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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 130 章(1/2)

谢阿戚的死, 在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哪怕是步九照也?没例外。

谢印雪是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

说实话,步九照的神情和平时里也?没太多区别, 仅仅是唇角抿得更平了些,唯有一?向?如同被寒霜深埋,只余冷寂和淡漠的眼底,忽地涌现出一?阵强烈阴鸷的恨意。

但看?得更仔细些,就会发现那些恨意又不像恨, 反而像是不甘。

仿佛谢阿戚临死前无处可逃的绝望,插翅难飞的心死, 他都一?一?经历体会过,故谢阿戚的声声质问, 才会在他心中引起了几?可掀天揭地的共鸣, 强烈到他难以继续掩饰。

然而这些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察觉到谢印雪看?过来之后, 步九照就垂下了眼睛,将所有失态回敛,等他抬目望向?谢印雪时,他眼中心境、眉间神色,已和谢印雪一?般平静了。

屋子?里心绪久久无法平复的人, 就仅剩下柳不花一?个。

他别过头不忍再看?墨盆中映出的景象, 叠声感慨:“……何至于此?”

“他们若在一?开始都能各退一?步, 何至于此啊?”

“难道他们不知道在‘锁长生’中多行?善事?能让自己活得久些吗?”

柳不花陪着谢印雪过的副本中, 有很多都是只有心存善念,便能轻松通关的,这个道理他和谢印雪这些过了五关、六关都能明白,袁思?宁这个过了“锁长生”七关, 知道比旁人更多消息的人怎么就看?不清楚呢,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想?方?设法减少竞争对手这种?事?啊?

“他们可能还真不知道。”谢印雪闻言却回他,“像陈云那样的人,在‘锁长生’中能遇到几?个?

就算遇见了,又剩多少能活下来?”

柳不花闻言登时哑然。

是了,他们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全得益于与陈云相识。

假设他们从没在一?路过来的这些副本中碰见过陈云,他们便不会知道原来在这“锁长生”内,往往活不久的好心人,更得“锁长生”垂怜,其他人也?是如此——不曾见过,就无从知晓。

“今晚别睡太死,你?等会把最后一?支疫苗打了。”谢印雪抬手隔衣拍了拍他的手臂,温声说,“明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此地。”

战舰内那些人现在都还是参与者,没变饿鬼迦摩,所以他们一?定会在天亮后走出战舰,到外面来寻找谢印雪、步九照和柳不花这三个“迦摩”的踪迹

——开启新一?轮的“猎杀”。

毕竟抗体疫苗制造机被毁以后,他们若还想?通关,除了取得“饿鬼迦摩”的头颅,以及寻找摆渡者npc进行?交易以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而且,寻找摆渡者npc进行?交易这条路,在第七天到来之前,没有人会选,甚至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许都不会考虑。

正如谢阿戚最后说的话一?样:求生是每个人的人,在此之上,一?旦他们所求更多,那人性就会为这些欲.望让步。

尤其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诱.惑,是为千百年来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长生”。

“好。”

柳不花听谢印雪的话,点?头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他走后,谢印雪转身望着坐在窗边沙发上,面容和身影都没入在黑暗之中的男人道:“我们也?该打最后一?次抗体疫苗了。”

男人在谢印雪出声的刹那就直起了身体,悄悄落进屋内的月光也?因着这个动作而照亮了他半张侧脸,将他五官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深邃,给人一?种?阴郁寒冷,难以靠近的感觉。

不过他回答青年的语气,却和离开的柳不花一?样顺从。

他也?说:“好。”

谢印雪站在原地默然片刻,却在男人取出针管时忽地阻拦道:“等等。”

步九照顿住动作。

因为他们隔得有些远,大半屋子?又被黑暗所占据,所以谢印雪看?不太清周围的景物?,但他能感受到步九照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

他说着这句话走向?步九照,在月光投出的光明与灰暗的分界线边停住,垂眸注视着沙发上的人。

而男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应了谢印雪的要求,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中的针筒递向?青年。

谢印雪拿过这支抗体疫苗,发现上面还带着步九照的体温,有些暖,他笑了笑,将其注入自己腹中,令人舒适的饱足感便随着针筒内透明液体的消失逐渐蔓延开来。

步九照问:“怎么样?”

谢印雪“唔”了一?声:“和我自己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废话,这样能尝出什么味道?”步九照扯唇,摇着头说,“你?拿走了我疫苗,不给我尝尝你?的吗?”

谢印雪将用自己的肉制成的抗体疫苗递给他:“给你?。”

却又很快就补充道:“不过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什么?”

