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杀戒(1/3)
只是,真正能喂饱他的邪祟,肯定也不是烂大街的货色,要找起来,估计也很费劲。
墨画忽而有些怀念起乾学州界来。
当时,屠先生还在,大荒邪神还没苏醒,血祭大阵还没开,周遭到处都是祭坛。
每一个祭坛,都够自己吃上一波,那个时候,即便是吃到二十四纹,估计都绰绰有余。
现在真胎被抓,屠先生死了,大阵崩了,虽是危机解除了,但祭坛也都全没了。
难怪古人常说,做事要细水长流,杀鸡取卵是不可取的。
现在杀鸡取卵的这个“卵”,也被小气鬼貔貅扣着,自己也吃不上几口。
墨画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离了乾学州界,上哪还能找到这种,能让自己神识“大快朵颐”,海量进补的好地方。
毕竟那可是屠先生,苦心经营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本。
墨画感叹了片刻,便又收拾好心情,继续动身。
“路还很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边走边看吧……”
墨画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往南走。
他身形如水,步法极快,如此走了将近半月,这才离开大黑山州界。
周遭山峰变矮,妖气淡了,也更显荒凉,没了大黑山那股深邃的阴森之气。
这是毗邻大黑山的另一个二品小州界,名为小界集州界。
“界集”这两个字,其实并非是单独的名字,而是指州界边缘修士集居的意思。
意味着,这里本没有特定的成型州界,没有太多仙城,只是在各州界的边缘,有修士聚集,因此才笼统取了个“界集”的名字,用来称呼。
只是,在墨画前脚刚离开大黑山地界,踩在小界集州界的一瞬间,目光中煞气浮现。
心中的杀意,又在涌动。
墨画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烦躁。
“煞气又反噬了?”
是因为离开了大黑山州界,没了功德庇护,所以命格又失衡了?
还是因为离“家”远了,人性失了锚点,所以杀性又变重了?
墨画无奈,只能强行按捺杀意,稳住心神。
同时仿照七魄瞳术的修行之法,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当做人性的锚点,刻在神魂里,以此来抵御煞气对心智的反噬。
但同时,他心情也有些沉甸甸的。
命煞的影响,比他预料得还要严重。
若不早点想办法遏制或化解,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墨画摇了摇头,待煞气平复后,继续动身,横穿小界集州界。
如此走了数十里路,全是荒山野岭,破落村户。
小界集州界很穷,州界内的仙城也寥寥无几。
大多数散修,都是聚居在山村,或平地的村落中。
一路上,墨画所见,也都是穷苦的散修。
十分穷,比墨画预料得还要穷。
面黄肌瘦,目光畏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往来的几个孩子,瘦得皮包骨头一般。
墨画见惯了乾学州界,世家耸立,钟鸣鼎食的繁华。
见了通仙城,人心所聚,蒸蒸日上的景象。
此时此刻,再亲眼见到这些,皮包骨头的贫苦散修,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只可惜,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周边荒凉,没耕种的灵田,没炼丹的药草,没炼器的矿石,甚至连妖兽也没多少……
着实是一穷二白,连墨画都不知道怎么帮他们。
墨画心情低沉,继续向前走,走了半天,途径了五六个山村,大抵都是如此,并没有太大差异。
一直走到一个岔道口。
面前山林掩映,灌木稀疏,崎岖的山头上,分出三条狭小的山道,遥遥通向远处。
墨画分辨不出,要走哪条山道。
他神识虽强,但哪怕是金丹境神识,外放的距离终究有极限,不可能真的将整座山脉覆盖在内。
他只好去问路。
岔道左侧,有一个小山村。
墨画进了山村,虽穿着风尘仆仆的灰袍,但其清澈的眼眸,白玉般的容貌,还是让一众散修神情震撼,久久失神。
墨画行了一礼,“冒昧打扰了,我来讨杯水喝,问个路。”
没人敢答话。
两个孩子向后村跑去。
过了片刻,村后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枯瘦老者,颤颤巍巍向墨画行礼道:
“小公子,有失远迎,这边请。”
墨画点头,随着这老者,进了旁边一处简陋的茅屋中。
老者指着桌上的旧瓷茶杯,声音沙哑,“山野粗茶,望公子不要嫌弃。”
墨画看了眼,是山间的野茶,抿了一口,很苦,涩味蔓延到舌根。
“公子,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老者问道。
墨画道:“我从通仙城来,往离州以南的大荒而去。”
老者闻言震动,“通仙城距此,隔着大黑山,妖兽可怖。
此距南边大荒,遥遥万里,艰险重重……公子,您就一人上路?”
墨画点了点头,“我是为了游历求道。”
老者肃然起敬,“不知可有什么,是老朽能帮到公子的?”
墨画便问:“前面山道分岔,不知都通向何处?”
老者轻叹道:“说来惭愧,老朽虚活了一百五十余岁,困于这山野,并不曾走过远路,这前面三条路,究竟通向何处,我也属实不知,只是活得久了,偶尔听来往的客商谈过……”
老者伸手,指了指道:“左侧的路,通往南岳,一直走下去,便是大离山州界……”
“中间的路,走下去便是这周边,唯一的三品州界,苍狼州界……”
“右侧是荒路,八百里全是荒山,杳无人烟,也很少有人走……”
“这些,全是老朽听来的,但往来的行商,都这么说,想来不会有错。”
墨画拱手,“多谢老人家。”
既已探听了路,墨画也不便多耽搁,便起身告辞了。
老者叹了口气,惭愧道:
“按理来说,公子远道而来,我们应尽些地主之谊,款待一顿粗茶淡饭。
奈何……”
老者面容苦涩,“奈何乡野之地穷苦,没什么吃的,只有些味苦野生的充饥之物,若奉上来,怕引得公子见笑。”
这些乡野修士,虽日子清贫,但心性也淳朴。
墨画拱了拱手,笑道:“老人家不必介怀,路长日短,我也要及时启程,不便过多打扰。”
墨画离开茅屋,老者也颤颤巍巍来送。
走到村口,见有几个村民,在用遍布荆棘的篱笆砌着桩,将山村的外沿护住。
墨画便问道:“这些荆棘,是用来防妖兽的?”
老者点头,“是防一些小的猫妖犬妖,来村里叼孩子,也是防山上的山匪的。”
“山匪?”
“嗯,一些打家劫舍的孽障,也常来村里抢东西,抢不到东西,就抢孩子,抢女人。”
老者言语间,颇为愤恨,而后神色微变,对墨画道:
“对了,公子,您若走左边或右边的路,倒没什么,但若走中间的路,也要小心沿路的山匪,这些人可不是好东西……”
墨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村口的篱笆和荆棘,又看了眼一群瘦弱可怜的孩子,心中不忍,便手指一点,墨迹于空中蜿蜒,顷刻间在地面上,勾勒出了几副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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