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利感到有些奇怪——因她从未跟他哭泣过，她可强势得很咧，又怎么可能哭泣呢？

困惑。

“你别哭先得吗，你到底得知了些什么呀？”

肖红哽咽着道：“你……你还记得在上次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你被一个小子打吗？”

姚大利怔了一下，道：“记得，他即便化成灰了我都记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边梨花带雨地抱着他父亲的遗像的母亲。

“那……那个求救的，一个人把几十个人打败的乔语你还记得吗？”

姚大利就差没说老子刚刚可就在听你跟他聊天的录音呢，老子能不记得吗？

我靠……

“记得啊，记得特别住。”

“其实……其实他跟那个小子是一伙的。”

姚大利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我让人帮忙查清楚了，那小子——就是打你的那小子叫徐林，跟那个救你的人是同一所学校的，都是科医大的，且一起开了一家双木成林快乐店，他们还聘请了一个女员工，女员工叫什么雪来的……”

这些话如同大旱天里的惊雷，在姚大利的脑壳里炸裂。

他抓起了拳头，抓得紧紧的。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那边抱着他爸爸遗像的母亲。

他没有再听，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恶狠狠地向姚纤玉走去，脑子里出现着徐林、乔语、小雪三个人的面容，不停地切换……

“儿啊，你听完电话啦？

妈妈这就把录音放给你听，你听完了我们再……”

“听个毛线。”

砰！

砰砰……

姚大利暴怒地电脑砸在了地上，然后用脚来用力踩踏，情绪失控，面目狰狞，火花四溅。

这把姚纤玉都吓了一大跳，缓过神之后，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子去呀？”

姚大利面目狰狞地望着她，反问：“你说呢？”

“妈妈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难道你不相信妈妈给你看的给你听的这些东西吗？”

“别他娘的跟我提这些，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识双木成林快乐店里的人？”

姚纤玉愕然，不言语。

“说啊，到底认不认识？”

“这个……这个妈妈从未听过这样的店名呀，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店铺的？”

“骗子，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你是我深爱的儿子，我怎么就会骗你呢？”

“你就是一个大骗子，大骗子，我都知道了，那徐林、那乔语、那什么小雪都是你雇的人……你为了让我离开肖红，你可真是下了大功夫了啊……你个骗子，大骗子……”

姚纤玉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他现在已好像情绪失控了。

“我恨你，我恨你……说，户口本在哪里？

你把户口本给我找出来……”

“儿啊，妈妈没有骗你，真的没骗你。”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户口本在哪里？

把户口本给我，我要去跟我心爱的女人结婚，远离你这个大骗子……”

“儿子你冷静，是不是刚刚那个电话里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啊……够了，把户口本给我找出来，去把户口本给我拿出来……”

“你不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拿！”

“你拿不拿？”

“我不拿！

你先告诉妈妈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你拿不拿？

拿不拿？”

“我不拿！”

“啊……把户口本给我拿出来……”

姚大利突然扑了上去插着姚纤玉的脖子，面目狰狞的。

姚纤玉挣扎，说不出话。

她丈夫的遗像以掉落在了一边的地上，摔碎了，从里头掉出了一个户口本。

可是情绪完全失控的、面目狰狞的姚大利却没见到，任凭他母亲怎么挣扎，怎么拍她的手，他都不撒手。

……

江边。

早把包子啃了个精光的徐林站起了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也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姚纤玉的电话号码？

“我正想给你去个电话呢，你倒先打来了。”

接通。

“喂，姚姐姐啊，你可算来电话了，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呢！

那事你没有跟你儿子说吧？

喂……姚姐姐……喂……姚姐姐，你听得见吗？

喂……”

“你是徐林吧？”

一个沙哑深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徐林怔了一下，道：“是的，我……我叫徐林，你是谁？”

“你是双木成林快乐店的？”

“是的。”

“双木成林快乐店是你跟乔语开的？”

徐林定默几秒，回：“是的。

你是姚大利吧？”

“你猜出来啦？”

“你妈妈都告诉你啦？”

“对的，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啊！

我们能见一面吗？

有一些东西我想跟你聊聊？”

徐林迟疑了少许，道：“这个可以啊！

我也正好想跟你聊聊呢！

不过，你得让你母亲听我一个电话吗？”

“她说不听了，我跟你说就好了，她要静静，毕竟经过了太多的事情了。”

“哦，那我们在哪里见呢？”

双方随即把地址和见面的时间定下，便各自挂了机。

徐林心里在犯迷糊，总有一种不踏实、不安感，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走了起来！

……

午后，天阴沉，出着瑟瑟冷风。

城北的雀仙公园的雀仙湖边的一个长石凳子的一头坐下，坐着裹得还挺严实的姚大利，他戴着连衣头套，双手插在衣兜里，面朝雀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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