步九照原本在看?谢印雪手中的疫苗,循声刚一?抬头,就见原本浸在月色中的青年俯下了身体,自满是光明的地方?落向?陷在阴影中的自己,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如同冬夜坠地无声的细雪。

他不知道是因为青年太像雪,唇瓣虽软却凉得没有半点?温度,和过往徘徊在他身侧的白霜寒冰没有太多区别,便冷得他浑身不受控颤了一?瞬;还是因为千万年间从来没有人与他这样靠近过,对于这样亲密的触碰他既感觉陌生,又有种?仿佛要被捕获的恐惧才如此。

就算这个人身上没有他追寻的温暖,但他的渴求和欲.望早已被那短暂的一?次触碰寸.寸填.满,只是他不知餍.足,抬手想?抱住青年的肩。

可惜青年在这一?刻抽离了身体,步九照只来得及抓住他亲吻自己时垂落的,凉凉穿过他指尖的一?缕头发。

“这样能尝出味道了吗?”谢印雪说着,将疫苗塞入他掌心。

步九照哑声回他:“你?好冷。”

连递过来的针筒也?是冰冷的。

让步九照觉得:“我如果抱住你?,一?定会被你?夺走所有温度。”

谢印雪弯唇笑道:“所以这就是你?现在不像以前那样黏我了的原因吗?”

这不是谢印雪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而是事?实。

哪怕他们曾同枕共眠,曾唇齿相依,这种?靠近仍就如蛱蝶穿花、蜻蜓点?水一?般——乍遇即离。

步九照也?像是被说中心事?似的跟着他一?起笑了,承认道:“是的吧。”

“步九照这个名?字,是我给我自己取的。”笑过以后,他和谢印雪说起了自己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为自己取名?步九照吗?”

谢印雪张唇:“猜不到。”

“因为我活在一?个终年风厉霜飞,天凝地闭的地方?,那里每年只有夏至一?日能够见到煦阳。”

“那些暖光明媚炽烈,就照射在距离我仅九步远的冰面上,但我永远也?触碰不到它?。”

“无数翻飞肆虐的寒雪将我万世禁锢,我那么痛恨这种?冰冷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低沉缓慢,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谢印雪的手,垂首将面庞贴上谢印雪掌心:“……但我却想?触碰你?,就像我想?要握住那束光一?样。”

谢印雪看?不到他的眼睛了,却清晰的感知到指尖下微薄的温度——明明只有一?点?点?的暖意,却几?乎要炙烫进人的心底深处。

他垂眸望着步九照的发梢,望着男人在自己脚下被月光拉长的冷寂身影,心中便陡然涌出一?阵怅惘,那是他活了二十年都从未有过的心摇意乱。

这种?情绪于谢印雪而言同样过于陌生,连他也?不清楚从何升起,为何而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让他忘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很快,谢印雪就平复静了所有心绪,可他依旧像是没有清醒甘愿沉溺于其中一?般,弯腰环抱住步九照的肩,给予他想?得到的触碰。

第六天破晓时分,天还未亮全,柳不花的房门就被谢印雪敲响了。

“我们该走了,不花。”

青年站在门外,见柳不开了门,就垂下敲门的手指温声道。

他们在外面露宿其实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除了那个被柳不花当做电视又舍不得丢下的墨盆,他转身折返回屋内,抱起墨盆后追上谢印雪和步九照的步伐,一?边走一?边问:“我们要去哪啊?

干爹。”

“不去哪,走动着别停下就行?。”谢印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的,“遇上谢阿戚和和萧星汐那天,我们选择落脚的钟楼明明很荒僻,但她们偏偏就找了过来,所以关于我们的行?迹,我有个猜测——”

“那就是,所有苦娑婆叉死去后,我们这些游荡在外‘迦摩’会受‘诱饵’的影响,遇见其他参与者。”

这个诱饵,可以是库尔特一?开始发的人臂,也?可以是每个参与者的头颅。

在副本规则的设定上它?们对“饿鬼”苦娑婆叉和迦摩来说,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故苦娑婆叉会主动去寻找诱饵。

由参与者转变的“迦摩”虽然不会有这种?主动的行?为,但副本完全能让他们“巧合”被动的遇上其他参与者,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遇上的参与者不会超过四人——即两组队伍。

最初库尔特公布的猎杀规则中就有这条限制:合作猎杀饿鬼的小队不能超过两组。

当时他们认为这条限制,大概是副本不想?让参与者的猎杀过程太过顺利,但眼下来看?,这个规则说不定是用来保护他们这些变成“迦摩”的参与者的。

只可惜这条规则设定的初心或许含有几?分善意,然而对谢印雪他们来说却完全无用。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迦摩,并?且总是一?起行?动,这意味着他们会遇上的战士参与者数量最高?是十二人。

若是普通的迦摩身份参与者,他们为了活命恐怕会选择独自躲藏,可谢印雪绝不会抛下柳不花,他倒是愿意和步九照分开,反正以步九照的能力,他肯定可以轻轻松松躲过四个人的合力攻击,问题是这种?话谢印雪能说吗?

说了步九照还不弄死他?

于是他们只能一?道走。

柳不花抱着墨盆还能给谢印雪实时公布禅房内那些人的行?踪:“干爹,他们好像全部都离开战舰了,而且还带了不少机械假肢。”

他们要是不去禅房的医疗架上拿机械假肢,柳不花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出发。

“老手参与者和新人果真不一?样。”柳不花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也?带一?些备用机械假肢走了。”

机械假肢一?旦被射机枪破坏,就不能再使用,除非更换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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