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吉，前面不远就是常驻堡，再前面就是黄泥洼了。”

“加快速度过去，看看那里城墙有多厚。”

“哈哈.台吉，辽东的城墙可不是南面的那种，只要我们要上去，实在太简单了。”

“呵呵，所以攻打辽东不是我们的目的，只要能把明军吸引过来就好了。

对父汗来说，取辽东易如反掌，只是拿下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需要的话，我们就来逛逛，拿些粮食再离开，若是直接占了这里，杀光这里的明人，那就只能在南边打破边墙攻进去。”

“熊山那里不错，西边就是沼泽，在那里驱赶明军进沼泽，他们就是插翅难逃，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敢不敢出城墙了。”

“所以我们才来这里，就是要给他们壮胆。”

在蒙古骑兵行进队列旁的一个小土丘上，两道身影勒马而立，在周围还有十几个骑士散布在四方，把他们护卫在中间。

两人衣着华丽，穿的是汉人都很少人才能穿得起的丝绸长袍，脚上穿着利于骑乘的薄底靴子，而他们头上并没有带帽子，光秃秃的，只有一圈淡淡的绒毛，而在脑后，独留着一根小辫。

“听说是明国人从关内运来的，好想回到当初，我们的祖辈都生活在温暖的南方，哪里会担心北方来的风雪。”

黄台吉这时候向着南面眺望，嘴里说道。

就在两人翻书的时候，张居正忽然开口说道。

不过两人之间的交谈，到此也就结束了。

张益的奏疏直接把当朝两位二品大员给告了，这样的奏疏进了内阁，徐阶和袁炜都不好处置，只得送入西苑。

张居正也在做着和魏广德一样的动作，校录送来的《永乐大典》抄本，嘴里也答复道：“听说，因为这两年送往辽东的粮食多了，那边的粮价降了些，所以百姓储备的粮食也较以往多。

野战，没有集结大军，十足把握，他们是绝对不会出边墙去的。

“听说当年李承勋李巡抚力主修建的辽东长城其实是一道土墙？”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当真，哈哈.”

只要再熬两个月就是雨季了，鞑子自然会退兵。

可是致仕，这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直接断了仕途。

而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北地的严寒，不用为冬天怎么过担惊受怕。

“听说杨尚书失败了，没能说服杨选。”

不过，这个消息不管是对辽阳总兵还是广宁副总兵来说，其实都是那么回事儿。

这两年年景不好，不过这辽东百姓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吃的，我们不来拿些，实在说不过去。”

当初潘恩上台之时，正是徐、严二党争斗之时，当时嘉靖皇帝已经有心打压严嵩一系，于是就把都察院交到徐阶手中，壮大其声势和严党打擂台。

你也知道，这几年北方寒灾厉害，连习惯了苦寒的鞑子都受不了，他们的牲畜据说损失很大，所以发觉辽东能抢到更多的粮食，所以主意就打到了那边。”

魏广德这次是真惊到了，张居正话没说完，可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是潘恩要受处罚了。

“也是，潘御史其实精神还不错，确实不容易让人想到他也是快七十的人了。”

黄台吉继续说道。

“打来孙，听说杨照是辽东猛将，你有信心杀死他吗？”

无误的抄本，则要在书页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做好登记，分门别类放好。

知道了原因，魏广德感叹一声。

可是，潘恩的门生，现任吏部尚书郭朴却在这个时候出手，把本来应该入职刑部或者外放的潘允端调到了礼部任事。

魏广德有些好奇，张居正说的是“可能”，也就是徐阶在见到嘉靖皇帝后，其实当时并没有马上确定处理结果。

张居正话没说完，不过魏广德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笃定？”

“杨照小儿只要敢出来，我就能那他打的哭爹喊妈，可是.”

