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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谈心(1/2)

阮学真还没来得及反应,        陶守信已经开口说话。

“南风你知道自己力气大,得学会控制。

哪怕你再尊敬阮教授、想和他亲近亲近,也得考虑对方的承受能力。”

范至诚刚才拉了拉陶守信的衣角,悄悄说了几句话,        陶守信顿时也来了脾气。

竟然对范至诚行为猥琐,        搂肩摸手?

大学校园就是因为有像阮学真这样的害群之马存在,        才无法安宁。

陶守信的语气非常生硬:“这幸好你是个女生,        如果你是男人,        勾肩搭背做出让人难受的举止,        那就是流氓罪!

知道不知道?”

他目光炯炯,盯着阮学真,        尤其是那句“流氓罪”三个字,        掷地有声,        惊得阮学真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阮学真敢在校园调戏学生,        那是因为学生大都老实、怕老师,随便动用权威压一压就不会闹出什么动静。

但如果在社会上让人告上一状,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阮学真还能说什么?

自认倒霉呗!

他是男人,        陶南风是女人。

男人被女人打了,好意思争论么?

何况他现在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说陶南风打了他,谁信?

陶南风不是说了吗?

她天生力气大,        只是想与他亲近亲近罢了。

他是教授,陶南风是刚毕业的研究生。

老师不被学生尊敬,        当场无礼,        连陶守信都拉偏架,帮他女儿说话,阮学真没办法与他们动真格的。

心里服了软,        嘴上阮学真却不肯放让。

阮学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陶守信一眼:“其实吧,女流氓也是有的。

那种打架斗殴、不服管教的女流氓,监狱里一抓一大堆。”

现场氛围忽然就凝滞了。

陶守信突然提高音量:“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打架斗殴、不服管教的女流氓?

敢当着他的面往南风身上泼脏水,陶守信绝不轻饶!

面对陶守信的怒火,郭仪忙拉了阮学真一把,悄悄道:“阮教授您少说几句。”

再笑着劝架:“陶教授消消气,阮教授也是无心之语。

大家都是同行,又要参加同一个项目设计,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伤了和气?”

陶守信拂袖而起:“谁和这样的斯文败类和和气气?

无论男女,见到美人就一副猥琐流氓嘴脸,这样的人也配当大学老师!

如果京都大学都是这样的人,我看连你也不必交往。”

说罢,陶守信对陶南风、范至诚道:“我们走!”

在京都大学师生的注目之中,三人向体育场的大门口走去。

经过阮学真面前时,陶守信大声道:“南风、至诚,以后再遇到哪个不要脸的教授对你们动手动脚,直接揍他!

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遇到无耻之人唯有武力可以征服。”

陶南风笑眯眯点头:“好!”

范至诚激动得眼角洇出胭脂色,努力挺起胸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细的声音:“好。”

斯文败类最怕什么?

最怕被当众撕破脸皮。

阮学真被陶守信当着学生、同事的面骂“不要脸、无耻、猥琐流氓嘴脸”,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撕他的脸!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闷亏!

阮学真红着眼睛四下里扫过一眼,学生一个个吓得装鹌鹑,垂头屏息,生怕被他点名。

郭仪第一次见识到陶守信的脾气,也有些尴尬,只能强笑道:“唉,这个陶教授,怎么就不通情理呢。”

大家都是混学术界的,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只能说郭仪不了解陶守信。

陶教授为人刚正,看着挺温和有礼,但一旦触及他逆鳞,发起脾气来那可是六亲不认。

冯悠是见识过陶守信发脾气的,她刚才一听到阮学真说什么“女流氓”就知道要遭。

陶南风是陶守信的命根子,哪里轮得他来说三道四?

阮学真突然大喝一声:“不要听这个江城老家伙的胡言乱语,大家赶紧干活!”

“是!”学生呼拉一声便散开来,不敢停留片刻。

阮学真咬牙道:“冯悠,你过来。”

郭仪以为他要报复冯悠,忙道:“虽说她喊一声叔,但毕竟是我们的学生……”

阮学真横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问问冯悠,看她知道多少陶守信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这次项目,我们志在必得!

绝对不能让那三个外来户抢了生意。”

郭仪叹了一口气,走到两个正在测量的学生那里指导工作,溜冰场的门口只留下阮学真与冯悠二人相对。

另一边,陶守信疾步如飞,胸中怒火还没有散尽。

三个人埋头赶路,走到招待所门口,陶南风忽然扑哧一笑。

陶守信停下脚步,瞪了她一眼:“你还笑!

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

陶南风亲密地挽住父亲胳膊,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柔声道:“爸,有你护着我,真的很幸福。”

以前被冯春娥、冯悠遮挡,陶南风与父亲日渐疏远,但后来陶南风在农场找回自信,和父亲实话实说,父女俩的感情便一天好似一天。

陶守信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索性便笑了起来:“你呀你呀,我是你爸,当然要护着你。”

范至诚突然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陶南风,你护着我,我也很感动。”

陶南风站直身体,深深地看了范至诚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范至诚,我护得你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现在是和平年代、法制时代,你怕什么?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得自己大声说出来,不然,谁知道你是被欺负、还是心甘情愿?”

明明以前搞阴谋诡计对付自己的时候挺能干,怎么遇到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却像个软脚虾?

没一点正经材料。

范至诚沉默不语,低下头一起走进招待所,上了二楼,跟着陶守信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房门刚关,范至诚忽然缓缓蹲下,抱住陶守信的腰,开始号啕大哭。

哭声凄厉,饱含着无穷的委屈。

吓得陶守信头皮发麻,低头看着范至诚的脑袋,一只手悬在空中半天方才落下,拍了拍他脑袋:“好了,好了,都好了。”

陶南风估计他是触动心事,无法自抑,索性纵容他宣泄一回,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

走到正对着床头的桌边,打开电风扇,提起开水瓶泡了三杯茶,放在茶几上。

招待所的杯子都是印花的玻璃杯,茶叶也是最普通的茉莉花茶。

不过这大夏天的走了一中午,渴得喉咙冒烟,茶香飘起,风扇嗡嗡地转动着,吹起凉风习习,慢慢的范至诚哭声渐止,情绪也随之平静下来。

他松开紧抱住陶守信的胳膊,看着陶守信腰间衬衫一片湿湿的泪痕,不好意思        地说:“老师,您把衣服换了,我给您洗。”

陶守信摆摆手:“没事,你先喝口水,嗓子都哭哑了。”

陶南风递给他一杯茶,范至诚顾不得烫,喝了一大口,抬手用手背抹干眼泪,看向陶守信:“老师,你是我的恩师,最尊敬的长辈。”

他又转过头郑重地说道:“陶南风,谢谢你帮我揍了阮教授,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说的话,我都听!”

范至诚的骨子里其实有点贱相,自小便有点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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