印出来,再寄给他时,他又不愿意,因为他说,还是我亲笔写的信更好一点儿,那就像是在和我本人面对面交往一样,而打字机打出来的,总让人觉着有隔阂,就像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部机器一样。
福尔摩斯先生,这不恰恰表现出他是很爱我的吗?
即使那么微小的事情他都能考虑得如此周到。”
福尔摩斯说:“这是最能反映问题本质的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即小事情往往是最重要的。
那么你还能回忆起有关霍斯默·安吉尔先生的其他小事吗?”
“福尔摩斯先生,他是个比较害羞的人,他情愿选择在晚上和我一起散步,而不愿选择白天,因为他说自己是一个不喜欢被人关注的人。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绅士,举止大方,声音柔和。
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幼年时曾经得过扁桃腺炎和颈腺肿大症,病好了以后,嗓子一直说话不行,总是不敢大声说话。
他对自己的仪表是比较在意的,穿着总是很考究,并且注重整洁和素雅。
不过他的视力和我一样,有点儿近视,所以一直戴着一副浅色眼镜,用来遮挡一些太强烈的亮光。”
“好了,那么你的继父温迪班克先生后来又去法国了,然后你们又怎样了呢?”
“继父走后,霍斯默·安吉尔先生就再次登门,并且跟我提出,想要在继父回来前和我结婚。
当时他是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的,并要求我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永远忠实于他。
母亲说,他让我发誓的做法是没有错的,这说明他很热情。
从我们刚认识起,母亲就一直很喜欢他,甚至比喜欢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当他和我母亲在一起讨论关于在一星期内举行婚礼的事情时,我还向他们提起了继父,但是他们俩都说,继父那边不用有什么顾虑,事后向他解释一下就行了。
母亲还向我保证,她会负责和继父协商这件事的。
但是,福尔摩斯先生,我本人其实并不情愿这样做,因为继父实际上比我大不了多少,如果必须得到他的允许我才能结婚的话,那样未免太可笑。
可是我又想光明正大地去办这件事,于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写封信给继父,寄往父亲法国的公司办事处所在地波尔多。
可是,那封信却在我结婚那天早晨被退了回来。”
“也就是说,他没有收到这封信?”
“是的,先生。
因为这封信刚寄到那边,他就动身回英国来了。”
“哈哈!
真是不巧啊!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