魏广德不知道的是，后世上海知名的“豫园”，据说就是出自潘允端之手。

魏广德这会儿说起此事，也是好奇，要知道西苑不明确态度，那些言官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潘恩是嘉靖二年的进士，郭朴则是嘉靖十四年的进士，不过郭朴参加河南乡试时，时任南京刑部员外郎的潘恩担任了河南乡试主考。

“一面有砖石砌成，那个时候，辽东哪里有那么多财力，修建城墙，还不是就地取土夯实。”

他当然知道，只要杨照不是躲在辽阳城里，除非他集结辽东所有明军骑兵，否则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魏广德又开口问道。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潘恩身后是徐阶，而郭朴身后是嘉靖皇帝吗？

由此，魏广德自然想到了，貌似嘉靖皇帝对徐阶并不如当年他对严嵩那么宽容，似乎一早就有拿下潘恩之意。

这些年，冬天的草原一年比一年冷，这让他们的牧场大受影响，羊圈里的牛羊也少了很多。

“此事影响如此之大？”

辽阔的土地可以让他们纵马驰骋，无数的奴隶为他们耕作。

从他们手中抢走他们的口粮，让自己活下去。

国子监里，魏广德边翻书，边开口说道。

“何况，我们此行目的，也不是为了要收拾他，主要还是抢些食物就离开。

打来孙叹道。

“陛下压根没提郭尚书的事儿，最大可能就是潘允端外放，潘御史那里，可能是致仕。”

没等张居正说话，魏广德又追问道。

好吧，严嵩八十岁还在做首辅，其实什么年龄致仕，全看皇帝的心意。

“有机会的，十几年前，我们差点就打进了明国皇帝住的京城。”

不管怎么说，有徐阶在朝，后面还有张居正这些人在，潘允端就算外放，早晚也会有出头之日。

最起码，魏广德感觉，这次张益弹劾三个人，从张居正刚才的话里可以得知，郭朴是屁事儿没有。

“陛下说了，潘御史年岁大了。”

“听说里面有人在声讨海运济辽一事，怕是就要闹起来了。”

为了生存，为了让部族存活下来，即便草原人不想流血，可也没有办法。

张居正在想什么，魏广德当然不知道，也不会去问，实在是这其中有很多怪异之处。

更何况，不去南方抢掠粮食，他们的部族，他们年幼的孩子和年长的家人，很难熬过漫长又寒冷的冬季。

张居正答道。

潘允端忽然调职礼部，自然被大家看在眼里，礼科给事中张益因此上奏，弹劾潘允端追求名利，投机钻营，潘恩身为左都御史溺爱儿子，不能公正处理此事，而郭朴身为吏部尚书徇私。

“都察院？”

魏广德好奇问道。

明国人是不会送他们粮食的，他们自己都不够吃，所以，只能去抢。

魏广德想想就点点头，徐阶之前扶持潘恩从周延手中拿下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官职，自然是把那里看做自己的地盘。

“抢掠为主，吸引明军出边墙追击，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只是可惜，潘恩自己不注意，让人抓住由头给弹劾了，这两日朝中还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蒙古人被汉人驱逐回到草原已经上百年，可是他们依旧祖祖辈辈流传着祖上的荣光，述说着他们的祖先曾经跟随着大汗的步伐进入长城，在那里统治着那些明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张居正答道，“不过，听说为了制约杨总督，兵部那边打算缓交粮草。”

之前，大家觉得潘恩做事不错，没有给儿子提供什么便利，大家对他们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开始郭朴插手后事件就极速发酵，六科和都察院的弹劾奏疏雪片般飞入西苑。

说起来潘恩这事儿，貌似其实和他关系不大，只不过他在关键时候没有站出来拒绝此事。

“郭尚书那里呢？”

徐阶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够压服科道言官？

“昨日陛下召见了老师。”

不出意料，似乎嘉靖皇帝并不打算深究此事，而选择留中。

潘恩和郭朴的关系，倒不是在朝中时建立的什么关系。

发现抄录有误，就会标记好，让人重抄，拆开来重新装订。

打来孙有些犹豫的说道。

魏广德惊讶问道，“徐阁老已经摆平了此事？”

张居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

这两人，前面的那人正是俺答汗的大儿子辛爱台吉，而在明廷里有时候也称他为黄台吉，而另一个则是蒙古土默特部首领打来孙。

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看着潘允端并没有得到特殊待遇，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去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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