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serker，berserker啊……”

叶观武尚且不知道这位仁兄姓甚名谁，从凛口中，他姑且知道了其职介，不禁反复念叨起来。

该说是巧还是不巧呢，第六届圣杯战争发展至今，总共也就死了一个berserker，一个rider，今天偏偏又补上了。

这真是走了穿红的来了挂绿的，钱塘市就像一个大舞台，走马灯一样往上面换人。

说来也好笑，提起berserker，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不是林冲，而是那个瘦如柴鑫，一度让自己陷入苦战的李元霸。

不知为何，他的行事风格、战斗方式，都更符合狂战士这三个字。

而此刻，这位唐突出现的新berserker，让他由内到外，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涌上了一股莫名恶寒。

在短暂的一瞬间，他似乎预见了不久后的未来……这个生来自由的男人，将会把这座城市，搅得天翻地覆！

————

“陛下？

您……没事吧？”被堂堂皇帝陛下救了一命，要搁古代，洛晓芹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连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虚了下去，“谢谢您帮我，那个……”

“……”

刘彻没有理会她，而是半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咒术击中的部位。

黑紫色的咒文化作液体，粘在他火红色的大袍外侧，正嘶嘶作响，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火墙给蒸发了。

“不……这不可能！”左道的世界观受到重创，第一次露出如此瞠目结舌的惊骇表情，“我修习咒杀之术已有二百余八年，早已臻至化境，即便没有任何材料，只需寥寥几笔空画，咒杀凡人绰绰有余！

若是有心施展，寻常小仙、土地神怪，亦无法逃过此术！

中之者，不出须臾，必通体生疮、七窍流血，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对他来说，逃跑计划甚至都不重要了。

一双丹目瞪得老大，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刘彻，语气高亢，不可置信，“区区英灵……说白了，也不过是从人类演化而来，何以能用凡尘之躯，扛住我的咒杀之术？”

……

刘彻低下头，面色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阴影笼罩着，他不说话，周遭的魔力却涨落无常，如同深不可测，却又变化多端的大海。

各式各样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

尖叫。

鲜血。

阴沉的天空。

闪过的惊雷。

升起的火舌。

阴沉的宫殿。

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抱在一处嚎哭的百姓。

满地的尸体。

看似豪华，却了无生气的坟墓。

还有……被掘开的驰道下，四肢均以破碎的木头人。

“玩弄……巫蛊之徒……”他的眼神看向左道，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迸出了这几个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朕宽宏大量，因而……准许你说，最后一句遗言。”

————

“轰————！

！

！”

随着他的怒火高涨，天空之下，火炎凝聚，数千把烈焰制成的兵刃浮游在天，呈半弧形，遥遥对准地上的左道。

数一旦过千，其密集程度，便会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与之相比，方才的咒文又显得不值一提，如果是夜晚，这些连成一片的炎之兵刃，完全可以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天空中被这些亮色的芝麻点塞满，每一个点，都代表着一把火焰凝成的兵刃。

“好……好厉害，数量还在增加！”

凛难得露出这种不加掩饰的惊讶表情，“怎么会……明明是berserker职介，到底是怎么撑起如此庞大的魔力？”

阿尔托莉雅惊讶的，则是另一件事：在她的记忆碎片中，这个男人的身影，隐约和一道金光闪闪、满脸傲气的家伙所重叠。

就连开合宝具的方式，都是如此相似。

话又说回来了，这个……

是宝具吗？

大地和天空都在隐隐颤动，似乎在畏惧即将到来的一击。

“等一下，你们……”左道的神色逐渐变得错愕，眉宇之间，似有些许惶恐之意。

在他本来的计划中，姑且还是有一定博弈空间的。

最坏的结果，无外乎被超人科的人逮住。

自己身上还有着大量可以挖掘的“情报”，包括如何飞渡回异世界，异世界有着怎样的资源分配，哪一些是可以被人类利用、发掘。

对一个国家的高层利益集团来说，这些可以说是领先世界的情报优势。

即便退一万步，抛开这些不谈，自己也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龙”，是能够存在于现世的幻想生物。

在榨干身上的每一滴价值前，他们是不可能允许自己死掉的。

出于对人类这一种族的蔑视，左道从未考虑过要跟他们合作，即便被逮捕，在层层看护之下，只要找到机会，一样可以逃出生天的。

说到底，人类根本没有收押龙族的能力，即便真的被逮住，先示敌以弱，老实个几天，趁其不备，要想脱身简直如探囊取物。

但……

死？

他不承认，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在那里，既不偏袒谁，也不无视谁。

这个男人……这个倒映在赤丹瞳中，如炎火化身一般的男人，已经具备了杀死他的力量。

————

一阵共鸣声传来，原本赤色的刀剑，变作更加明艳的青色。

随着色泽发生变化，其温度似乎也有所上升，分明还没有坠地，离得相当远，众人已经能感受到大地变得炽烫起来，高温将土石烧得开裂，一旁的草木也开始带起小火苗，隐约有山火将起的趋势。

数之不尽的刀兵浮于天顶，璀璨如星辰！

“没有遗言要说了吗？”众炎之源头，刘彻本人的声音却冷如冰窟，“那么……”

“糟了。”周正义心中暗道，看了一眼周围，“在这里动手的话，玉皇山会受到影响！

必须想个办法……”

……

“先等一下，berserker。”

高帽男扶了扶帽檐，缓缓踱至众人身前，开口道，“我对这个人还有安排，运用得当，他的力量会很有用的。

冷静下来……虽然对狂化的你来说，可能有点困难，但，还是请你好好思度一下。

就算把他在这里轰成碎片，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发泄一下你的不满而已，虽说，我也不清楚你的不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总之，这里就听一下你御主的意见，快点把这阵仗收起来吧。”

————

高帽男是一个很传统的神秘学家，在他的印象中，所谓圣杯战争召唤出的“从者”，就是货真价实的“使魔”，类似家养小精灵一样的存在。

只要令咒在手，对御主应该是百分百服从的。

然而……这仅仅是最理想的情况……而已。

————

“……你……”

刘彻的眼神扫向高帽男——这个理论上的御主，双目中凝聚的火炎，仿佛要将他烧成焦炭。

“是不是搞错了？”

……

“我……”

高帽男怔了一下，竟然被这股可怕的气势压了过去，没能开口。

————

“朕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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